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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者,至少是明白自己的位置。
后者,纯粹是没自知之明。
并且在院子里的擂台上,秦祖来也看到了一些刚刚干涸不久的血迹,不用想,就知道今天这擂台上,肯定也发生了一番热闹。
只可惜,自己几乎一天都在赶路,好戏没看到。
秦文远摇了摇头,对于一个幕后导演来说,看不到自己一手导演出来的好戏,真的很可惜。
但好在,即便自己没在这里,事情的发展,也都在按照自己预料的方式进行着,计划没有发生偏离。
那些小国被赶走,绝对心里面又惊恐,又愤怒,又丢脸。
而这种情况下,最适合趁、虚而入了。
秦文远眼眸微眯,嘴角微微扬起,他觉得自己一会,可以考虑送个温暖去。
此时不挖墙角,更待何时?
一边想着,一边到了驿站的议事大厅。
而刚到大厅,秦文远就发现大厅里此时坐满了人。
几乎来到的使臣,都聚集在了这里。
此时大厅里正闹闹哄哄的,几乎所有使臣都在质问鸿胪寺寺卿赵海,询问勃律使臣团被灭的事情。
在秦文远的有意泄露下,这件事,已经路人皆知了。
“赵大人,你们大唐该给我们一个解释吧?勃律使臣团一行一百余人,为何在距离长安不到三百里的地方被杀了!你大唐境内,就是这般混乱危险吗?连使臣的安全都无法保证?”
铁勒大皇子阿骨打冷声质问道。
突厥太子契合拉也冷笑道“整整一百多人,就那样无缘无故全都死了,你大唐,无论如何都该给我们一个交代,否则,我们如何能安心在你大唐?”
南诏使臣王成道也笑呵呵道“就是,就算我南诏不是什么强国,可有使臣出使我南诏,我南诏也从未让使臣出现过意外,可你大唐?这都要到皇都了,却让整个使臣团都被害了,这实在是不能让我们不怀疑你大唐的能力,也让我们对自身安全持有怀疑态度啊!”
“……”
其他使臣也都纷纷开口。
几乎所有人都在指责大唐。
一说大唐护卫不利!
二说大唐本事不行!
三说大唐给不了他们安全感,让他们无法相信大唐,大唐没资格主办这次盛会。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不给他们一个好的交代,今天这事就没完了。
鸿胪寺寺卿赵海满头大汗,他不断地解释,试图安抚这些使臣,可是效果明显不好。
而且突厥、大食、铁勒这些国家使臣带头质问,这使得他忽悠都不好忽悠。
虽然秦文远已经告诉他,什么都不要说,将全部事情推给秦文远,可这些使臣并不买账。
现在赵海真的是心中,真的是心累的不行,他接待过不少的使臣,还是第一次,碰到这么多难缠的使臣。
这让他,不由得再次呼叫起了秦爵爷。
他真的无力应对这些使臣了,九十多个使臣,你一言,他一句,赵海甚至一句话都插不上,还镇场子?
估计再等一会,他都要被镇压了!
“秦爵爷啊,你怎么还没回来啊,下官真的要坚持不住了。”
似乎老天听到了他的呼唤,在赵海即将要崩溃之时,秦文远缓步走进了大殿内。
“诸位想要一个交代?那好,本官就给诸位一个交待!”
淡淡的声音,并不大,可却瞬间让整个大厅,顿时间安静了下来。
原本吵吵嚷嚷,比菜市场都闹心的声音,在秦文远声音响起的刹那,就有如被一双手给捏住了喉咙一般,戛然而止。
所有人目光都猛然向外看去。
便见秦文远他这温暖的烛光,平静走来。
一袭黑色衣装,随风而动。
那双黑色的眼眸,就宛若是天上的星辰一般,无比深邃,仿佛去看一眼,就会不知不觉间会吸进去一般。
庞大的气场,卓然的气质!
秦文远一出现,便瞬间镇住了场子。
赵海看到秦文远,只觉得秦文远整个人都在发光,他激动的都要哭了。
之前他就多次听赵献业说秦爵爷是大腿,是神灵,现在他终于明白了。
关键时刻出现的秦爵爷,在心中,真的和神灵无异啊!
