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让虞昭华不能理解的,是婚事安排在一年之后,可是现在就要搬到祭司府,虞昭华突然连窝都要挪了,她不仅懵比,更多的是诧异。
洛九渊的心思,她是越来越看不懂了。
相国府,虞相听到虞昭华被赐二嫁祭司的事,沉稳持重的脸上,露出难以遏制的怒气,他早就怀疑自己这个女儿无缘无故和洛九渊有了牵扯,肯定有问题,没想到是这种令家族蒙羞的原因!
当然了,作为一个权谋家,颜面这种事不足以令他大发雷霆,他最愤怒的,是费心培养的耳目,不仅仅不听使唤了,还直接离开了太子府!
这分明等于彻底折断和他的关联,失去控制,虞相是不可能将所有的心思,都放在虞妙仪这个连侧妃都不算的庶女身上。
她的确有野心,也有手段,那又如何,终究是个庶女,太子无论多宠爱,也只是个小妾,宠妃。
虞相怒火冲天,书房里进进出出的下人,一一都哭丧着脸,进去的时候忐忑,出来的时候哆嗦。
整个相国府,最高兴的就是虞妙仪的生母杨氏。
她早就看虞昭华不顺眼,和女儿设计她数次,也没能从太子妃的位置上将她拉下来,没想到这个克星自取灭亡,竟然和祭司搞在了一起,听起来是嫁给了权倾天下的祭司,实际上一个克星还二嫁,定然是没什么出头之日了。
杨氏在屋里笑的开心,激动地走来走去,不停地叨叨着要去好好看看自己宝贝女儿,又想着赶紧去姥爷那边探听一下,毕竟老爷也看虞昭华不顺眼,这下两边都清净了,她就等着自己的女儿上位当太子妃了。
她静不心来,带着几个丫鬟就去了虞相书房,还不忘端这一碗刚熬好的汤,以表自己的心意,时刻都挂念老爷的。
下人们看这姨娘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样,平时里又喜欢苛待众人,谁也不提醒她,任由她就这么进去了。
果不其然,没多久,书房里便传出来虞相的怒骂,还有什么被摔碎的声音。
杨氏吓的哭都哭不出来,浑身颤抖的瘫软在上,
“相……相爷,您不是不喜欢那个克星么,眼下她被二嫁到了祭祀府,那太子妃就是妙儿的了……”
杨氏不知死活的还在说话,只是这话没说完,虞相实在太过愤怒,一脚丫子踹了上来,
“无知蠢妇!滚出去!”
虞相看都懒得看她一眼,眼睛里的怒气,几乎要烧了出来,吓的杨氏气都不敢喘一声,慌里慌张的捡起地上的碎瓷片,脸色煞白的跑了出去。
影子在人走光后才现身,低头正身道,
“大人。”
虞相平息了好半天才稍稍能克制,大吸了一口气道,
“看来我这个女儿,是真的翅膀硬了,不仅硬了,还长出刺来了,你去告诉她,她若同意进了祭司府,这四月芳菲的解药,就一辈子别想得到。”
“是。“影子只会绝对的服从,绝不会质疑自己主人的命令。
虞昭华从天牢里出来,连喘口气的功夫都没有,便看到翡翠阁已经落上了轿子,来的人不多却也足够将她的翡翠阁挤得满满当当,尤其是那个轿子,八抬,气派且够大,虞昭华看的是一头雾水,二嫁也要这样招摇?
为首的一个侍女看虞昭华没有行动,上前低头道,
“除了这个门,太子妃就再不是太子府的人了,现在搬过去也是祭司大人重情,奴婢们会将帮太子妃收拾妥当,便即刻起轿去祭司府住下了,还请太子妃尽快收拾好,奴婢们也不敢多耽误时辰。”
虞昭华心道你还来催我了,我既不想当太子妃,也不想去什么祭司府,这一道圣旨听起来好听,身份一变,谁都不把她当回事了。
这个侍女她看着眼熟,应该是太子府的人。
虞昭华懒得搭理她,带着小橘转身进屋,好在她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也没什么特别值得带的,唯有一些账本和规划图而已。
上轿前虞昭华简直举步维艰,这是刚出虎口,又入狼窝,虞昭华啊虞昭华,你这虐文的命,真的是够够的了。
她一想到原文里被洛九渊囚禁的女主,以及那个变态的种种折磨和胁迫,她就忍不住浑身冰凉。
袁兆华甚至有点怀念太子府,就算受点皮肉之苦,好歹齐景湛这个渣男不会一直盯着自己,虞妙仪再怎么折腾,自己还有法子应对。
但是洛九渊,他们两个实力相差太悬殊了,真动起手来,自己只有被揍的份,洛九渊随便一出手,自己就如同火坑里的蚂蚁,爬不出去,烧焦等死。
虞昭华越想越恐惧,连带这几个月来洛九渊对她的暧昧不清,都感觉是一个圈套,这个人心机深不可测,没有什么不可能,不过就是刻意靠近自己,找到自己的软肋,然后想办法将自己‘金屋藏娇’。
虞昭华叹息了一声红颜薄命,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原来长得好看动人,还真的是一种错。
不仅仅要被人喜欢,还要被喜欢自己的人关起来折磨。
“洛九渊啊洛九渊,我到底哪里好,除了毁容,我都改,没想到你也是一个看脸的肤浅之人。”
虞昭华一路的忧心和腹诽完全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她还是被抬进了祭司府,只能劝告自己,既来之则安之,既然不是上一辈子那个人人揉捏的虞昭华,就要做好心理准备,随时和这种反派一号战斗。
虞昭华不是第一次来祭司府,但是第二次的原因却没有上一次好,祭司府的布局实在难以捉摸,她被人抬着七转八转,不知到了什么犄角旮旯,才终于落轿。
侍女的声音在外面缓缓响起,
“虞小姐,到了,请下轿吧。”
虞小姐,不错,听起来也还行,比太子妃顺耳一些,虞昭华接受了这个称呼。
小橘圆圆的脸蛋却是一脸愁绪,凝着眉瞧着自家小姐心不甘情不愿的走下来,不知道是开心还是忧心,太子府的惩罚逃过了,可是这人也完全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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