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典房间中的地下密室,是他和令狐浚来到这里用了两天三夜的时间自己挖掘的,除了他们两个之外,绝没有第三个知道。
进入密室,刘协第一感官只有两个字——残破!
四面都是用木板撑起的土墙,而且一件家具也没有,黑漆漆的,要不是有两个油灯闪烁,进来之后怕是牙都要摔没了。
难道这就是古代的密室吗?
和电视剧里面演绎的相比,简直就是卖家秀对上了买家秀,差距有点大。
到了私密区,伏典自然不会还和在外面时候一样,热情招呼,“姐夫,你瞧这里面还不错吧?公治,快点给我姐夫拿胡床。”
(胡床就是马扎。)
令狐浚早早守在里面,一见刘协,当即跪倒,“臣,令狐浚参见陛下!”
“快起来。”
刘协嘴角一挑,同时接过令狐浚送来的胡床,叉开坐了上去。
“姐夫,我知道你这次来肯定不仅是为了给我送东西的对不对?”伏典说着,又端来几杯水摆在地上,“对了,公治这边我已经说通了,姐夫你不用担心。”
“算你小子办了件好事。”刘协哼笑着,环视四周,“你们两个平日里就在这商量谋划?”
“没错。”
令狐浚点点头,“这还是国舅爷的法子,外面人多眼杂,现在还不能确定他们当中有谁可以重用,万事小心为上。”
“不错。”
时间紧迫,不能让门外人等的太久了,而且他刚一句话也解释开了为什么外面那些兵丁会有怨言,刘协心中稍安,单刀直入,说起正事来,“这一趟朕来,有东西交代你们。”
“是什么?”伏典的眼睛里,写满了期待。
刘协并不迟疑,直接冲怀来掏出一册足有一指厚的绢册交给他们,“许昌这个地方,地处中原,土地不甚肥沃,尤其是城南这块,之所以多年以来没有开垦,就是因为土质不好,这本书是朕亲笔撰写,里面有详细的改变土质的方法,以及灌溉、播种方式,只要按号上面操作,你们这二百多人,完全可以把这一大片土地照顾好。”
“是吗?!”
二人又惊又喜,借着火光,令狐浚翻开册子扫了两眼,新中国惊骇,皇帝竟然懂得这么多,连农耕之事都能奋笔,再想想自己和他较量的场景,恍然之间,对于刘协的尊崇感,瞬间提升。
但作为聪明人,令狐浚并没有把心里写在脸上,他尽可能的让与平时无异,“陛下,这里面所写,都是您编著出来的?”
“这还有假?”
听他这么一说,刘协不由露出几分傲然,笑眯眯的眼神显得高深莫测,“伏典不是和你说过了吗,让你们来屯田绝不仅是为了一口粮食那么简单,公治,这一次朕是无奈之举,你要理解。”
“臣,理解!”
“这就好”
瞧着他的果决,刘协心中更是欣慰,但他知道,眼下开垦荒地,正是农耕最重要的开端,所以有些事情需要详细交代,打开绢册,他从中选了副好像方士专用的炼金图来,“你们看,现在你们开荒过的地方,朕都看到了,很仔细,可是对于那些翻开的泥土,你们却没有处理,这样不行,土地一旦长时间滞空,里面的氧气就会缺失。”
“氧气?”
二人一怔,刘协才反应过来,这种新式词汇他们哪里搞得清楚,简单解释一下,继续往下嘱咐,“这上面的配方,和制作工艺其实很简单,你们把标明的材料按照分量混合起来,之后放入木桶,蒸熟以后再行暴晒,等其味酸臭,有恶水淌出,你们就可以把那个水收集起来,一比三混合清水,灌溉开垦过的荒地,这一步很关键,你们现在就看,哪看不懂朕马上解释。”
刘协所说的,实际上是一种天然有机肥料的发酵工艺,相应操作,则是土地基肥,如其所言,许昌土地不好,所以他要人为的改变土质,增产的同时,又可以利用土地贫瘠这一点,混淆视听。
多产,少报,到时候只要荀彧配合得当,他相信自己在一年之后,可以获得足以支应万人取用一年的粮米!
作为史学博士,这本书的完成,对刘协而言,多少有点赶鸭子上架,瞧他说的多玄乎,实际连高中生的化学水平都达不上,无奈,谁让他不是化学专科博士呢?
他这种程度考大学都没戏,但放在这个年代,绝对是农业技术的领导先行。
令狐浚和伏典对照着图例研究了一下,觉得没什么问题,刘协也就放心了,点了点头,随即起身,“朕不方便在此多做停留,眼下最重要的已经转达给你们,剩下的相信凭借二位的聪明才智也绝对不难,你们好好干,有什么不懂的,伏典你可以找机会进宫去和皇后说,到时候朕来解释。”
“姐夫你放心,就这点小事还能难住我?”伏典一拍胸脯,打起包票来。
瞧着他这副不谦虚的模样,刘协非但一点不气,反而心中安慰,依照伏典的性格和能力,他是完全有资格在三国时期大放异彩的,怎么历史上的长河,就把他忽略了?
心中默然,他不再停留,悄悄返回屋内,又和伏典对视了一眼,小舅子心领神会,踅摸了一圈,抄起桌上一个杯子,咣一声摔在门上。
这可把门外扒墙根的几位吓了一跳。
卧槽!不是被发现了吧?
最心虚的当属张思城,好在这个时候,屋子里面传出伏典愤怒的咆哮,“你出去!赶紧走!滚蛋行不行!老子愿意种田,还就和你说了,以后我他么就钉在这,哪也不去了!走!”
“你个混账!”
刘协配合着骂了声,一脚把门踹开,冷着脸大步而去。
天子盛怒,谁敢多言?这回连张思城都消停了,赶忙带着人悄咪咪在后跟随。
一面走,他心中却冷笑不断。
也就是他伏典有一个做皇后的好姐姐,不然的话,就冲他刚刚最后那番话,千刀万剐都不多!
当着皇帝的面,骂骂咧咧大声吼吠,还能有命?
不过也因如此,张思城对刘协更加看不起了,开玩笑,你就算是再操蛋,那也是个皇帝吧?就能忍下这口气?
对方是你小舅子不假,可他把朝廷纲常,君臣立法置若罔闻,你就不能收拾他一顿给自己立立威?
哼!
也不怪你混到今天这个粪堆,活该!你就是个属软蛋的,连他么软蛋都不如!
张思城想到这,心中叫爽,可就在这个此刻,突然,走在最前面的刘协停下脚步,冰冷目光也已飘荡过来。
“张思城,你上前来,朕有话问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