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若是民间谁敢乱嚼舌根子,编排于你,你自可来衙门报官,官府自当会给你做主。”
话音落下,小琳姐姐顿时给秦文远磕了一个头,流着泪哽咽道“谢秦公子……谢秦公子为民女做主。”
秦文远又让小琳扶起来她姐姐。
他又看向赵青,说道“赵公子,我知道,这一次你也算是半个受害者,而且对你的家事,我也不方便多管。”
“但是经此一事,希望你能够真正懂得你的娘子,你的娘子经过这次的事情,身心都受到了打击,而且最让他痛苦的,其实并非是王二的诬陷,而是你们的不信任……”
“所以,回去之后,希望你赵家能够善待你的娘子,她就算是被你们质疑,就算心中委屈,也未曾真的怪过你们。这样的女子,世上难寻,莫要辜负了她。”
闻得此言,赵青连忙走到他娘子身旁,紧紧地握住了他娘子的手,不断的道着歉。
终于,小琳姐姐扑到了赵青身上,痛哭流涕。
赵青也是眼眶发红,他深吸了一口气,旋即向秦文远行了一个大礼。
“秦公子,多谢你替内人洗刷冤情,我保证,以后一定好好善待我娘子,绝对不让我娘子再受一点委屈!”
“最后,请秦公子……请您受我们夫妻二人一拜!”
赵青与其娘子,向秦文远十分认真的再次行了一个大礼。
秦文远见状,脸上终于是露出了一丝微笑。
一旁的赵献业,则是已经彻底看呆了。
他没想到案子还能够这么决断,用哄骗的方式去断案,这也是没谁了啊!
服!
就一个字!!
现在赵献业对自己刚才给秦文远办案的决定无比满意,要不是秦文远,还真的不知道如何解决。
与此同时,秦文远说道“案子已经解决,赵青,你就带你娘子回家吧。”
“好的,秦公子。”
说罢,二人再次向秦文远鞠了一躬,赵青与其娘子,就这样互相搀扶着离开了。
秦文远深吸了一口气,站了起来,看向赵献业,说道“赵大人,今天逾越了,但是结果还算美满。”
“剩下的事情,很简单了,就交给赵大人处理吧,王二的罪,想来赵大人应该知道如何处理吧?”
赵献业连忙点头。
面对秦文远些许质问的语气,一点打岔甚至是不满都没有,俨然小粉丝心态。
随即,秦文远不再言语,便带着自家夫人长乐直接离开了大堂。
这个案子本来就是京兆伊的,他让案子真相大白,就已经是可以了,至于最后的审判,最好还是留给赵献业。
离开了大堂,小琳春香也跟着走了出来。
小琳连忙跑到秦文远夫妇面前,就要再次给秦文远和长乐下跪道谢。
秦文远连忙摆手,“咳咳,小琳,其实我秦某人眼中,最见不得冤案的,就算这次我与赵家娘子不认识,也一样会出手的,所以你不必如此。”
可是小琳却是摇头,“对少爷而言,或许只是破了一个简单的案子罢了。”
“可是对奴婢而言,少爷,您却是拯救了我姐姐的一生啊!!”
“所以少爷,您便是奴婢的恩人,是我们一家人的恩人!”
听着这话,长乐本想劝小琳不必多想的话语,也都熄灭回了嘴里。
最好……还是让小琳报恩吧,这样她心里也好受一点。
长乐心里如此想着。
而秦文远,却是心中一动。
我秦某人,拯救了,一个人的一生吗?
他不由得仰起头来,看着那湛蓝的天空,空中没有一点云彩,是那么的明亮澄澈。
突然之间,他笑了。
也许,这就是他为何如此忠心于断案吧。
为死者找出凶手。
为蒙冤之人洗刷清白。
他真正做的,是让死者魂魄得以安息。
是让活人,得以尊严活过一生!
