赢渊穿上战甲,握起大戟,冒着伤势不稳的情况下,向城门处的方向前行。
每走一步,自身气势便攀升一节。
在走到城头之前,他要以最好的状态,迎接大战。
此时的季末已然到了最后性命攸关的时刻。
他无力再战,四肢发麻,神识模糊。
接连血战数日,都不敢好好休息,实在是太累了。
有几名登上城墙的韩国将领围住了他。
他们向季末发起试探性的进攻。
一开始,后者还能抵挡一二,但是当到力竭之时,敌将的每一次攻击,对他来讲,都是一种致命考验。
然而就在众人混战之际,一名手持长枪的韩军将士,正准备偷偷向他发起进攻。
就在他稍不留神之时,猛然刺出。
等季末发觉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
对方趁他不备,且在此之前,悄无声息,无论他有多么惊才绝艳,面对这疾如游龙的一枪,也是退无可退。
“侯爷,来生再见了!”
他大吼一声。
临危不惧,主动迎向刺来的一枪。
既然无法躲避,干脆冒着身死的危险,以一换一,如此倒也不算是亏。
话说回来,即使是在季末全盛时期,面对这突然袭来的一枪,也要小心翼翼,更何况现如今已经到了乏力至极的状态了?
一阵破空声响起,季末甩出大刀,将身前一名将士斩杀。
可是那杆长枪,他已经无法躲避,索性便就认命了,缓缓闭上双眼。
生与死,也不过刹那之间。
可是刹那之后,他缓缓睁开双眼,却见自己毫发无伤。
就在自己无比诧异之时,猛地看到了将长枪拦腰折断的大戟深深插进了城墙当中。
“这是”
跟在嬴渊身边多年,他自然是知道眼前这杆大戟的。
只是
他有些不太相信。
侯爷虽然现在已经清醒过来,但是身体素质依旧很差,需要静养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只怕才能重新握起大戟。
他见到本来向自己围杀的那些韩国将领,居然纷纷后退了起来,看他们的眼神,似乎感到了无比的恐惧。
就在这时,他感到有人搭上自己的肩膀。
转过身去,正见到侯爷向自己微笑。
“侯爷您”
一时间,季末的神情有些激动。
嬴渊上前两步,握住大戟猛地一拽,将他护在身后,淡然开口道“最近这几日,辛苦了。”
语气虽然平淡,可是自身上下,却陡然爆发出一种无量杀机。
令敌将胆寒。
“你们一起来吧,给本侯节省一些时间。”
嬴渊的眸子里,似有光芒在闪烁。
整个人的气质正在无限攀升,犹如从地狱归来的浴血魔神。
突然之间,他身若流星,杀进众人当中,犹入无人之地。
几乎就是呼吸之间,便将那些敌将全部斩杀殆尽。
秦军将士见嬴渊亲自登上城墙作战,一时之间,士气回到巅峰,每个人也不知从哪来的力气,总之与敌军厮杀之际,愈发拼命起来。
城门前不远处的白亦非,正满脸笑意的坐在马背上。
因为他能够感觉出来,葵城,今日就将是他的手中之物。
然而,在看到嬴渊现身的那一刻起,他脸上的笑意逐渐凝固了。
“他中了毒,居然还能够作战?!”
白亦非不敢相信,可事实却裸的摆在他的面前。
嬴渊亲手斩下一名敌将的头颅之后,将那颗仍然还在滴血的头颅向他抛去。
他看到自己身前滚滚落地的头颅,深深皱起眉头。
耳旁传来对方的声音,“白亦非,有胆儿的,亲自来攻城!”
闻言,他冷哼一声,就此作罢。
韩军徐徐撤退。
即使不撤,有嬴渊存在,短时之间,也拿不下葵城了。
“你别高兴的太早,葵城,迟早是本侯的囊中之物。”
白亦非冷声开口。
嬴渊沉默无声。
只是静静矗立在城墙之上,就让大批的敌将闻风丧胆。
“冠军侯威武!”
在韩军撤退之后,秦军士卒们奋力呐喊,都在表达自己对于他的一种钦佩尊崇之意。
“大家抓紧休息。”
声势过后,嬴渊淡淡开口,似乎软弱无力。
季末有些担忧,来到他的身旁,轻声问道“侯爷,您的身体”
嬴渊摆了摆手,“无妨,还能坚持。”
————
咸阳城。
有一骑驰骋在街道当中,行色匆匆。
他来到王宫之内,单膝下跪,呈上战报,向高坐在王位之上的嬴政大声开口道“启禀大王,冠军侯身中毒箭,败走葵城,现今已经陷入昏迷当中,命在旦夕!”
众臣闻声,议论之音乍然而起。
嬴政听到消息,无法从容淡定,豁然起身,面色惊慌道“你说什么?冠军侯命在旦夕?”
斥候郑重抱拳,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个清楚。
嬴政身形晃荡,要不是身旁的赵高眼疾手快搀扶住他,只怕会在不经意间跌倒在地。
他缓缓来到台阶之下,目光凝聚在身前的斥候身上,怒声道“你再说一遍,大秦的冠军侯,寡人的亲弟弟,现如今,情况究竟如何?”
斥候低头沉默片刻,似是感觉到了嬴政身上的威压,有些胆怯心悸。
但是过了会儿,他还是咬牙说道“大王冠军侯病危!”
再次听到消息的嬴政,纵然被赵高搀扶着,但依然还是一屁股坐在地面了。
此刻的他,双眼无神,显得较为空洞,嘴中一直在喃喃说着些什么
“不可能那是冠军侯,寡人的亲弟弟,怎么会”
“你一定是在撒谎,怎么会这怎么可能!”
紧接着,他歇斯底里的将内心的那种不确定性大声说了出来
“那是冠军侯!区区一个白亦非,怎么可能让他身陷险境!”
“寡人的亲弟弟,阵斩庞煖,计杀李牧,直入异族犹入无人之境,可谓天下无敌!”
“他怎么可能会被一个小小的白亦非击败?还病危?”
“你一定是在撒谎!滚!给寡人滚出大殿!”
他无法掩饰住内心当中的不安情绪,一脚将斥候踹倒在地面。
那名斥候也不敢犹豫,生怕引来杀身之祸,连忙逃出殿内。
就在这时,尉缭顶着压力,作揖道“王上,此事尚有蹊跷,还望您保重身体。”
这件事情属实有些诡异。
前段时间还传来捷报,怎么还没过几天,便有了这等噩耗?
嬴政体内的气力,似乎在朝夕之间,消失的荡然无存。
他垂首无力的走向王座。
然后目视群臣,沉声开口道“派人去前线核实消息,命王翦集结骊山大营所有将士,倘若冠军侯有何危恙,寡人必御驾亲征,生擒白亦非,将其千刀万剐!
再将韩国上下,无论妇女老幼,鸡犬牛羊,杀个片甲不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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