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皋哥,原来这福威镖局是这般模样。”
闽中福州府西门大街之上。
风鸣皋与岳灵珊并肩立在笔直的青石板路上。
两人自下了华山,一人乘两马,昼夜兼程。
饶是如此。
也花费了十来天时间,才从陕中赶到闽中。
他们下山之时,不过初春,山上早杏刚开,草色遥看近却无。
然而这里却已是一派春光明媚。
和风熏柳,花香醉人,最为漫烂的时节。
两人抬头望去。
福威镖局生意遍及南北十省,家大业大。
作为总镖号的宅第实可谓建构宏伟。
里面暂且不论,单看外面形制,便可窥见一二。
左右两座石坛中,各自竖有一根碗口粗细的旗杆,高逾两丈。
杆顶各自飘扬有一面青黑旗帜。
左首旗上绣着“福威镖局”四个黑字,银钩铁划,刚劲非凡,一看便是名家手笔。
右边,更是用着黄色丝线细细绣有一头张牙舞爪、神态威猛的雄狮,头顶一对黑丝线绣的蝙蝠。
蝠者,“福”也。
狮者,“威”也。
恰恰暗合了福威镖局的名头。
岳灵珊撅起小嘴,备感无趣道。
“看着也不怎么样吗?”
她说的是大门进口处,长凳上坐着的那八名劲装装束青壮汉子。
虽然个个腰板笔挺,看起来颇有股英悍之气。
但落在他们这种修有上乘内功的人眼中。
就显得过于粗苯,只是学了些外门拳脚,不堪一击。
自从父亲岳不群那里听说了林远图当年的威名战绩,她多少也对这福威镖局有些好奇。
现在来看,却是名不符实。
“人家虽是做镖局的,但也不可能天天打打杀杀,刀口上舔血过活。
终究是一门生意,讲究个和气生财。
武功嘛,其实也用不着太高。”
风鸣皋知道这位小师妹江湖阅历几近于无,吟吟一笑,给她普及相关知识。
“不信的话,你看看人家福威镖局的牌匾,为什么是福在前,威在后?
再看看人家镖旗,为什么是蝙蝠在上,雄狮在下,这都是有讲究有说法的……”
“那又怎么样……”
岳灵珊虽然知道风鸣皋所言有理,但还是忍不住撇撇嘴,道。
“他们这回遇上青城派,平日里再有福气又能顶什么用,不还是要看武功怎么样?!”
“你这话说的也是。”
知道岳灵珊只是嘴上不饶人,风鸣皋自然不会在这方面给她多做争执。
风鸣皋点点头,用眼角余光打量一周道。
“我们两个外地人,就这样站在大街上,实在太过引人注目。
现在已经到了饭点,先找家酒楼饭庄填饱肚子,收集些信息再看看下一步该怎么做……”
虽说两人进城时,早已换了装束。
将代表江湖人身份的长剑收起。
但那股外地人的气质和口音,还是瞒不过有心人的。
福威镖局是地头蛇,余沧海同样早已派了门下弟子来城中打头阵。
刻意打听,很容易被人察觉。
虽然风鸣皋并不惧怕,但还是要小心为上,以免破坏他心中计划。
客栈酒楼就不同了,南北客商旅者无数,乃是三教九流汇聚之地。
上至帝王将相,内庭宫闱。
下至烟花酒巷,什么样的消息都能在这里听到。
“喏,就选这家悦来客栈吧……”
一路过来,风鸣皋早已将周遭地形建筑尽数记在心中。
自不难做出选择。
随手一指,拣选了个四楼的临街客栈。
与福威镖局总镖号隔街斜对,距离不远不近。
时不时还有趟子手、镖师之类来此用餐饮酒。
既不会让对方生出警觉,自然就会有消息从他们口中流传出来。
甚至,从某些角度,还能隐隐看到福威镖局的后院一角。
说起来,这悦来客栈也是江湖一桩异事。
起这个名字的客栈旅舍,生意开遍大江南北,乃至南疆北关。
看似老板、掌柜、厨师、跑堂的之间互无牵连往来,甚至不见有人员以及银钱流动。
但却偏偏选用了同一家名字,让有心人不禁怀疑它们都是同一家的产业,背后存在着一个偌大的组织。
风鸣皋也曾就这个问题询问过岳不群,。
只可惜岳不群虽然身为华山剑派掌门,对这一点也是所知无多,给不出一个满意答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