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老师能肯定的人,自然不会是坏人,米五谷都不用去分辨,便将信任给了金正雅。<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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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九洲地域的划分,上古西荒就是如今的双生洲,当时的西荒同样有着四大家族,但比起如今的四大家族,那可不是弱了一点点,所以信任是一回事,至于尊敬不尊敬就是另一回事了,谁叫你比人家弱,还想泡自己老师来着?<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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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金正雅为何会认识自己,米五谷压根就没有去想过,在知道总领是半个自家人之后,就一门心思地捞地脉石,反正上下都有人兜着,不捞白不捞。<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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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层水楼并无门窗,金正雅一手持着一颗金灿灿的宝珠,一手搭在米五谷的肩头,金光亮起,两人瞬间来到水楼之内。<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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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芥子世界?芥子藏芥子,这可是大手笔了,米五谷正自讶异,却听金正雅说道:“这里是内部飞升台,去往二层小管事处的特殊途径。”<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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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五谷心领神会,但还是故意问道:“今儿是上缴地脉石的日子?”<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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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就是今天。”他斜了米五谷一眼,突然又道:“你私挖那么多地脉石,就不打算分我一份?”<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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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五谷满脸疑惑,皱眉道:“总领可不要诬陷人,这事能干吗?”<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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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正雅看不到他的表情,自然也懒得掰扯,直接拿出一副画卷凌空摊开,这才说道:“自己看看?”<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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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五谷凝神一瞧,喔豁,这不正是自己私挖地脉石的图像么,再仔细一瞧,居然连日期都有,这就无法狡辩了,尴尬的笑了笑,正要说两句好话圆圆场,只是突地一愣,想到他有了般宝贝,难不成自己对付甘夏瑶的事情,他也是知道的一清二楚的?若是这画册还不止一个,那自己的事情不是人人皆知?<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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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得探探口风才行!米五谷想到就干,他稳住心神,轻声问道:“这宝贝厉害,能不能帮我也弄一个?”<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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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正雅嗤笑一声,道:“只此一家,别无他处。”<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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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五谷哈哈大笑,心里头瞬间畅快无比,却立马又被金正雅一头冷水泼下,“夺舍可是泼天大罪,有违轮回,这事你自己看着办!”<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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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五谷刹那静声,这事他岂会不知,《修行常纲》开头就有,夺舍违道,罪大恶极,犯者严惩。只是这夺舍一道,是不是也要看时机和实际情况?就说甘夏瑶那种女人,是不是死了比活着好?换一种说法,是不是换个灵魂更加好?甘夏瑶仍是甘夏瑶,没变过,但至少不会再滥杀无辜了不是?<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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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正雅内心笑得欢快,可面上泛着冷意,瞧着米五谷从一开始的瑟瑟发抖,到后来的站直了身躯,似乎挺不满意他的表现。<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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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听米五谷说道:“人心有结,结成心魔,心魔作祟,道心不长。”<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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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正雅收敛起脸上的冷峻,笑道:“是不长还是不长?”<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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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五谷忽得指了指面具,道:“这玩意啥时候帮我摘了?”<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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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正雅摆手道:“不急,和我去过了小管事那儿再说。”<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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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楼内的空间其实不大,一方草地百多丈方圆,只是瞧着无边无际,让人容易产生错觉。飞升台就掩埋在半人高的草地中间,走上去不过是几步路而已。<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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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同上飞升台,金正雅便在腰间一拍,法阵光芒闪动,两人便消失不见,经过短暂的虚空穿行,再次亮相,已经到了地火岛二层。<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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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正雅相貌儒雅,就是那根“雷腾”坏了品相,以至于刚刚出现在飞升台之时,守备们差点没有认出来。<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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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五谷暗暗发笑,予取予夺?坏事了不是?<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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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面具的除了矿工就是领队,可领队的面具与矿工的又是不同,只看米五谷带的面具,就很容易认出是个矿工,就算是金正雅领着,守备也不敢随便放行,除非有了令牌又或是接到了通知。<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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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备尽职尽责,金正雅却混不搭理,没令牌、没通知,但就是要带着人走,守备为难,米五谷同样高兴不起来,摸出了城市通行令牌,守备们只是瞧了一眼,就连说不行。<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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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巧不巧,甘夏瑶领着封宝不知道要去干嘛,瞧见了吃瓜事,自然就要来瞧瞧,第一眼看见米五谷,便笑呵呵的喊了一声小老大,第二眼便望见了金正雅,连忙又喊了一声金叔叔。<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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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小老大的名声还真不小,守备一听是他,二话不说就放了行,临别之际,还有守备悄悄与他打着商量。<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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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老大,以后要是飞黄腾达了可要记得我啊,别得没有,我这条路先为你敞着。”<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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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老大,你身边缺不缺个端茶送水的?要是缺,你看看我合适不合适?”<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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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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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管事安瑟釜是安家人,听说是安家老爷私生子的私生子,关系是有点复杂,但就人品来说,应该不会复杂,虎父无犬子嘛。<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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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小管事的时候,只看他直勾勾地看着甘夏瑶,米五谷就确信了这人跟自己可是大道之争!连忙在心里暗骂了一句“竟比老子还好色!”所以米五谷瞬间就下了决心,这人留不得!