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义被这话呛到了一下。
反应过来后,立刻婉拒道,“你想喝酒随时来这里,某分文不取,配方就算了,家传之秘,不能卖。”
养生酒如此逆天,韩义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幕,却没想到来的这么急,这么仓促。
他还没开始卖,已经有人打上配方的主意。
“放肆,”祁庸冷着脸训斥,“多少人求我家主子赏脸他都不屑,你别不知好歹!”
强买配方是赏脸?
韩义眼眸闪过一丝探究。
他感觉,眼前这位不知人间疾苦的王家公子,身份可能比自己想的还高。
京城王家,御史、祭酒还是勋贵?
勋贵里有王姓人家,却没有一个符合条件。
难道是封地勋贵?
可这话音却是地地道道的京腔!
一瞬间,韩义感觉王宣的来路越加难以捉摸。
他的心中也越加忌惮。
“祁庸,退下。”
“是!”
祁庸虽然退到一旁,却依旧死死盯着韩义,仿佛只要韩义稍有异常,就要一棍子打死。
转过头,姬瑄认真地问,“韩兄可是不愿意卖?”
他知道自己有些强人所难,可身为大周的帝王,整个大周都是他的,配方再难得,也没有他的龙体重要。
更何况,身为一国之君,并不屑白拿这些东西。
韩义虽然笑着,说的话却依旧强硬,“不是不愿,而是不能,某可以承担王兄一辈子的酒,却不能泄露配方。”
“缘何?”姬瑄冷淡地开口,“可是为了多赚银子?”
若是能保证自己一直有酒喝,买不买配方并不重要。
但姬瑄不是一个人。
垂垂老矣的大臣,花枝招展的妃子,需要拉拢的朝臣……
即使韩义一辈子提供酒给他,他也不想受制于人。
“我要说没有那肯定是假的,你应该知道这酒的价值,但是还有别的原因,某不方便透露出来。”
韩义并不想把黄家牵扯进来。
万一遇到事情,自己还能周旋几分,黄家却不行。
没有家世没有靠山,好拿捏的让人忍不住想欺负。
无论哪个打主意的,都不会放过这个又软又肥的绵羊。
“韩兄,你防备某?”
姬瑄说的很肯定,眼眸中还有一丝受伤。
他以为两人已经有了非同一般的情分,却没想到还是被人不信任。
向来敏感而多疑的帝王,心寒了。
“非也,”察觉到姬瑄的变化,韩义立刻解释,“我肯定相信王兄的为人,不告诉你不是不相信你,而是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某没有把握能护住人。”
“原来如此,”祁庸点点头,掷地有声地说,“有些秘密确实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可那是一般情况,韩公子不必多虑,有什么难言之隐尽管开口,我家公子不需要谁护。”
堂堂一国之君还要别人护着,简直笑话。
闻言,韩义沉思起来。
他不太信任眼前的王公子,品性还好,暂时可以信赖,但是人却有些单纯。
虽然聪慧却不知人间疾苦又特别容易相信别人,很容易被骗。
即使背景深,韩义也不觉得他能掌握什么实权。
这么一位公子哥,到底能不能信任?
韩义沉思的时候,姬瑄没有催促,坐在椅子上姿态自然的闭目养神。
一代帝王的威仪尽显。
丝毫让人看不出心中的紧张。
姬瑄从没想过,自己会有一天,被人怀疑能力!
裸的侮辱……
“王兄,冒昧地问一下,你在京城的地位如何?”韩义看到姬瑄脸色微变后,立刻解释,“事关身家性命,请恕某冒犯。”
他知道这人不想透露身份,但是想要自己诚之以待,最起码的诚意要拿出来。
否则,此番咄咄逼人,不过一场笑话。
不过相逢一面之人而已,即使相处的不错,也没有熟到这份上。
“韩兄的顾虑全都不是问题,”姬瑄淡淡地开口,“虽然不能说具体情况,但某可以保证,只要某在一天,就无人敢打你的主意。”
“若是礼部尚书呢?”
这人是韩义接触到最大的官员,称得上一句朝廷要员。
“无需顾虑。”
闻言,韩义抿抿嘴,接着试探,“若是辅宰?”
“即使阁老也不用怕,”祁庸见不得韩义的小心思,“韩公子放心,我家主子要护一个人,谁也奈何不得。”
这句话已经暗示很多。
祁庸感觉,若是韩义还是不识趣,就别怪他采取一些手段了。
不过一个商贾,机缘巧合跟自家主子多几分交情,却不停拿乔,真是放肆!
也就是身有要事不适合暴露身份,否则,仅这三翻四次的试探,就有借口把人拿下。
“大善,”得到想要的答案,韩义果断开口,“实不相瞒,这些酒是某从别的地方买的,并不知道配方。”
“小子,”祁庸被这话气的胸口乱颤,“你别以为主子护着,杂家就不敢拿你怎么样?”
不知道配方为何误导他们主仆?
真是找死!
他们两个可不是谁想糊弄就糊弄的。
姬瑄虽然没说话,嘴唇却闭的紧紧的,脸上也浮现怒色。
“祁叔莫急,且听我继续说,”安抚之后,韩义不紧不慢地开口,“酿酒之人与韩家亲近,故而愿意给韩家一个机会,某此前曾答应绝对不会透露出来,免得心怀不轨之人打主意。”
姬瑄……
祁庸……
心怀不轨的两人觉得,被人当面指着鼻子骂了。
偏偏,人家没有指名道姓,反驳都不行,憋屈!
顿时,膈应的跟吞了一个苍蝇似的。
本就是特意警告两人的韩义察觉到这一幕,直接装作没看到。
“王兄想买配方,某也不敢隐瞒,此酒出自黄家口。”
“谁酿的?”姬瑄试探地问,“难不成昨天去的那户人家?”
“没错,整个大周除了黄家,再没有人能酿出此酒。”接着,韩义认真地看着姬瑄,“君子言出必行,记住你的话,护着黄家,不要让歹人得逞。”
“放心,”姬瑄轻轻点头,“金口玉言。”
“原来是黄家,”祁庸神恍然道,“难怪,昨儿就感觉处处透着不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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