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嗣源么……？”

    风鸣皋打量一眼唐珣。

    正如岳不群、宁中则、岳灵珊等人出自《笑傲江湖》一书中一样。

    紫云轩、顾嗣源、苏颖超等人亦是作为《英雄志》的人物而活跃现世。

    不过唐珣这人，风鸣皋不记得在原著中见过他出现。

    不过也不算太奇怪。

    这里毕竟不是小说故事，而是活生生的真实世界。

    便是数百万字的煌煌巨著，也不过只能描绘出一角而已。

    顾嗣源是景泰八年的状元，仕宦三十年。

    历任工部侍郎、兵部尚书。

    门生故旧满天下。

    顾嗣源久居扬州，虽然地理上讲属于江北之地，但是文化风土上，却是不折不扣的江南风情。

    与唐珣籍贯故乡的华亭不算遥远，双方有此渊源，那是一点儿也不足为奇。

    这样一来，倒也能够解释许多东西。

    听林震南先前介绍，唐珣是景泰二十年的二甲庶吉士，点过翰林。

    景泰拢共三十三年，再加十年正统。

    唐珣二十三年下来，不过升到了闽中知府这个位子。

    闽中知府品阶四品。

    然而因为是地方官，本就要打个折扣。

    再加上身处闽地，人口、土地贫瘠，远离京城重地。

    等同于发落贬谪。

    还要再打一个折扣。

    翰林最是清贵，只要不犯大错，升迁起来速度更是惊人。

    远胜三甲同进士之辈。

    唐珣此番，可实在有些慢了。

    只有一个解释……

    他受到了其他案子牵连。

    再联系到他自承顾嗣源是其恩师座主。

    那就十分简单了。

    景泰一朝，按察使江充因为扶植登位，立有大功。

    虽不是正统科举选官升迁，但却横行了数十年，号称第一权臣。

    顾嗣源为人刚正，与他政见素来不合。

    亲友故旧自是被其打压，难以升迁。

    殆至武英复辟，改元正统。

    按说顾嗣源等人应该受到重用。

    却又因为“遗宫案”上，顾嗣源为景泰遗留的嫔妃挺身而出。

    为求“正道”，最终落了个撞墙自尽的下场。

    最终。

    输家成了赢家。

    赢家成了输家。

    顾嗣源身虽死，刚正清名却传遍天下，为天下士林所敬仰。

    正统帝虽是前朝武英帝复辟，血脉名义正统。

    但却因为苛刻处置景泰妃嫔、屡兴大案、逼死清臣。

    逃不过一个暴虐昏庸的名头。

    既是如此，正统帝自然更不会认错平反。

    唐珣其人，自是升迁遥遥无期。

    就这样被稳稳按在四品地方官的任上。

    “鸣皋贤侄，既有文采，武功亦高。

    就这样在江湖上厮混未免太过浪费人才了。”

    唐珣本人虽然升迁无望，对正统帝怕是也未必有多少忠君之念。

    但见到风鸣皋这种，他眼中的少年英才流落草莽，还是本能地感到可惜，开口力劝。

    “虽然老夫人在闽中，消息闭塞。

    却也听得如今边关又兴战火。

    西北怒苍山群匪势大，近年来在贼首秦仲海统帅下屡次攻城破关。

    全凭五军大都督伍定远方才勉力抵住，不致胁迫饭京畿重地。

    正是鸣皋贤侄建功立业的好时机……”

    怒苍山、伍定远……

    缓缓咀嚼着这几个字眼。

    风鸣皋自然而然握住腰间长剑。

    气质顿生变化。

    他当然不是被唐珣口中的话说服。

    平心而论。

    武英帝，才能中下，却又偏偏自视过高。

    盲信太监王英，胡乱调度军队，争功诿过。

    结果搞得西政大败，不仅自己被俘，更是差点儿断送了天下基业。

    复位之后，亦是不知悔改，大肆报复，政风糜烂。

    其地景泰，也好不到哪里去。

    武英失其位，有能者居之也便罢了。

    或以大义口号，或者明刀明枪争夺都不算什么。

    偏偏他手段下作，心思又鬼祟，选了最为令人不屑的“窃”。

    一面与也先苟合，暗中达成协议，令他困住武英帝朱炎。

    在朝中，则是罗织罪名，以谋逆罪灭了武英亲信征西大都督秦霸先满门，将其逼上怒苍山。

    在这之后，又一次翻脸无信。

    打着招安的名号，暗算了怒苍山势力。

    可以说，天下间三四十年来的争斗，俱是这对废物兄弟搞出来的。

    结果平白连累了数百万军民。

    有一个算一个，都该去死，

    风鸣皋只是对秦仲海、伍定远两人感兴趣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