这样,真的很好。
此时此刻,长乐在一旁看着自家夫君秦文远,只见阳光照在秦祖来身上,就仿佛为秦文远披上了一身金光一般。
眼前的自家夫君,帅气迷人,背脊挺直,立于人间,仿佛一切邪魅,都会跪倒在他身前一样。
她突然笑了,也明白了,为何自己,心甘情愿选择秦文远为后半生的依靠。
因为,他,既是现在大唐的光!
案子解决,在与小琳寒暄了几句,小琳便连忙跑去赵府看望她姐姐了。
而秦文远和长乐,也就回家了。
回到家,一看到自家夫人突然嘴角轻扬,便没好气道“夫人,我办案的时候,你有没有被我的身姿迷住?”
长乐微微一愣,脸红着道“没……没有,怎么可能会迷住,夫君,你太不要脸了!”
“没有吗?那就最好不过了。”
秦文远也是嘴角上扬。
自家夫人几斤几两,他还能够不知道吗?
虽然说,当时来观看办案的百姓很多,那么多人注视下,很容易影响心神。
但是茫茫人海中,要是都不注意自家夫人表情,那还真的是枉为她最最最聪明无比的夫君了!
秦文远,可以肯定的是,长乐绝对被迷住了!
但是现在长乐不承认,那他也不打算点破。
心知肚明,那就好。
“对了,夫君,我今天的菜忘记买了啊,你瞧瞧我这脑子,真的是好笨,好笨呐!”
“我现在就去买菜。”
长乐说完,就跌跌撞撞的点了一些银子,然后逃一样的离开了。
这看的秦文远无奈摇头?
买菜?
你个傻夫人啊,当然会忘啊,我办案的时长多达半个时辰,你也看了半个时辰。
这段时间,要是去买菜,那肯定卖完了啊。
可你没有啊!
秦文远无奈一笑,随后便是也走出了门。
然后大喊道“夫人,等等我,跑那么快干嘛,嫌你夫君不成?”
…………
时间一晃,三日时间一闪而过。
这天,他刚刚到达自己家长远茶铺门口,就听见一些百姓议论。
“听说。好像新的御史大人,今天就要上任了。”
“新的御史大人?那是谁啊?还有前一任御史大人呢,他怎么下台了?”
“嗨,这还不是因为他得罪了秦神医,陛下直接下令给处死了,不提他了,晦气,听说新上任的御史大人,是礼部的一个侍郎提拔上来的。”
“礼部的侍郎被提拔成了御史大人?我的天,这提拔的力度可真的不差。”
御史职位权力大,可以监督百官。
礼部侍郎被提拔成了御史,基本上相当于一步跨越了好几级了。
所以百姓们,也都忍不住低声吃瓜,议论纷纷。
秦文远眉毛一挑,“有新的御史?而且前任还是因我秦某人而死?”
秦文远微微皱眉,这事情,他还真的不知道。
而最诡异的是,百姓们是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
任命官员是大事没错,可他们没理由知道的啊!
看现在议论程度,怕是全城有一半人都知道了。
“怪哉,怪哉……”
秦文远轻轻一笑,潜意识里,他知道里面有阴谋,但也没在意。
“秦公子。”
就在这时,一道无比熟悉的声音突然叫住了秦文远。
秦文远转身看去,便看见老熟人魏征正叫住了自己。
“魏大人。”秦祖来拱手笑道“是什么风,把您老人家给吹来了?”
魏征笑了下,撇了撇手,说道“嗨,这个不提了。”
“几日前,听赵大人说你解决了一桩冤案,魏某,在此多谢你替百姓平冤。”
秦文远摆了摆手,没在意道“没什么,一个小案子,举手之劳罢了。”
魏征笑了笑,接着凑了过来,说道“先不说这个了,最近御史新上任的事情,秦公子,你听说了吗?”
秦文远点头。
魏征看向他,“秦公子,你可知道是谁?”
