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敏的一招一式,都是在过往的擂台赛上练就的杀招。
黎俏被她重伤,接下来的攻击一定会露出破绽。
丹敏想要的不是打败黎俏,而是她的命。
攫欝攫。还有,那个男人。
正如丹敏的预想一般,黎俏因为侧腰肋骨重伤,行动确实受到了限制。
哪怕观众看不出来,但她左手出拳的时候,力道明显大不如前。
丹敏的攻击越来越凌厉,几分钟的过招,黎俏吃了她三拳。
随着“砰”的一声,纤细的身影连连后退撞到了擂台的铁丝围栏上。
黎俏险些被惯性弹回到地面,好在她手指抠住了铁丝网的缝隙才算稳住身形。
“俏俏——”
“黎小姐——”
黎三和落雨等人焦心地在台下呼唤她的名字。
黎俏背靠着铁丝网,粗喘了几下,抿唇抬起头,嘴角缓缓留下了一丝血迹。
她没回头,不想让三哥和商郁看到自己吐血的样子。
黎俏用手背擦掉血迹,滚了滚嗓子,眼神中的光芒比之前更甚。
“黎俏,你跪下认输的话,我或许可以考虑放过你。”
其实丹敏也并没有她表现的那么从容,她身上淤青不少,眼角也肿了。
刚才她的膝盖也被黎俏踹了一脚,要不是有铁质护膝的保护,恐怕膝盖骨早就碎了。
这时,黎俏咽下喉咙中的铁锈味,抿起嘴角,借着铁丝网的回弹力,再次冲向了丹敏。
肾上腺素飙升的那一刻,身体上的疼痛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跪下认输?
老师教了她所有的格斗机巧,却从没教过她如何认输。
黎俏突然奋起的姿态,让丹敏暗暗惊心的同时,也被激起了胜负欲。
她今晚一定会要了黎俏的命。
论身手,丹敏确实略胜一筹。
但她并不知道,黎俏更善于攻心和技巧。
方才她吃了三拳,又看似被丹敏打得节节败退。
胜负难分的过程里,对手突然处于下风,以丹敏高傲的心性,势必会觉得胜券在握。
而她越是想赢得胜利,出手越狠,动作越快,也就越容易露出破绽。
黎俏等的就这一刻。
所以,当她咬牙承受住丹敏的肘击并假意后退之时,眼见着丹敏露出了胜利在望的冷笑,黎俏猝不及防地杀了个回马枪。
她身形一旋,左脚猛踩上丹敏的膝盖,借力一跃,弯起右膝以强悍的力道踢在了她的太阳穴上。
那是人体最脆弱的地方。
而先前的过招,她们俩都意图攻击对方的太阳穴,可皆有防备,谁都没能成功。
这一次,黎俏硬扛着伤上加伤的剧痛,偷袭成功。
丹敏健硕的身形止不住的后退,直直撞到了铁丝网上,她想回击,但眼前一片昏黑。
随即,铁丝网的回弹力,使得丹敏踉踉跄跄地倒在了地上。
比赛还没结束。
太阳穴受创,只会让人短暂地失去意识。
黎俏要丹敏今晚再也站不起来,再也不能看商郁一眼。
于是,她单膝跪在地面,一拳狠狠地砸在了丹敏的左眼上,紧接着,她的右眼也没能幸免。
这双眼睛,看了不该看的人。
此时,丹敏已恢复了意识,可双眼的剧痛让她控制不住的痛呼出声。
她可以受伤,但眼睛不能废掉。
因为丹敏突然想到,曾经她也是在这个擂台上,戳瞎了一个挑战者的双眼。
可她是地下拳馆的女拳王,失去眼睛就等于失去她的舞台。
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丹敏一瞬就准备还击,偏偏黎俏的腿适时压在了她的胸前。
她试图屈腿想把黎俏踹翻,太阳穴却再次迎来了一拳。
耳鸣声响起,伴随而来的还有逐渐涣散的意识。
丹敏彻底失去了反手的机会。
不多时,黎俏咬着牙关,在丹敏的脸上又砸了三拳。
那是她之前吃的闷亏。
丹敏的鼻梁骨又碎了,飞溅的血迹洒在了擂台各处。
在她失去意识之前,黎俏俯身,在其耳边哑声道“你这么弱,他怎么会看上你?他只会是我的,而你,不配。”
黎俏把丹敏嘲讽她的那句话,原封不动地还了回去。
眼下,丹敏唇角蠕动,似乎想说话,但脑部连连遭受重创,她根本说不出一个字。
黎俏冷然地瞥着她,随即撑着地面,动作迟缓地站了起来。
一躺一立,胜负已分。
无数聚光灯落在黎俏的身上,照得她那张脸苍白如雪。
她一动不动地伫立在擂台正中央,发丝凌乱,嘴角带血,唯独那双黑眸,依旧炯炯明亮。
“七小姐,七小姐——”
现场响起了呐喊声,为这样一场罕见的女拳近身肉搏而喝彩。
今晚的擂台王者,易主了。
不败神话的女拳王,被边境七子的黎俏拉下了神坛。
此时,已经九点过半。
裁判上台在丹敏的身旁呼唤了很久,久到已经超过了判定时间。
现场也没人催促,毕竟押注丹敏获胜的人,占比百分之九十九。
巘戅妙书苑戅。半晌,裁判不得不认清现实,幽幽看了眼黎俏,尔后才上前举起了她的手臂。
主持人恍惚地回过神,他紧紧捏着话筒,声音颤抖地播报了比赛结果“恭喜,女拳赛挑战者,黎俏获胜——”
不多时,擂台的铁丝门被打开,黎俏脊背挺直,一步步走下了擂台。
欢呼声划过耳畔,投注失败的哀怨声也不绝于耳。
但黎俏谁都没看,迎着全场瞩目的视线,缓缓走向了拳馆后台的通道。
那道背影单薄纤细,又仿佛蕴含着无穷无尽的力量。
≈21434≈21437≈32≈22937≈20070≈33489≈32≈109≈105≈97≈111≈115≈104≈117≈121≈117≈97≈110≈46≈99≈111≈109≈32≈21434≈21437≈12290黎俏啊,她的名字注定要在地下拳馆掀起另一番追逐狂潮。
然而,就在远离了观众席的那一刻,黎俏扶着墙,呕出了一口血。
身后有凌厉的脚步声传来,她的身形也轰然向后倒去。
一双手,拥住了她。
熟悉的乌木香驱散了她身上的血腥味,黎俏趴在他的怀里,声如蚊呐,“抱紧点,我站不住了。”
这场擂台赛,她只是险胜,伤得不轻。
此时,商郁搂着她,浑身肌肉僵硬虬结。
他明明克制着力道,又总是不经意地想收紧,怀里的姑娘脸上全是伤,嘴角的血迹更是刺目的厉害。
身后的黎三等人也很快围了上来,每个人都面色焦灼,“俏俏,你怎么样?”
商郁打横抱起她,贴着她汗湿的脸,声线沙哑如紧绷的弦,“告诉我,哪里疼?”
黎俏趴在他的肩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细声呢喃,“三哥,叫点人过来。我伤了丹敏,一会还有一场硬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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