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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忽闻仙在侧
    郭靖“啊”的一声叫出来,见众人都看向他,当即说道:“我之所以要来华山,也是因着母亲让我过来,祭拜太华仙人的。”

    这倒是出乎几人的意料,连黄蓉也带着奇怪神情,瞟了他一眼。他急忙把在攻灭金国之后,铁木真授下锦囊,他与母亲如何识破的事情说了一遍。

    接着,他又叹道:“那日母亲与我受了仙人提醒,才知大汗起了杀心,匆忙逃走,好容易回到牛家村,稍作安顿,便往朝廷送信,结果那奸相史弥远,竟然置之不理,反说送信之人居心叵测,要四处通缉捉拿,实在可恨。”

    他含怒一掌。拍在一旁的石块上,将之打成两半,又说道:“亏得母亲让我谨慎一些,没有露了行藏,才得了几天安稳。可那些狗官不肯干休,四处抓捕北归之人,逼得我们只能去了襄阳暂居。”

    丘处机本待问些细节,这时黄蓉气鼓鼓的说道:“好啊,我道你当真还记着我一点儿,原来是给大汗撵了出来,当不成驸马,才又来找我这穷丫头。”

    这会又闹起了别扭,周伯通和丘处机顿觉头大,对视一眼,一齐起身道:“我们还有些教内的事情要商量,便先走一步,在上面等你俩。”说罢,头也不会的走了。

    郭靖呐呐不敢言,“我我”了半天,才开口道:“蓉儿,我那时候只道你死了,早就心灰意冷,发誓一辈子不娶。莫说没和大汗闹翻,便是他给我金山银山,强令我娶华筝,我也是决计不肯的。我心里只有你一个,你也该知道的。”

    黄蓉心里的气总算消了大半,嘴上还是不肯饶过,说道:“谁要你假情假意的说这些话?几次三番的负我,真当我是没娘的孩子,好欺负么?”

    郭靖见她脸上有些苍白,泪痕还没有干,楚楚可怜,身形比之从前,也是憔悴了许多,知她定然吃了不少苦,心里越发恼恨自己,站起身来,过去握住她的手说道:“蓉儿,你要怎么才肯理我?便是要打要杀的,我都依着你。”

    黄蓉心里恨恨,想要说“那你从这里跳下去我才信”这等话来,终究是她对郭靖知之甚深,怕说了他真会照做,又气又恼,一时间也不知怎么办才好。

    郭靖却自说自话起来,将满腹的思念,都化作言语话说了出来,直说道日落西山,黄蓉才又回心转意。

    而沈元景听了个开头,就不耐烦了,径直离去。第二日凌晨,照旧去了朝阳峰顶,观看日出,勤练武功。

    这天正是约定的华山论剑正日,郭黄二人上得崖顶,见着只有丘处机一人在,也不觉有异,老顽童若是能够乖乖呆在一处,那才奇怪。

    两人却不知昨夜发生了几件大事,那裘千仞拿着蛇来要吓走周伯通,好去一大敌,却被瑛姑缠上,见着打不过三人联手,想要脱逃,又被一灯截住。

    他说了一番“哪一位生平没杀过人、没犯过恶行的”的言语,众人无不羞愧,被他拿捏,不敢答话亦不能阻拦。不料半路杀出洪七公来,大义凛然的说道:“老叫化一生杀过二百三十一人,个个都是恶徒。”

    裘千仞心神为之一夺,又被洪七公一番言语震慑,思及前代帮主爱国为民,响彻江湖,自己上任之后,却为非作歹、投靠金人,让祖辈蒙羞,不禁天良发现,痛苦流涕,欲要自尽。然后一灯出面点拨,带着他回大理出家去了。

    一个晚上高手已去其二,那周伯通又见着瑛姑,心里害怕,逃得飞快,这下子留在华山论剑的,就只有洪七公、黄药师与欧阳锋了。

    沈元景远远过来望了一眼,黄蓉正在黄药师怀里泪水涟涟,诉说离别思念之情,他便绕回南峰,独坐山头,思绪纷至沓来。

    他与郭黄二人,好歹也是做了二十多年的师徒,见着之后,自然多生感慨。想了一会,他摆出一张琴来,叮叮咚咚的弹奏起来。

    初始这声音不大,后面越弹,越勾起他几个世界的回忆,一时间情绪涌上心头,那声音便响亮了起来。

    这厢黄药师与洪七公正都得酣畅淋漓,忽然琴声传来,对视一眼,俱都停手。黄药师精通音律,只觉这琴声悠扬,虽是弹奏的“高山流水”,似乎在问知音何在。实则却是自问自答,安享独处,自得其乐。

    等着一曲终了,他才反应过来,心底骇然,这琴声自四面八方而来,从哪里传出的,他全然听不出来。更为让他惊异的是,声音清晰可闻,如在弹奏之人就在对面。换做他来,顶多能够将箫声送出数里之远,可要到这般无论何时何地,都如同在人耳边一般的境界,是绝对做不到的。

    洪七公脸上也是一片凝重,开口道:“黄老邪,你说这是何人,功夫之高,委实令人难以想象。”

    黄药师摇摇头道:“我亦不知。这天下之大,总少不了有奇人,隐在深山,淡泊名利。”说着,又自嘲一句道:“兴许他是见着咱们二只井底之蛙在此比斗,有些看不下去,故意弹奏出声,好叫我们知难而退?”

    一旁的郭靖忽然开口道:“莫不是太华仙人?”黄药师与洪七公一怔,道:“什么太华仙人?”丘处机心里一动,脸上露出些许期盼来。

    他正要解释,这时,欧阳锋高大的身影出现在了场内,冷冷的说道:“什么仙人的,装神弄鬼。黄老邪、老叫花子都来了,是咱们先打一场,还是等其他几位?”

    洪七公道:“其他几人不来了,就咱们三个,老毒物,我和你的旧账还没有算过,先来一场吧?”当即从黄蓉手里接过打狗棒,左一招“打草惊蛇”,右一招“拨草寻蛇”,分攻两侧。

    欧阳锋冷哼一声,手里握着蛇杖,往前一抖动,左挡右避,又朝前一捅,直攻敌人胸口。两人已是第四次对阵,于对方武功都已熟悉,出手不敢留情,呼呼的斗了一百多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