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吞了一口口水，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两步。
刘宝挑眉“怎么，还不愿意？”
女人摇头，艰难的道“不，没有，我马上让人送过来，那我们找个地方等一下吧？”
刘宝斜着眼看她“找个地方等着？等着你再叫一拨人来？”
女人一抿唇，下意思地摇头。
“不不不……你误会了，我没有那个意思！”
刘宝冷哼了一声，闭嘴不说话了。
那女人等得焦急，不住地用目光去看刘宝，偏偏一句话说不出来，显得几乎有几分可怜。
刘宝对她的情态视而不见，只冷着脸靠墙站着。
要不是怕里边的人还有什么后招，他现在已经开始砸门了。
那女人见自己没有什么事，本能地往后缩了缩，做出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来。
刘宝看得烦躁，也懒得再搭理她。
沉默在黑暗里开始酝酿，简直像是藏着什么灾难一般。
女人只觉得说不出的疲惫，满脸不安地一直望着走廊尽头，似乎是在渴望着什么。
“来……来了！”
那人出现的时候，女人几乎要感动得哭出来了。
刘宝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只觉得这女人神经病一般，难以交流。
冷着脸从那一双颤抖的手上接过钥匙，刘宝转过头去，却没敢真的放心。
——这女人纠纠结结了那么久，若是这么简单就把东西给了他，还真让他有些不安。
要么就是这房间里根本什么都没有，要么……就是他们准备趁着他放松下来，突然袭击。
刘宝感觉到身后有风流过的时候，地转过身去，堪堪避开了那人砸过来的拳头。
他眉间轻轻地拧在一起，轻笑“不懂事啊。”
他旁若无人地迈开了脚步，向着几乎把自己贴到墙上的女人走了过去。说来好笑，那来送钥匙的人敢趁着他转过身去突然袭击，如今却在刘宝半点不在意他的神色里崩溃了。
他睁大了眼看着明显已经被击溃的女人，满脸的不可置信，像是不理解自己看到了什么一般，微微张大了嘴。
而后，他听到自己的心跳变得剧烈。
再然后，灌入耳中的是女人的尖叫声和男人的闲聊。
“我我我……不是我……你也看到了，我什么都没做！是他自作主张！你……你放了我吧！”
刘宝浅笑“是吗？”
“是啊……我……我一直和你在一起，做了什么没做什么，你不是清清楚楚的吗？何必，何必如此……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刘宝的手抬起，捏住了她的下巴，那动作看起来云淡风轻，力度却大得要将她的骨头都捏碎了。
女人落下泪来，开始不住地求饶。
刘宝很快松开了她的下巴，在她耳边轻声道“记住这感觉，如果你手下的人再不懂事，我可就不客气了……”
女人点头如捣蒜。
口中却依旧在为自己辩驳着。
“你……你误会了，其实我在这里地位也不算太高，你……你也不能把他们干的事情都算在我头上啊。”
刘宝挑眉“是吗？你之前说，那客人你也惹不起，我还以为，你是在为酒吧开脱呢。”
女人勉强地笑了笑“我……我这说得也不错啊，我一个上班的，怎么也得罪不起这些客人啊。”
刘宝点头“可你之前不是这么说的。”
他若有所思第看着她，显得有些为难。
“你之前说的是‘你打开门做生意’，我说，你这一会一个说法，你让我相信哪一个呢？还是……”
他笑了一下，眼中带着某种难言的意味，目光在她身上游走着，似乎是在思索什么。
“还是你想让我帮你回忆一下？”
女人抿了抿唇。
“我说，你就别在这里和我过不去了。你不是要去找你的朋友吗？如今到了面前又不进去了是什么意思？”
刘宝挑眉“着急了？可我现在忽然觉得，你们这酒吧还挺有意思，想好好了解一下呢。”
女人焦急地道“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讲道理！”
刘宝笑“我记得我一开始就和你说过了，如果你老老实实听我的，我一定不会做什么。可你偏偏要来挑战我的极限，那难道还能怪我吗？”
女人都要哭了。
一闭眼一咬牙，她索性豁出去了，什么话都往外倒。
“行吧，你猜测得不错，我在这酒吧确实还能说得上话，刚刚的敷衍不过是不想让你把这个蠢货擅做主张做的事情安排到我头上而已，这也不算什么吧？”
刘宝嗯了一声。
“说下去。”
女人错愕“你还想听什么？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其他的我都没有撒谎，那客人我确实惹不起，所以才不得不来招惹你们，要不然，借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啊！”
刘宝冷冰冰的目光看着她，像是要透过她的外表看清她的灵魂。
“是吗？那你倒是说说，这样‘你惹不起的客人’究竟有多少？”
女人听出了刘宝的言外之音，抿了抿唇，不再说话了。
事实上也实在没什么好说的。如今几乎都把一字一句摊开到了台面上，还有什么话可说？
她懊恼地低着头，是在后悔自己主动担起了这事情。
