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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5.背锅;训儿!
    爆炸声停歇。

    原地只剩下了一堆焦炭般的物体,还散发着浓郁恶臭。

    “死了?”

    荀沐不确信,还以古瓷枕头子程序放出感知,确认的确死了,这才松了口气。

    这时。

    “城隍阴私日游神、(夜游神)、(武判官),见过荀仙长,多谢救命之恩。”

    三人对视一眼,一齐走过来,对荀沐抱拳。

    说实话。

    荀沐的表现,着实吓着他们了,仅仅两招,那个不可一世、差点让他们全军覆没的的鬼婴,就伏诛了。

    这让他们怎能不心惊?

    “此人恐怕是,和城隍神大人一个级数的强者!”

    三人脑海中,同时浮现出这般念头,表现出来,就是更加恭敬。

    当然,他们心中,也有疑惑:城隍大人不是说,仙道难修吗?怎么冒出来一个,就这般厉害?

    可惜,他们不知道,荀沐并非真正的修仙之人。

    毕竟,此世武道,连入阶都无法做到,这三人误认为,荀沐是什么特殊的修仙之人,也不奇怪。

    “果然,实力才能获得尊重。”

    荀沐察觉到三人的态度,心中暗道。

    毕竟,他这个所谓的‘仙长’,普通人叫叫,还可以厚着脸皮受了,但而修行之人、神道中人,多半是不会承认的。

    而这三人能叫出‘仙长’,也说明,他们的确是心怀敬畏。

    “仙长称不得,叫我先生即可。”

    荀沐谦虚了句,又道:“至于救命之恩,三位更是说笑了,勿要再提……毕竟,荀某来此斩妖除魔,不过恰逢其会罢了,还要感谢三位,将那恶鬼打杀,牵制这鬼婴许久。”

    “否则,荀某纵有滔天之力,也不可能如此轻易建功。”

    “哪里哪里,荀先生太过自谦了!”

    三人笑着推辞,不敢居功,心中对荀沐的评价,却是又高一层,暗叹荀沐通晓人情世故,会说话。

    正交谈之际。

    倏!

    天空中,一道虹光掠来,正是青化县城隍。

    他疾速落下:“日夜游神、武判官,你等之求救,吾已收到,妖孽何在?”

    “那恶鬼已被斩杀,不过,又有鬼婴出现……最后,是荀先生赶来,诛杀了鬼婴!”

    三人连忙解释了一番。

    “哦?”

    城隍神落定,目光看向荀沐,顿时被吓了一跳。

    因为:他能感觉到,荀沐身上的能量凝聚至极,对他都有一股不弱的威胁感。

    “原来是一位仙道大修。”

    城隍神高高在上的态度,立刻低了三分,将荀沐摆上了同等位置:“荀仙长来我青化县,还未好好招待,今日又救我城隍阴神,此等恩情,我必当铭记在心。”

    “城隍大人客气了。”

    荀沐客套了几句,便很有眼色的提出告辞,改日再去城隍庙拜访。

    毕竟,阴兵救治、各种统计、战后总结,恐怕城隍阴私有的忙,他自不会不知趣地,在此时多做打扰。

    “哪里敢要荀先生登门,我等今日着实有事,怠慢了些,改日,我当亲去拜访荀先生。”

    城隍神做出承诺,然后,便急匆匆带着一众手下伤员离去。

    “没白忙活一场,总算结下了个人情……到时,青化县城隍前来拜访,便可从他那里打开局面,了解本土的修行势力。”

    荀沐微微一笑,心情颇为不错。

    接下来。

    他便开始打扫战场。

    那恶鬼自爆,鬼婴被轰成了焦炭,身上一切东西成灰,这些自不必提。

    荀沐只好进屋翻了翻,想看看,那恶鬼有没有留下什么宝物、修行之法。

    结果,一无所获。

    “算了,本来就没抱多大期望,最多就是想参考一下,看此界修行道路……没有也无妨,还是等着青化县城隍吧!”

