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这帮贱人一肚子坏水,指不定在打什么主意,必须要好好盯着,要不你去请人,儿子在这看着?”
“怒闹,”金夫人轻声斥责,“为娘妇道人家,哪里能见外男!”
闻言,金宇沉默良久。
最终,妥协地开口,“那行吧,娘在这守着,儿子去搬救兵,争取落黑前把事情办好。”
“速去速回,为娘好好盯着这群狐媚子。”
金夫人恼恨地看一眼大门紧闭的得意楼,语气说得出的阴冷。
“夫人,”碧莲柔声开口,“奴婢去前面买个凳子回来,您身子不好,不能久站。”
“嗯,要上好的梨花木,”金夫人摆摆手,“我可不要那些个不入眼的玩意。”
“奴婢遵命!”
“小姐,”趴在门缝观察人的秋情听到这些,不屑地开口,“这位金夫人,到外面都端着自己的夫人架子,生怕别人不知道金家有钱似的,那么有钱还来意满楼闹事?脑子被门夹了?”
明晃晃的讹诈,当谁看不出来似的!
“这就是原因,花团锦簇下都是枯枝败叶,情急之下只能想这些歪招。”
媚玉虽然不清楚金家的具体情况,却尤其不看好。
平安县就这么大一点,人也少,金家每年的收入都能大致估摸出来,远远不够父子俩败的。
“金家早就败落了,”老鸨冷哼一声,才说出自己打听的消息,“刚刚让人打听出来的,金宇那个败家子已经把五位楼典当了,一个下人还说账上也没有银子,地还被偷偷卖了几十亩。”
“金老婆子最是看不起咱们这种人,以前远远看到我就立刻扭头,这次特意找过来,是想啃得意楼这块肥肉呢。”
“长得丑想的挺美,等这事过去,看我怎么收拾她。”
老鸨真的把金家给恨上了。
知道自己身份卑贱让人看不起,她一向与人为善,鲜少得罪人,县城的大户人家多多少少都有些情分。
媚玉成为花魁,意满楼咸鱼翻身,她猜到会有人打主意,却没想到先跳出来的是金家这头没牙的老虎。
看不起谁呢?
既然自己愿意当立威的鸡,就别怪她不客气!
转眼的功夫,老鸨已经想好怎么对付金家了。
“妈妈,”媚玉满眼担忧,语气说不出的惆怅,“他们去请师爷,若是真的能把人请来,那可如何是好?”
“不会的,师爷肯定不会过来,”老鸨接着分析,“府城的贵人已经招你赴了好几次宴,他不可能不忌惮。”
话这么说,老鸨自己也不太确定。
很多人都想收下媚玉,被她用各种借口拒绝了,这次这么好的机会,若是那些男人色心大起,说不定真的会闹出乱子。
或许整个意满楼都会被牵扯。
“大虎,”老鸨紧张起来,“你快把金家少爷给拦住,直接敲晕,我先去找找人。”
这该死的金家,还真是个大麻烦。
老鸨吩咐完,连走带跑的从后门离开。
楼里姑娘们很紧张。
“媚玉姐姐,”人群中,一个着鹅黄色纱裙的姑娘开口,“咱们该不会真的被抓进大佬吧?”
“嘤嘤嘤~我不要进大牢,那里有老鼠,还吃不饱饭,还会挨打。”
这话说得众人心有戚戚,然后更多的哭声响起。
“我们怎么这么命苦,流落风尘一辈子伺候男人还不够,还要进大牢,呜呜呜~”
“好了,”媚玉揉揉额头,“别哭了,不会进大牢的。”
这些姐妹还真是可爱,跟兔子似的,一点风吹草动就被吓得缩成一团。
摇摇头,媚玉转身离开,“妈妈会处理好这件事,都回房休息,养足精神睡一觉,晚上还要接客。”
走两步后,突然想到一件事,转头轻喃,“这金家欺负咱们姐妹孤苦无依,晚上遇到相熟的客人,姐妹们记得多吹吹枕头风,说不定,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呢~”
诱惑的语气,上翘的尾音,让人立刻忍不住顺着她的话想开。
“老娘拼了,今儿使出全身的力气,也要磨着那个冤家给金家下绊子。”
“我也是,金家欺负咱们卑贱,就让他们看看,咱们这些卑贱之人也不是谁都能惹的。”
“就是,欺人太甚!”
“知道就行,妹妹回房了,姐妹们自便。”
“我们也回休息,不养足精神,怎么报仇!”
另外一边,追上金宇的人,把人打晕后,为了解气,扔到大街上还给扒光了衣服,看到众人围观后,才一脸猥琐地回去。
半个时辰后。
金夫人没想到,左等右等来的却不是儿子,而是一队抓她的人马。
“就是他们,”老鸨咬着牙开口,“欺负我们无依无靠,来这里闹事、讹诈。”
一群面生的人,还各个穿着官府的衣服,又跟县衙的差役不太一样。
“你们是谁?”金夫人警惕地看着来人,“我是金家的当家夫人,你们想做什么?”
“抓的就是你,”头领挥挥手,“带走!”
然后,立刻两个人上前抓人,就连一起闹事的仆从都被绑了起来。
“谢谢大人,”老鸨很感激,“金家欺人太甚,若是没有大人主持公道,怕是还不知道是个什么下场。”
“甭说这些废话,记得你说过的事,晚上把人送过来。”
说完这句,头领特意警告地看一眼老鸨才转身离开。
“明白,奴家保证把人洗的香香白白的送过去。”
等人快消失后,老鸨轻啐,“没一个好东西!”
不是贪财就是好色,长得人模人样,干的全都不是人事!
媚玉啊,你自求多福吧,妈妈也是没办法,只能把你交出去,能不能脱身,要看你自己的本事。
你也不要怪我,实在是世道逼的,意满楼庙小,着实护不住你。
色字头上一把刀啊,以前还以为只对男人有用,哪里会想到自己也会越到这事。
早知道媚玉这么能惹事,还不如当初拿三万两银子安安分分过日子,哪像现在,跟走在溜薄的冰面上似的,天天担惊受怕。
也不知道现在把人送走晚不晚?
希望不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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