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没有亲身与余沧海交手，看他施展“摧心掌”。

    但风鸣皋合两家之学草创的掌法，用劲本就和“摧心掌”暗中契合。

    再亲眼见识检查过了这些受害者的伤势后，

    对于这门武功的领悟，已经不比浸淫了数十年的余沧海差上分毫，甚至犹在其上。

    青城派气功、剑术本就不及华山剑派。

    唯二值得称道的，也就只有轻功身法以及这路掌法。

    然而现在……

    如果余沧海敢在风鸣皋面前使出这路功夫，必定要栽上一个大跟头。

    “真的是他……？！”

    林震南身子一个踉跄，只觉嘴里发苦。

    虽然他早从风鸣皋口中，又花钱买通了狱中关系，已经有八九成把握确信余人彦、于人豪两人就是青城派弟子。

    而且他们这回来闽中，就是来寻自己的麻烦。

    但是事到临头之前，总归是存了一线侥幸心理的。

    直到现在……

    余沧海的“摧心掌”在风鸣皋看来不过尔尔，但在林震南眼中。

    却不亚于神功绝学。

    如果不是在客栈，亲眼见识过风鸣皋施展武功。

    现在的他，怕是早忍不住考虑脱身逃跑了。

    这也是他做得最为失误的地方，

    闽中毕竟是一省首府所在，余沧海虽然狠毒霸道。

    但也不敢公然光天化日之下灭人满门，最多像在其他分号那样，悄摸行事。

    否则，余沧海也不至于藏匿行迹，装神弄鬼。

    通过袭杀镖局镖师、趟子手，乃至与江湖事没有半分牵连的厨子，来动摇福威镖局内部人心。

    只要多拖上两三天，把事情闹大，让官府出面。

    从外地赶来，口音、装束、举止都与闽中当地人迥异的青城派弟子必然会被关注到。

    再这样下去，青城派也要坐蜡。

    当然，林震南的选择也不能说错。

    福威镖局武功不行，就算把青城派成功拖下水，自己一家也早死在人家掌下了。

    他首要目的，自然是保全阖家老小的性命。

    如果伤敌八百，自损三千，那么这生意怎么也划不来的。

    只不过，他没想到，青城派早盯了他们许久。

    自己“藏木于林”、声东击西的算计根本没有瞒过人家，反而白白落入青城派早就准备好的陷阱当中。

    一出府城，过了闽江，就在人烟稀少的南屿镇旁被青城派擒下。

    拢共不过大半天的时间。

    当然，现在有风鸣皋在背后撑腰，林震南自是不会傻到放弃自家基业，仓皇出逃了。

    青城派弟子早被余沧海安排去对付福威镖局各地分号。

    现在已成骑虎之势，他收不了手。

    更无法轻易放弃“辟邪剑谱”的诱惑。

    风鸣皋只是在想，这样一来情节改变的话，余沧海还会不会全按原著那样行事。

    武功，他不惧余沧海分毫。

    但如果被青城派拖在这里，错过了衡山城那场大戏的话。

    衡山派刘正风金盆洗手是件大事，余沧海不会轻易错过。

    但青城派和衡山派的关系，终究比不上五岳联盟间密切。

    余沧海参加大会，是因为捉住了林震南夫妇两人。

    即便走脱了一个林平之，仍有不小希望从林震南嘴里逼问出“辟邪剑谱”下落。

    但有风鸣皋挡在这里，势必不可能按原著进展。

    那样的话，余沧海是留在闽中继续图谋“辟邪剑谱”，还是去衡山城参加“金盆洗手”大会就很难说了。

    一得一失，就算认真算起来。

    风鸣皋得以借由林家父子成功控制住福威镖局，收获不小，但仍算是吃亏。

    要知道，少赚就是赔啊。

    还好……

    余沧海大概是在蜀中横行惯了，即便从弟子、儿子口中知道了风鸣皋的存在。

    却也半点儿没有改变计划的想法。

    风鸣皋、林震南方一走出医庐殓房。

    这两天打过不少交道的崔镖头就满脸焦急地出现在两人面前。

    正如先前趁着唐珣与风鸣皋去福威镖局赴宴的时候，去府狱劫走于人豪、余人彦一样。

    当风鸣皋两人去查验受害人伤情时，余沧海故技重施，终于正式对上了福威镖局。

    另外，还有风鸣皋师兄妹暂居的悦来客栈。

    就见两家大门外青石板上，离门约莫十步之处，画着道宽约寸许的血线作为界限。

    界限之外，不约而同地用鲜血写着六个杀气森森的淋漓大字。

    “出门十步者死”。

    界限之内，生。

    界限之外，死。

    意思表达得如此简单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