抱紧秦爵爷的大腿,绝对不亏!
没看看刚才牛批轰轰的家伙们,此刻都消停了吗?
这就是大腿的威力!
赵海双眼发光,目光坚定,秦文远并不知道,就在赵献业之后,鸿胪寺寺卿赵海,也成为了自己一个光荣而坚定的狗腿子。
“秦爵爷,你回来了,快坐。”
赵海连忙上前迎去,然后将秦文远请到了主座上。
之后很狗腿的给秦文远倒了一杯热茶。
秦文远有些诧异的看了赵海一眼,他觉得赵海今天和往常似乎有些不对劲,但此时突厥太子契合拉打破了安静,他也就没多在意。
“秦大人,可真的是好大的排场,身为主要负责人,将我们晾在这里一天,勃律使臣团被杀害了,你们又推三阻四,一句实用的解释也没有,怎么?”
契合拉冷声道“是大唐觉得我们没资格被你们认真对待吗?”
这话一出,一些使臣脸色也都不渝了起来。
秦文远瞥了一眼契合拉,轻笑道“突厥太子殿下不用和本官玩语言游戏,试图将大唐放到诸位的对立面上,这没什么用。”
“我大唐,一直都是将诸位当成最尊贵的贵客的……”
“贵客?使臣团被杀,你们却一问三不知,毫无作为,这叫尊重?”契合拉说道。
秦文远呵呵一笑,对契合拉的咄咄逼人仍是神色不变。
他说道“突厥太子殿下怎么就知道我们毫无作为呢?”
“既然太子殿下问了,那本官就认真回答一下。”
秦文远目光从一众使臣身上扫过,旋即说道“太子殿下刚刚说本官一整天都没出现,是不尊重诸位,这句话殿下可说错了。”
“本官就是因为尊重使臣,重视使臣,所以还没有出现在这里,因为本官……去了勃律使臣被杀的现场了。”
刷的一下,秦文远话音一落,很多使臣双眼都是猛然一瞪。
虽然秦文远没有隐藏自己去现场的事情,但知道者,还是不多的,而且赵海因为秦文远没告诉他是否透露自己的去处,所以赵海也没有说一句秦文远的事情。
故此知道秦文远去现场者,并不多。
此时听到秦文远的话,这些使臣,都连忙看向秦文远。
秦文远继续道“本官既是这次对诸位使臣的负责人,同样……也是我大唐的大理寺卿,负责刑侦之要务,所以本着认真负责的态度,本官知晓命案发生后,便立即赶往现场调查。”
“而结果,还真的让本官,查到了一些东西。”
“查到了什么?”
契合拉连忙问道“是知道凶手是谁了吗?是谁?”
众人也都忙看向秦文远。
秦文远意味深长的看着契合拉,说道“突厥太子殿下这么想知道调查情况,是在担心什么吗?”
契合拉一愣,旋即脸色立即一寒,冷声道“秦文远,你少胡说八道,我能担心什么?这事又不是我做的!”
“太子殿下这么气愤干什么?弄得好像色厉内荏,气急败坏一样。”陆青阴阳怪气的说道。
“你……”
契合拉顿时怒瞪双眸。
而未等他说完话,秦文远便继续道“不过,本官的确发现了一些东西,这些东西,是破案十分关键的证物,其中……”
他看了契合拉一眼“和突厥,还真的有些关系。”
“什么?”
契合拉一愣。
他忽然转身看去,便见刚刚还和自己十分近的一些使臣,在这一刻,都忽然向后退了几步,就仿佛自己沾染了瘟疫一样。
这让他脸色顿时一变,他喝道“秦文远,你不要胡说八道,我突厥根本就没做此事,你休要诬陷我突厥!”
“纵使你是大唐的爵爷,可你无缘无故诬陷我突厥,我也一样不会放过你!”