<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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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正雅从腰带里拿出一个小巧的箱子,金边镶嵌,雕刻有貔貅图案,像极了八洲坊的标图。<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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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瑟釜没有打开箱子,而是拿出一杆小巧的药称将小箱子放置其上,秤砣慢慢移动,撑杆持平之时便报出了一个数字,瞧见金正雅轻轻点头,这才摸出一本账本将数字记录,算是交接完毕。<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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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在金正雅走之前,安瑟釜突然说道:“甘家占据了最好的矿区,可地脉石却在年年减少,品质也在年年下降,地老鼠不老实,金总领可要狠狠管上一管。”<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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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正雅都懒得回头,“不劳你操心。”<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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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是打了胜仗,安瑟釜的讥笑声格外大声,视线一转,又瞧上了米五谷,“地老鼠都可以当领队,甘家是不是没人可用了?”<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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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领都懒得理,他一个领队自然没必要接茬,跟着金正雅离开后,米五谷这才冷笑道:“这人该死。”<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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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正雅斜看了他一眼,嘴角挂着讥笑道:“这人还死不了!”<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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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家树大根深,就安瑟釜这一系,地火岛内就不下千人,与他关系密切的,就有三位总领中的一位,十来位领队,加上坐镇地火岛的长老,他安瑟釜可说此处横行。<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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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杀他没能力,刺杀他没机会,要铲除这个人就得需要其他的办法。<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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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原路返回,一路上少有言语,直到回了金正雅的水楼,他俩这才有了对话。<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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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正雅问道:“你知不知捧杀?”<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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捧杀谁不知道,可这和铲除安家有什么关系?安家势大,本就站在了顶点,再怎么捧也是锦上添花,只有好处没有坏处,是以米五谷很是不解。<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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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家矿区的上千个领队大多都是安家人,上头有总领罩着,关系又通小管事安瑟釜,再加上他那个坐镇地火岛的叔叔,可说是铁板一块。”<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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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家和曲家不都是如此么?”<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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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正雅摇头道:“甘家要是如此,就不会有你这领队,曲家要是如此,就不会月月守着矿老二的名头。”<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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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家派系极多,就高层来说,大管事甘长庚本就是甘家的长老,听说跟坐镇长老就很不对付。<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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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族内部的对立有坏的一面,自然也有好的一面,甘长庚的儿子是惹了不该惹的人,可他来到矿区之后,为家族做的贡献可不小。就看人一事,他这个长老可比坐镇长老强多了。<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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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有上百个领队,后有为甘家争夺矿区的矿工,招揽来的厉害角色就不下百多人,如今这些人的成就都不低,又都在甘家卖命,最典型的例子,就是之前那个为甘家搏杀的矿工,不只是上了大学,如今都混到了管事的位置,若以后不出意外,一个外姓长老是跑不了的。<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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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家则不同,处处得有自家人坐镇,哪怕是个没出息的,也要霸占一个位置,远的不说,就说安瑟釜,在家里的时候就是个没出息的。<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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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家大业大,自然就有不同的声音的出现,安家同样如此,只是家族方针摆在哪里,又不能祠堂里吵架,所以就算有不同的声音,也无的放矢。<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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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正雅道:“把安家捧上去,让他们尝到一号矿区极好的甜头,就可以自然而然的改变安家的格局。”<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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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五谷瞬间了然,这是要让安家破个例,招个外人出头,然后自己砸自己脚,改变安家现状,“所以这个外人得是咱们的人?”<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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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正雅笑道:“自然得是。”<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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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五谷将自己人一一盘算,还真有个人极为适合,那就是谢玉生,甘家地盘的谢家被甘家害的可惨,他好不容易逃出生天,又在简家地盘被抓,若是去了安家,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报仇。<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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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米五谷心里早就有了主意,谢玉生是要去柳家的,若是卧底安家,就缓了他的设想,柳家的事情就得靠后了,似乎这样得不偿失,便装糊涂道:“谁有这么大的本事?”<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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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他已经想到了是谁,只是这糊涂装得太烂,金正雅笑的灿烂,“你守着矿脉实在是没有必要,其实可以去简家,让他们安排个大学读书,一举两得,你自己的事情可以办,也可以跟谢玉生将戏份做到底。”<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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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说去,就是让米五谷滚蛋,滚去外头鬼混,别在这矿区里碍眼。<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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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五谷想要从外部入手整垮安家,金正雅是要从内部入手整垮安家,两人的计划明显有冲突,关系的点其实就是谢玉生本人。<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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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按照金正雅的说法,米五谷自己也要去简家的地盘,只是这样一来,就不能呆在甘家了。<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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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五谷道:“我回头问问谢老哥,若是他愿意,就照你的办,若是不愿意,就按照我的来。”<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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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正雅没有否定他的想法,但是劝道:“打蛇打七寸,只要抓住了弱点,自己就能少受点损失,柳家发展需要时间,而曲老二的虚弱同样是需要时间的。”<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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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五谷突然怔怔的看着金正雅,然后问了一句“你是不是一直在偷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