    荀沐摇摇头,也没在此多留,径直离开。

    ……

    话说。

    荀沐灭杀鬼婴,因为是雷霆碾压,所以用时极短。

    之后,应付城隍阴私、和青化县城隍神交谈,再加上翻找战利品,一共也没用多久。

    因此。

    很巧合地,荀沐返回钟府途中,正好遇到了余家等人,他们正被余子安带领着,打算去城隍庙躲灾。

    余家一行人浩浩荡荡,再加上各个面色惊慌,很是吸引了一批路人的目光。

    不过。

    他们哪有心思顾及这些,在听到余子安言之凿凿的话后,就吓得不轻,只想尽快赶往城隍庙,求得一份安慰。

    余子安在最前方疏通,引导府中众人,这时,突然看到荀沐,自是眼睛一亮。

    “荀仙长!”

    余子安脸色惊喜,快步走过来:“您,您怎么在这?是那鬼婴……”

    他激动得几乎要说不出话来。

    “嗯。”

    荀沐神色轻松,微微颔首,肯定了他的猜测:“那鬼婴已被我诛灭,你们余家安全了,不必再去城隍庙,大可以搬回去了。”

    “这……太好了!”

    余子安面露红光,狠狠一握拳,但很快就收敛兴奋,强压着激动,深深作揖:“仙长神通惊人,令人佩服,我代表整个余家,多谢仙长了。”

    “今日事情纷乱,不能招待仙长……改日,我必和大哥一起,备以厚礼,亲去登门拜谢!”

    笼罩在头顶的阴霾,一朝散去,他此刻的心情简直无以言说。

    “不用了。”

    荀沐却是摆手:“我此番诛鬼,只是恰逢其会,不图你们余家的谢礼。”

    “不过,我这里无妨,城隍那里却不可懈怠了。”

    他提点道:“你们余家须记得:之前承诺城隍的,务必要做到,并且,今后当多行善事,勤施香火。”

    说实话。

    荀沐也是欣赏余子安,才会说这番话,不然,才懒得开口。

    “是!”

    余子安将荀沐的话,每一个字都记在心底,再次恭敬行礼。

    “希望你真能记得。”

    荀沐若有意味,深深看了他一眼。

    要知道:

    此次诛鬼,城隍阴私一方损失惨重,阴兵损失不下三十。

    虽说这些阴兵,是死在那恶鬼、鬼婴手中,但却和余家有莫大因果。

    余家若是能按照荀沐所说,倒也罢了,能偿还些许,不致子孙遭灾;若是言而无信,行事凉薄,多半要被城隍阴私忌恨,死后遭报应。

    其实,余家其它人,还是受了牵连,影响不大。

    而始作俑者:余子贵,那就惨了,就算生前无碍,死后成魂,多半也要遭报应。

    当然,若是荀沐肯出面,随口和城隍神一提,那便不是麻烦。

    但他看不上余子贵那人,自然不会卖出人情,多管闲事。

    “荀某另有要事,就不多留了,余公子保重。”

    荀沐不再多说,只是微一点头,就告辞离去。

    ……

    城隍庙,城隍福地。

    一众阴司鬼神再度齐聚一堂。

    文判官、武判官、日夜游神,各自分列一队,位于下方,城隍神则高居上首。

    此时。

    文判官正在汇报着战损:“……此战,我城隍阴私麾下阴兵,轻伤二十二人,重伤六人,战死三十一人!”

    城隍神每听闻一项人数,就是脸皮一抽,最后,脸色更是彻底黑了下来。

    青化县虽然是一个大县,香火富裕,但纵然如此,城隍福地中,所有阴兵加起来,一共也就百五十之数。

    而如今,一战竟然死了三十一个,占了总数的五分之一,可谓是元气大伤。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城隍神强忍着怒气,看向下方,沉声道:“武判官、日夜游神,你们将此战经过,给我详细说来!”

    “喏!”

