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皇宫,刘协倒是没怎么样,却着实把刘瑾给累坏了。
进入长信殿的时候,他几乎是趴着进去的。
“……我说你有那么辛苦吗,看来以后你得多锻炼身体啊,不然朕以后跑路的时候,你怎么办?”
刘协瞧着他好笑,故意打趣起来。
然而刘瑾却翻了个白眼,索性直接躺在地上“陛下,您可倒是甩手掌柜的,轻松得很,奴婢这大包小裹的,怎么拿出去的,怎么拿回来,一件都不少!”
“也对。”
刘协同意地点点头,随意挥手道“算了,知道你辛苦,朕刚刚看那个包裹里面好像是有一个漆盒,你留着吧。”
“哎!得嘞!谢陛下隆恩!”
听完这句话,刘瑾竟然一下子窜起来了,跪在地上磕了个头,再没说什么废话,拖着包裹紧忙着到后面去收拾了。
刘协不由愕然。
他怎么觉得,自己刚才被一个小太监给套路了?
一阵无奈中心升起。
无论怎么说,今天对于刘协而言,还是一个非常好的起始,他对自己能够遇到令狐浚而高兴。
接下来他就是要盘算着,明天怎么再多挖几个坑,把令狐浚搞得心悦诚服!
时间不知不觉中,流失而去。
皇宫外面,一直在司空府装醉的王凌,也终于“醒”过来了,瞧着天色已晚,大大咧咧和下人们告别,晃荡晃荡往家走。
只不过,等他到家之后,他却又悄悄从后门溜了出去,因为他必须要去见一个人——令狐浚!
令狐浚家中。
今天白日的所遇,让他陷入了沉思,他非常好奇那个小白脸到底是什么人,伶牙俐齿不算,最重要他身上好像有一股说不出来的气度。
正在这个时候,令狐浚的下人敲敲门进来了“爷,外面王凌大人来了。”
“嗯?”
令狐浚眉头一皱,稍稍犹豫一下,亲自到门外去迎接王凌。
“舅父大人。”
令狐浚非常恭敬地行礼
王凌站在门外,瞥了他一眼之后,突然冷哼一声,大步走了进去。
“呃……这是怎么了?”
令狐浚一脸不解。
舅父这样子,看起来似乎很生气啊。
他不敢多想,连忙跟在王凌身后,来到了自己书房。
王凌自顾自坐下之后,还不等令狐浚开口,就已经先一步,大发雷霆。
猛地一拍桌子,王凌几乎是指着他的鼻子在骂“你小子!怎么这么大胆!你可知道,你现在已经被曹丕盯上了吗!”
“啊?”
令狐浚有点懵懂地挠了挠脑袋“舅父,您在说什么,曹丕盯着我干嘛?最近这些日子,我可一直都老老实实的呆在许昌,什么也没干啊,反倒是您,好像最近听说,您每天都要去司空府喝酒,怎么,那里酒不要钱,还是说舅父大人您现在已经穷困到那个地步了?”
听着小辈人对自己的嘲弄,王凌脸色铁青,嘴唇都在颤动,可他没有解释。
有些话,并不是说出来就可以,一定要让晚辈自己考虑清楚才行。
说实话,王凌心里委屈,令狐浚这个小王八蛋以为自己愿意去司空府吗?
扯淡!
每天都去那个地方喝酒,胡闹,只有一个目的——让曹操安心。
只有他完全安心了,王家也好,令狐家也罢,才能继续生存下去,要不然以曹操那种猜忌的性格,又有谁能够在他手下轻易全活?
但愿自己这个侄子,能理解自己。
想到这里,王凌叹了口气,面色稍稍缓和了一些,直接岔开话题,单刀直入道“小子,你今天是不是在街市上,和人发生了冲突?曹丕回家的时候跟我说,校事府的人,看到你了。”
“校事府?那又怎么样。”
令狐浚毫不在乎地仰起头来“我又没有犯法,他们能奈我何?再说了,他们不是没有抓我吗?这不就说明我根本没事吗?”
“你!”
王凌原本想要申斥他两句,可是心中已一转,话锋也急转直下。
原本,今天自己过来,是希望给令狐浚提个醒的,希望他可以和皇帝之间不要过从甚密。
毕竟眼下他们王家也好,令狐家也罢,都要靠着曹操吃饭。
不能自己砸了饭碗不是?
可转念一想,王凌又觉得,其实这也不外乎是一件好事。
别看现在曹操权柄熏天,执掌朝堂,然而天下毕竟还是大汉家的天下。
也不能让所有家人,全都投靠在曹操手下,万一有一天他要是出了什么问题,届时连一条自保的路都没有,这肯定不行。
其实他这个想法,换作时髦一点的词,就是一剧两星!
王凌话头一转,声音略低沉了些,看着令狐浚“其实你说的也对,或许是我太过杯弓蛇影了,不过你小子还是要多多注意一些,不要被校事府的人盯上了,好了,就说这么多吧,我先回去了,明天早上还要去司空府喝酒呢!”
王凌说完,也不管令狐浚的表情如何惊讶,反正他自己是拂袖而去,来去匆匆不留下一丝痕迹。
翌日!
因为昨天刘协没有和他约定时间,所以令狐浚一大早就来到了商街上,捧着一块火烧微糊的番薯坐在路边吃。
也不知道过了过久,感觉着时间快到中午了,他还是没有看到刘协的身影,正待他发牢骚的时候,忽然耳边厢传来一道不算熟悉的声音。
“看不出来,你还是个很守时的人。”
令狐浚听到这个声音之后,循声抬头,正好看见刘协主仆二人,笑眯眯看着自己,手里还拿着一个大葫芦。
“你来了?”
令狐浚站起身来,刘协直接把葫芦递给他,淡笑着道“喝吧,这里面是糖浆冲的冰泉和蜜瓜粒。”
“谢了!”
令狐浚倒是很痛快,想也不想便接过来,直接往嘴里灌,说真的,他在这做了一上午,除了一块番薯之外,水米未进,早就渴得不行了。
见这一幕,刘协心里挺满意,至少这是一个干脆的家伙,这种人要是能够好好使用的话,一定能够创造出不一样的价值。
刘协也想好了,要是令狐浚真的能用,那就把它当作是第一个996的实验体好了。
趁着他喝水的功夫,刘协临时起意,问了一句“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吗?”
“不知。”
令狐浚摇摇头,嘴上还没停下来,然而刘协后面紧接着一句话,让他差点把肺管子喷出来。
“其实我也不是想瞒着你……我摊牌了,朕其实……是皇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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