“据说是礼部的一个侍郎。”
魏征点头道“不错,是原来的礼部侍郎杜林李,杜林李乃是原来宰相杜如晦的远方表叔。”
“其性子比较固执,这些年一直在礼部不瘟不火。”
“现在朝中缺少御史,好不容易五姓七望掌控官职少了一个,陛下和长孙大人也不敢安排新的世家人选,所以选来选去,最终就找到了与杜如晦有渊源的杜林李。”
“杜林李本身出身没有问题,又有杜如晦的庇护在,虽然这些年不温不火,可至少是忠心于陛下的,所以暂时就让他担任了御史一职。”
秦文远想了想,突然眉毛一挑,说道“魏大人,秦某一介布衣,你今日特地找秦某说这些朝中事情……”
“魏大人,可是这杜林李,有什么问题吗?而且还与我有关?”
魏征感叹了一声,“果然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你秦文远啊。”
旋即,便叹口气道“大问题不大,只是有个小问题,他可能会对你不客气。”
“为何?”
秦文远有些诧异,“我秦某人,从未与他有过交集,没有哪里得罪过他吧?”
魏征看向秦文远,说道“原先御史王光和杜林李的关系很好,在两人都未崛起之前,他们的关系就很好。”
“因为关系匪浅,他们二人对彼此官职了若指掌,这也是为何御史空缺后,杜林李第一时间补了上来。”
“王光这个人怎么说呢,贪婪,目光短浅。”
“可是对于杜林李是真的当兄弟的,就算是他为世家中人,也从未拉杜林李参与世家一事,拉他站台,杜林李待王光也是如此。”
“而现在王光因为你而被陛下降罪杀死,后来更是被挫骨扬灰,死后都还没落个好名声,都要被人唾弃,这一切可以说都与你有关。”
“所以……杜林李这个固执的家伙,脑子很难转过弯,未必会对你和善,本官和你说这些,也是给你提个醒。”
秦文远这时才恍然大悟。
合着是前任御史的兄弟啊!
可是……
这特么和他秦某人有什么关系!
今天要不是魏征说,自己都不知道有御史王光这么一号人。
御史王光是被李世民杀死了,杜林李……你特么找李世民麻烦去啊,找无辜人士作甚?
秦文远很是郁闷,这真的是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啊!
他淡淡道“御史王光被降罪杀死这事,朝廷有定论,那就都是王光他自己咎由自取,与我秦某人没有任何关系。”
“若是那位杜大人安静些也就罢了,可若是他因为此事来找我秦某人的麻烦……”
“我秦某人,可不管他有什么身份,有什么出身,有什么地位……都会据理力争的,到时候拂了这位大人的面子,让他灰头土脸,那也怪不得我了。”
“更别说………”
我身后可有戌狗等一流暗杀兄弟,要是惹个不痛快了,直接暗杀抬走!
这句话,秦文远倒是没有说出口,而是看向魏征,平静道“若是他真的因为王光就找我的麻烦,毫无公正公平可言,那么我不认为他有资格做需要公平公正的御史一职。”
“到时候,烦请魏大人出手,弹劾他!”
秦文远说的平静。
语气没有任何波动,可是魏征却是心里一惊。
他也算是,看着秦文远一步步崛起走过来的,对秦文远也有些了解。
他知道眼前秦文远的性格,在面对事端之前,越是平静,就说明这件事情,在秦文远心中越是坚定。
若是杜林李真的来找秦文远的麻烦,秦文远真的会这么干!
而且,为大唐屡屡立功的他,哪怕是一介布衣,也还真的有这个资格!!
至少魏征自己是愿意帮助秦文远的,一个外人如此,更别提他的岳父李世民了。
而一想到了这里……
我的天!
猛然之间,很是突兀的,魏征心里咯噔了一下,他觉得这个杜林李,惹了秦文远,很可能会成为比御史王光那个世家官员在位时间还要短。
那……
那就真的是世上最短的御史了。
魏征连忙说道“当然了,杜林李,此人倒也不坏,否则陛下也不可能让他担任御史,秦公子就放心吧。”
“所以我和你说,也只是一种可能性而已,他未必会来……”
说到这里,一道不适时宜的声音,骤然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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