    武判官、日夜游神,各自神色沉凝地,依此从自身角度,将战局经过详细说来。

    城隍神一开始,还面蕴怒气,但当听到:那恶鬼乃是二阶巅峰,遭遇绝路自爆鬼珠,以及刚刚斩杀恶鬼,便有鬼婴出世后,神色终于平静下来。

    不得不说,江判官,以及日夜游神,已经算是应对得当,甚至,可以说得上是优秀。

    但奈何,敌人太过强大。

    一个二阶巅峰的恶鬼,和城隍神本身位格等同,面对这般对手,手下能做到这般,已经是不容易,堪称侥幸。

    毕竟,那恶鬼先被斩灭一缕阴神,后又被余子安手持玉佩偷袭,最后,连荀沐都出面了。

    若非这些巧合,城隍阴私一方,损失还将更大。

    手下人没错。

    此事,真要较真的话,还错在城隍神本尊,是他低估了敌人。

    但——

    天地良心。

    城隍神已经料敌从宽了,赐下城隍金印不说,还派出了日夜游神策应。

    一般来说,这般已经没问题,足以策应万全,毕竟,能入城的鬼,实力也不一定真的强。

    什么,城隍神直接出手?

    说来容易,但真要如此做,那简直疯了。

    毕竟,阴私的所有香火积累,都在这城隍福地中,要是被偷了家,那才叫一个惨。

    这种事,可不是没有先例的。

    要知道:城隍阴私的行事风格,完全是长时间积累经验教训,最终慢慢形成的。

    这般,或许针对某一事,不是最恰当,但综合来说,却是最优解。

    从这种角度来看的话。

    手下人没错,城隍神也没错,那……谁来承担责任呢?

    总有一个人,要背锅吧?

    整个大殿,安静了数秒。

    这时。

    江判官突然站出来,直接请罚:“城隍大人息怒,此次之战,乃我一人之过,愿受罚。”

    “坏了,这在城隍大人面前表现的好机会,被江判官抢了先!”

    日夜游神心思灵慧,顿时反应过来,跟着一同站了出来:“我等有过,亦愿受罚!”

    “此三人,还挺有眼色。”

    城隍神心中暗暗松了口气,给这三人记了一功,当然,面上却是不露,威严出声:“既然你等愿受罚,那就罚香火俸禄一年,你等可心服?”

    这是轻拿轻放了。

    “我等心服!”

    江判官、日夜游神三人一起拜下。

    “善!”

    城隍神微微点头,又道:

    “有过当罚,有功当赏,此次尔等诛鬼有功。

    武判官,赏你八百缕香火;

    日夜游神,各赏七百缕香火;

    余下参战阴兵阴将,以各自职级,赏半年香火俸禄,轻伤、重伤者,另有抚恤;

    死亡者,家中阴魂厚待,记入善功,并可取一良善之辈,重入阴兵之列。”

    “城隍大人仁慈,多谢城隍大人!”

    武判官、日夜游神,以及手下一并阴兵,皆是大喜拜倒。

    此次赏格,不可谓不重。

    要知道:江判官、日夜游神,月俸不过二十缕香火,此次之赏,扣除之前罚俸的一年,也相当于数年积蓄。

    至于普通阴兵,那就更不用说了。

    看着一众手下士气大振。

    城隍神满意点头。

    他敢给出如此尚格,一方面原因是,手下阴兵损失惨重,俸禄支出减少了一大部分;另一部分,就是知道,诛鬼一事传扬开后,香火数量必然大大增长。

    总之,自身是不会亏的。

    “与恶鬼作战,危险性大,收获也大啊!”

    文判官看着得赏的江判官等人,心中羡慕非常,也出列刷存在感:“城隍大人,此次之事,全因余家余子贵一人而起,不知对此人如何处理?对余家又如何处理?”

    “余子贵么?还有余家……”

    城隍神脸上,阴沉之色一闪:“余子贵此人,尚在阳世,不归我阴私管辖。不过,可将此次罪孽,一并记在他头上,等死后清算!”