其实她也不算撒谎，那客人她是惹不起的，毕竟，她还想从客人的兜里，掏出票子呢。
可如今，她只觉得自己愚蠢得过分，竟然和这样的人正面对上了，简直是……
她急得眼睛通红，一时之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保持着有几分呆滞的模样看着刘宝。
刘宝若有所思第点了点头“行了，你不用说了，我也知道了。”
他慢条斯理地转过身去，朝着之前攻击他的人，声音依旧是慢悠悠的。
“既然你说是他自作主张，那我帮你教训教训他可好？”
女人想也没想就连连点头。
那个被刘宝注视着的男人只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已经冷到了极致，看了女人被吓成这般模样，他下意识地吞了一口口水。
还没能刘宝说什么，他自己就先扛不住了，缴械投降。
“对对对……对不起！”
刘宝看着他笑“怎么？你也要说，你不是故意的了？”
男人感觉自己内心的恐惧成长到了极点，难言的后悔在心中开始积淀，最后竟然恶狠狠地看向了在一边站着的女人。
那女人眯了眯眼，满脸的不悦。
他立即反应过来这女人多半不会帮着他了，一时间恶向胆边生，竟然生出了把她出卖了自保的法子。
“她，她——”
他投手指着旁边的女人，开口说话的时候声音颤抖着，几乎像是在什么重要场合上开口指责。
“她不愿意说的，我告诉你！”
刘宝眯了眯眼，意味深长地看了旁边的女人一样。
“是吗？你觉得这样我就能放过你了？那看来，你知道的还真是不少。”
女人心里蓦地一沉。
“阿浩！你要想清楚了！”
男人被女人突然开口的模样吓了一跳。
“你你你……你休想威胁我！我不干了！有你这样的老板吗？为了把自己撇清就不顾我的死活！”
女人气急败坏“什么叫不顾你的死活？我是不是和你说了，让你不要轻举妄动，把钥匙拿过来就是了？”
男人笑得张狂。
“是！你是说了，可你自己想一下，从前你这么说的时候，究竟是想要我们做什么？！”
刘宝沉默地等着两人狗咬狗完毕，满脸的漠然。
“你给我闭嘴！你还想不想混了？！”
“老子想怎么混，还轮不到一个娘们来管，真把自己当公主了？”
“滚！”
“你叫我滚就滚？你以为自己是谁？！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什么垃圾模样。”
“你你你……你给我立刻滚出去！现在！你被解雇了！”
“是吗？我还真不想干了呢！走就走！”
那男人气势汹汹地说完了这一句话，转身就要走，却又被刘宝拉住。
“我说，你们是真把我当智障了？这么简单的双簧，打量我看不出来呢？”
两人交换了一个近乎绝望的眼神，却依旧在支撑着。
“这是我们的事情，和你无关。”
“这小子不懂事，在这里惹你生气，帅哥，你就让他走吧。”
刘宝若有所思地看向那说话的女人一眼“你刚刚可还说，随便我怎么修理这人呢。”
女人抱歉地笑了笑“是……可我现在不是都把他开除了吗？要是你和他冲突起来，把警察招来可就不好了……”
刘宝点了点头“看来你们关系还真是不错，你冒着这样的风险都要放他走……”
女人张了张嘴，要解释却没说出话来，只抿了抿唇。
刘宝继续道“既然这样，我就更不能放他走了。”
他转过头去，背对着女人，十分冷漠地说了一句“你现在可以走，如果不想我改变主意，就别再搞什么事情。”
那女人担忧地看了一眼靠墙站着的男人，转身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刘宝对着那满心仓皇的男人笑了笑“你刚刚说，她不愿意告诉我的，你说？”
男人抱歉地笑了笑“是……可，可我也只是一个打工的，什么都不知道啊……大爷您就……别……别为难我了……”
刘宝挑了挑眉“都是打工的，都不容易啊。”
他这话说起来有点像是在赞叹什么，男人几乎从那当中听出一些怜悯的味道，还未能够觉察出什么别的不对劲，却又听到刘宝的声音再次响起了。
“可惜，今天我就是不愿意，也只能欺负欺负你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几乎是带着笑的，却让那男人有一种自己即将被送上断头台的错觉。
艰难地动了动嘴唇，他还想为自己开脱，却发现自己的喉咙不知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再发不出任何声音。
浓烈的恐惧像是乌云，在他心上笼罩着，久久不能散去。
“你……你想问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他听到自己的声音沙哑着，艰难地开口。
刘宝一笑。
“你也不用那么紧张，只要你老老实实地帮了我，我自然不会在乎你之前对我做过什么。反正……”
他垂眸笑得诡异“……反正我也没怎么样，反正你也无法对我做什么。”
他明明说的是自己，最后却分明隐射在别的什么东西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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