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键在于。”
风鸣皋皱皱眉毛,询问林震南道。
“林总镖头,你是继续留在闽中,还是随我们一道西去,参加刘师叔的‘金盆洗手’大会。
亲自面见家师,向他道明一切呢?”
听到这话,林震南立时愣住。
刚才他太过兴奋,竟是完全没有考虑到这一点。
“八闽联盟”现在还完全只是个存在于纸面上的构想。
想要真正启动,非得一一说服这些被自己邀来赴宴的江湖同道。
少说也得花费七八天时间,才能勉强搭起个架子来。
福州差不多在闽地最东,入海口的位置。
衡山城远在衡阳,位置则是在湘地居中。
足足横跨了整个闽地加江右,外加半个湘地。
虽不若去往蜀中、秦川那般遥远,但亦是有着小二千里的距离。
一来一回,可也是少说半个月时间就要花出去。
更不必说,衡山派位列五岳剑派,刘正风在衡山中又是名列第二把交椅,天下有数的高手。
到时候,与会的江湖同道必不会少,往来交际又得花费不少光阴。
等到回来,怕不是连黄花菜都凉了,哪里还有所谓的“八闽联盟”影子。
王夫人和林震南成亲多年,哪里看不出他因为这话陷入了抉择困境,急忙开口解围道。
“风少侠,我们福威镖局突遭此变,不知有多少事情需要处理……”
她不说便罢,王夫人一开口,反而让林震南下定决心。
王夫人出身洛阳金刀王家,亦幼在父兄护持下成长。
年少时就不好女红,偏爱舞刀弄枪,脾气颇有些爆裂。
外加偏私护短。
正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哪怕她外嫁闽地二十年,帮忙打点福威镖局事务也是一样。
不能说为人多恶,但难免有些有些头发长见识短的意思。
在大局判断上容易感情用事。
否则,最初林震南提议借风鸣皋关系,送林平之上华山习武的时候,也不会开口反对了。
听到她的话头,林震南浑身一个激灵,霎时清醒过来。
本来,他就没足够名望与资历召集所谓的“八闽”联盟。
只是借助了风鸣皋当众击败余沧海的威势。
现在,居然在攀附华山派,还是留在闽中经营的事情上犹豫了。
这不是最明显的忘了根本吗。
只要华山派支持,就算这回的人散去,也不难重新聚拢起来,无非多花费些时间而已。
但如果怠慢了华山剑派,就算他现在把所有人拉拢说服,也是星流云散的结局。
黄豆大小的汗珠,从额头背后涔涔流下。
在林震南看来,这句话怕不才是风鸣皋的本意。
用来敲打试探自己真实心思。
想到这里,林震南心中彻底打定主意,朗声开口。
“刘三爷誉满江湖,震南素来敬重敬仰。
他金盆洗手,自是不能不去,更何况还有天下间那么多的英雄豪杰与会……”
当然,看着当下大好局面白白浪费也是可惜。
对风鸣皋表完态后,林震南复又看向自家女人,声音郑重道。
“平之年纪也不小了,也该出去看看天下英雄,否则难免坐井观天。
至于夫人你,不若就和崔季两位镖头留在镖局,招呼那些江湖上的朋友。”
王夫人出身洛阳金刀王家,其父王元霸号称中州大侠,绰号金刀无敌。
比余沧海武功想来有所不如,但在江湖中也算是一号人物。
金刀门比林仲雄、林震南父子主持下的福威镖局在江湖中地位要高。
江湖三四流的角色,总是要卖她一个面子,
再加上她嫁进福威镖局多年,闽地的江湖人物泰半也都认识。
把她留下来应对,也不能说是怠慢了。
就算她招呼不周,还有崔季林震南这两个最得力的亲信裨补阙漏。
林平之自幼跟在父母身边长大,从未远离,一听到要离开这么远。
甚至如果拜入华山剑派门下的话,就要前往华山,之后几年时间里,说不定一年见不了两三面。
王夫人自然满心舍不得。
顿时一改刚才态度,又嚷嚷着非要跟着众人一起前往衡山城。
只是林震南主意已定,又清楚此事关系到林家将来几代人的基业。
自然不会被自家夫人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把戏轻易说动,几乎是板着脸强行逼她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