    “至于余家,且看他们承诺我城隍阴私的,是否做到,还有,今后如何行事。”

    “若是知分寸,那就罢了;若是不知悔改,那就一同算账,并剥落入选城隍阴私之资格!”

    这是遭了迁怒了。

    毕竟,城隍神不能怨自己,也不能处罚手下,就只能将怒火,对准余子贵这个始作俑者。

    而余家其它人,完全是受其牵连。

    “喏!”

    文判官听闻此言,不由暗暗为余子贵默哀,甚至,都决定在规则之内,再严打三分。

    上行下效嘛!

    上司忌恨之人,自家当然要表明态度,步伐一致。

    再者,他对那余子贵,也没什么好印象。

    至于余家,自然是按照城隍大人态度,观其后效。

    “对了,”

    城隍神突然想起什么,再度开口:“文判官,我让你去探查那位荀仙长的喜好,可有结果了?”

    “启禀城隍大人:那位荀仙长,初来青化县不久,接触外界不多,不过,属下也找出了些许消息。”

    文判官回道:“根据消息分析:那位荀仙长,喜好志异杂文,亦在求取修仙之人有关的物事,似是一个散修。”

    “散修?”

    城隍神的声音,骤然提高了八度。

    他想起之前见过荀沐,那种给他带来的不弱危机感,应是同等存在:二阶位格,甚至是二阶巅峰。

    那等修仙者,说是大派长老,城隍神都信,怎么可能,会是一个散修?

    “倒也并非绝对不可能。”

    城隍细想了一下,心道:“若真为散修,那位荀仙长,当是一个天资绝伦之人,未来踏入仙道三阶真人,都大有希望。”

    “嗯,此等人物,着实值得我费一番心思,若是得其相助,城外那头大妖必然能得以解决。”

    他这般想着,更加坚定了结交荀沐的心思。

    “做得不错。”

    城隍神赞许地看向文判官:“此事你尽心了,当赏,下去领二十缕香火吧,手下其余阴兵,也有一缕香火补贴。”

    “多谢城隍大人!”

    文判官及其手下,都是大喜拜下。

    ……

    且说余家。

    祸事了结,余家一大帮子人,重新返回余府,而余子贵,也被余子安差遣仆役,被从城隍庙唤了回来。

    此时。

    大厅中。

    余家两兄弟的母亲——韩氏,指着地上的人形焦炭,恨铁不成钢地唾骂出声:“这就是让你半月不归家的美人?”

    “你就是为了这么个玩意儿,害死了你爹爹、夫人?”

    没错!

    这人形焦炭,正是那鬼婴所留,被差人带了回来。

    “母亲,我……呕!”

    余子贵跪倒在地,看着那恶臭的干尸,一阵反胃呕吐。

    真要说来,这确实不是那小翠,但这个玩意儿,是那小翠肚子里的东西,见证了自己和她的欢好。

    甚至,这鬼婴的成型,说不定还和自己有几分关系。

    一想到这里。

    余子贵简直就恨不得,把自己的胃给吐出来。

    “唉!”

    韩氏看着自家大儿子,气得不知道说什么好,一阵心丧若死:“子贵,我本以为你知分寸,却没想到,你的分寸,就是贪色无度,将恶鬼引入家中!”

    “是你,你害得亲爹横死、发妻遭难,还差点连累余家上下,让祖宗祭祀断绝,我……不知该说你什么好!”

    “我只恨,当初,怎么生下了你这个孽子?!!!”

    “呜呜!”

    余子贵哭得泪流满面,跪着像条狗一样爬过去,抱住自家母亲大腿:“母亲,求您别说了,我错了,孩儿知错了,真的知道错了!”

    “不,你没错!”

    韩氏温柔地摸了下余子贵脑袋,旋即,脸色一狠,一脚将他踹开:“错的是我!”

    “我错在生下你这个孽子!错在没有教好你!错在让你走上歧路!”

    “我对不起余家列祖列宗啊!”

    她说着,竟然拿出一个剪刀,对准自己脖子:“子贵,娘今天就以自己的性命,让你长个教训,永记今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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