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猪肉再好,这一大早上的也吃不到。
又过了一会儿,等到上工的人到齐,围着小壮流完口水后,开始了每日的工作。
村长是个老实的村汉,没那么多官僚主义,只简单说了两句鼓舞士气后,就开始分发生产工具以及食物。
这世界农村的物资分配,实行的是工分配给制,集体劳作,看天吃饭,按工分配。
但这一两周特殊,所以是大锅饭。
接过一个颜色不太好看,但分量十足的杂合面饼子,约莫盆口大小,又大又厚,颇为压手。
陆风悄悄掂了掂,好家伙,一个怕得有一斤多重。
一时间有点儿咋舌,陆风前世一顿也就一个半馒头,二两左右。
一斤多的面饼……这吃的完吗?!
“嘿,老陆,愣什么呢?赶紧吃啊!”
嘴里狼吞虎咽的啃着面饼子,蹲在陆风身侧的李杰,含糊不清地嘟囔着。
“量这么足的面饼子,咱自个儿可舍不得这么下料,不然月底又要饿肚子了。”
陆风默默点了点头,肚子其实早就在轰鸣了。
试探着咬一口,有点儿干,口感很是糟糕。
像是玉米面和其他豆面之类杂面的混合,其中甚至还添了少量的麸皮,咽的时候很是喇嗓子,噎地不行。
陆风自认不是娇生惯养的人,但这饼子……
总之,不太好吃,让人有点难以下咽。
但看到李杰他们吃得极为香甜的样子,陆风欲言又止。
默默地拧开脖子上挂着的水壶,就着凉白开,一口水一口面饼的硬生生吃了下去。
将最后一口饼子使劲儿嚼碎,艰难地咽下肚去后,陆风自己都有些惊讶,摸了摸不见鼓胀的肚皮。
这具身体这么瘦,可饭量这么大的吗?
一斤多的杂面饼子下肚,才堪堪有点儿饱感。
陆风算是吃的最慢的,等他吃完,村民们都已经扎好腰带绑腿,准备下地干活儿了。
眼尖的陆风,甚至看到有不少人并没有一口气吃完,剩下一半珍重地用汗巾包住,贴身放好。
越是家里孩子多的,剩下的越多。
这……
今天甚至接下来两三周都是干重活的日子。
不吃饱的话,怎么可能坚持地下来。
陆风眨了眨眼,又想起前身每天晚上饿地睡不着觉,肚子里火烧火燎的记忆,心里有些明悟了。
这个世界,虽然有着超凡力量,但食物很匮乏,所以很珍贵。
即便是并不好吃的杂合面饼子。
摸了摸自己的肚皮和凸显的肋骨,陆风默默拿起地上的收割工具。
谁能想到,穿越过来的第一件大事儿,居然是想办法搞吃的!
说不得自己能过来,有可能还是因为原主长期营养不良,猝死了。
全部村民劳力,乌压压一大片,气势汹汹地踏出村口,像是出征似的,当先朝村子边的谷地出发。
那里是村子里仅有的好田,还是种的麦,是细粮,今年的长势看着也不错,得紧着收。
就指着这些产出换来粗粮吃饭了。
嘿,咱一个堂堂穿越者,有着金手指,还能被肚子的问题给难住?
兼济天下不敢想,但独善其身还是能轻易做到的!
虽然目前的金手指只是一些信息的介绍,但广阔天地,大有可为嘛!
一路跟着大部队走出村口,陆风早已经从复杂思绪中自行恢复过来。
正盘算着从哪搞口粮,前面的先行部队里,不知道怎么的,突然“轰”的一声……
爆了!
“出事了!”
“有雷子!”
“快!叫丁医生来看看,大狗他们腿都瘪折了!”
“艹淡!还不快去喊那几个娃子来看一下!”
“丁医生!丁医生!有人踩到雷子啦!”
慌乱的叫声,像是潮水一般,朝后面拍打而来。
陆风楞了一下,‘雷子’?这村外面难道还有雷区不成?!
两道纤细的身影,虽慌不乱地快步从后面冲了出来,越过陆风向出事的地方跑去。
是丁丘南和梁招弟。
“快走啊,老陆!咱们也去帮忙,怕是有人倒霉踩到野生‘雷豆’了!”
李杰也像是踩到了尾巴的猫,一下子就跳了起来,焦急地招呼了陆风一声后,就跟在了丁梁二人的身后。
按下疑惑,陆风紧跟着冲了过去。
村民们纷纷让开,很快爆炸现场的情况就闯入了眼帘。
踩到雷豆的是几个远离路边的半大孩子,都是十二三岁的样子。
除了一个踩中‘雷豆’的中奖者左腿大半被崩断,已经疼晕了过去外,三个处在‘雷子’杀伤范围内的倒霉孩子,正抱着伤腿躺在地上嚎哭。
到处血淋淋的,看得陆风略微肉跳。
但没成想,整个村子唯一的医生或者说医学生,丁丘南看到现场的情况,又检查了一下伤者的情况后却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轻柔的嗓音满是庆幸的响了起来。
“还好,幸好是刚异化没多久的‘雷豆’,不然怕是救不活了。”
“都别聚在这儿了,我要给他们处理一下伤口。”
丁丘南开始驱散因为关心而围拢起来的村民,还有这几个孩子的家长。
随即将贴身背着的银白色铝皮箱子打开,里面规整的摆着各种手术刀、剪、钳、线、药剂瓶,满满堆了一箱子。
看上去分量可不轻,少说也得有个二十来斤。
看不出来啊!这小姑娘体力这么好的吗?
陆风诧异地看向苗条瘦弱,看上去弱不禁风的医学生,旋即想起来什么,又是微愣。
我记得丁丘南这姑娘也才17岁吧?
也只上了三年的医学初中就下乡了,虽然这两年多一有空就翻书,但这就直接上手术了?
还是直接原地手术,野战性质的,没有手术台和消毒室。
这靠谱吗?!
随着丁丘南干净利落的手术动作,陆风慢慢皱起了眉头,不是姑娘做的不好,而是太奇怪了。
陆风眼睁睁地看到丁丘南用酒精消毒后,没有第一时间止血,反而灵活地使用各种工具,利落地嵌出碎骨。
没有进行血管缝合,只是大致规整好骨头,撕裂的肌肉和血管。
又在箱子最底层取出了一个半满的小药剂瓶,珍视而小心地往仍呼啦啦流血的伤口处,倒了一瓶盖淡绿色的药液。
只是眨眼间伤口处汹涌的血也不流了,破损的组织,也在两三秒钟内开始肉眼可见的增殖生长。
虽然转瞬这种状态就彻底放缓起来,但伤口也直接好了大半,根本不像被炸药炸伤的,倒像不小心磕在了锋利的青石棱上,划拉开的皮肉伤似的。
虽看着仍旧吓人,但危险程度最少下降三个等级,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特殊的医疗能力者都是这样粗犷地进行手术的吗?
丁丘南夸张的表现,让陆风有点儿啧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