契合拉是突厥少有的有头脑的人,他很清楚,若是不将嫌疑排除,那最后几个坚定地跟着自己的小弟,也会和自己生出嫌隙的,那自己就真的是孤家寡人了。
所以他必须让秦文远亲口承认是诬陷自己的。
而秦文远闻言,却是没有如他所料的那样紧张不已,正相反,秦文远嘴角微扬,说道“可本官,真的在现场找到了一些证物啊,这证物至少在现在,可以证明,突厥是有嫌疑的……”
“所以,这不是诬陷,这是合情合理地推断啊!太子殿下,你又要怎么解释……”
秦文远从怀中拿出了突厥狼灭的腰牌,淡淡道“……这个东西呢?”
刷的一下!
在突厥太子契合拉看到秦文远手上的突厥狼灭腰牌时,双眼猛的瞪大。
整个人直接一惊“你,你怎么会有这个腰牌?”
其他使臣见契合拉脸色发生变化,都不由得好奇看来。
狼灭是突厥的暗卫组织,在场的使臣里,肯定有人知道这个组织,毕竟突厥的触角,也是伸的很远,可能都有使臣和狼灭交过手。
但暗卫组织的精髓就在于一个隐匿,所以也肯定会有人压根就没听过狼灭二字,也就更不知道狼灭是什么了。
不过此时契合拉大变的脸色,一些使臣,就算不知道这要牌代表什么,却也能知晓,和突厥应该有很大的关系。
秦文远对契合拉的反应很是满意。
这下都不用自己解释了,契合拉自救就证明腰牌和突厥有关。
他说道“这是在案发现场找到的,是在勃律一个侍卫的手中找到的,那个侍卫就算是死了,也紧紧地将你突厥暗卫组织的腰牌握在手中,所以……”
秦文远看着契合拉越来越大的眼睛,说道“本官有合理的推断,认为这是勃律侍卫拼死要给我们留下的凶手线索。”
“所以,突厥太子,你能否给大家一个解释,为何你突厥的暗卫组织腰牌,会出现在案发现场呢?”
所有人目光,都顿时齐刷刷的看向了契合拉。
有人满脸警惕,有人一脸愤怒,更有人满脸紧张和畏惧。
而毫无任何一人有意外,这一刻,他们都下意识远离了契合拉,和契合拉恨不得相隔十万八千里。
契合拉见众人如同躲瘟疫一样躲着自己,气的脸色无比难看。
他咬牙说道“这肯定是有人要陷害我突厥!我突厥绝对没有做这种事!”
大食国使臣安东尼这时似笑非笑道“证据都在这里了,突厥太子一句陷害就完事了?要是这么容易摆脱嫌疑,那还要证据干什么?”
铁勒大皇子阿骨打也说道“不错,为什么现场没有其他人的腰牌,偏偏就有你突厥暗卫暗的腰牌呢?契合拉殿下,我觉得你应该给大家一个解释。”
“你……你们……”
契合拉气的火冒三丈。
可他拳头够劲,嘴上功夫确实不行。
现在硬是气的拳头握的铮铮作响,却是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秦文远见契合拉哑口无言,几乎被排挤到一边后,轻轻咳了一声,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
他说道“铁勒皇子殿下刚刚有句话其实说错了。”
“什么?”阿骨打一愣。
秦文远说道“其实现场,不仅仅发现了突厥狼灭的腰牌,我们还发现了其他几国的腰牌,其中……”
他看了一眼阿骨打,意味莫名道“也包括你铁勒策马使的腰牌。”
“什么!?”
阿骨打懵了一下。
而这时,原本距离阿骨打很近,刚刚还出声支援阿骨打的其他使臣,瞬间倒退一步。
没有一点点意外,阿骨打和契合拉一样,周围都成了中空地带。
秦文远看着这些使臣如此现实的模样,真想给他们呱唧呱唧,都不用自己再用什么心思,他们就明白自己的良苦用心了。
秦文远轻笑一声,拍了拍手掌,道“戌狗,都拿出来,给大家瞧瞧。”
戌狗连忙点头,直接将其余的腰牌拿了出来。
一共六国的腰牌,尽数被摆在了桌子上。
而看到这些腰牌后,南诏使臣也罢,大食国使臣也罢,脸色都是一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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