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我睡了多久。
等睁眼醒过来的时候,寿命钟表上剩下十天寿命。
我依然贼不死心的在脑海叫喊系统妈妈和她的闺蜜系统提示音,而这对好姐妹似乎是串通好的,没有一个出来搭理我的,但是系统功功能仍然可以使用。
这下可愁坏我了……
我扫了一眼恐怖大转盘上积攒的恐惧值,居然有整整一万点……不对啊!怎么会这么多呢?
难道是系统妈妈特意补偿给我的?
不可能,她那个尿性劲不把恐惧值全收光就不错了。
会不会是有其他用意?
按照系统换算率,3000:1,也就是三千恐惧值换一天阳寿,一万恐惧值能换三大天阳寿。
我又不想玩假如给我三天光明,所以这兑换阳寿先不考虑了,完全不值当,等真没后路可走了,再兑换。
得好好想接下来要干什么……
等一下,还是先问问老姐在医院咋样了吧。
我掏出电量非常抗用的盗版山寨机,这电话外表是苹果,电池是能扣出来的,铃声是随意切换的,今天可能是叮铃铃,明天就可能是你在遥望,月亮之上……
“喂?”
我原本打算给老周打一个,可惜没打通,给方胖子打也没打通,所以只好拨通于香肉丝的电话号。
“咋了?哥!”
于香肉丝接起我的电话。
“咱姐咋样了?”
我从床头柜找到了一盒烟,点上了一根。
“恢复的挺好,周叔不知道在哪找了点药材,给姐吃上以后,姐就没那么虚弱了,再养两天就能出院了。”
于香肉丝娓娓道来老姐现在的身体情况。
我撇头看了一眼窗外的夜幕星河,情绪波动幅度很大,抽了口烟也难以抑制,所以磕磕巴巴的如实说道:“哦,那就行,你们照顾好她……我现在得消失几天,……如……如果几天以后我没联系你们,你们就为我准备后事吧……”
“准备啥好事啊!你好好的吧!”
于香肉丝怒怼我一句后,开始安慰我:“周叔都跟我们说了是咋回事了,小小火也把现在情况说明了……我们都知道你现在干的这个职业不好干,面对的东西也是非凶即恶,所以你得照顾好自己,姐还等着醒过来见你呢。”
“嗯……”
我嗅了嗅鼻子,轻声回答:“我知道了,先挂了……等几天以后再联系你们。然后你告诉我干爹,让他把他干女照顾好……”
“知道了……”
机智的于香肉丝像是预感到我的状况。
“好了,挂了。”
我挂断电话,将手机揣回裤兜,抽着烟站起身来,走到床强,遥望窗外夜空下的凡星点点。
谋算起来要如何延长寿命。
挣取恐惧值的主要几个方式。
第一点是完成系统妈妈下达的任务,这个目前做不到,因为系统妈妈已经装死了。
第二点是通过老虎机选取三大选项,分别是《阴间直播间》,《影视副本》,《追杀游戏》。这三个目前来看,也行不通,毕竟没有系统妈妈在,指不定会出啥意外乱子。
第三点……很直接很了当。
那便是吓鬼,吓道行越高越厉害的鬼,我争取恐惧值就会越多。这个选项有一个难题,去哪寻找厉害的鬼?
我抽完一整根烟,看了一眼时间,正好是深夜十一点,时间绝对合适,所以简单整理一下仪容,开门下楼,一路小跑的跑出小区。
鬼这玩意……很多,尤其是下等阶梯层次的孤魂野鬼,随便挑个垃圾桶或者肮脏的垃圾点,都会碰到一个到两个的孤魂野鬼。因为孤魂野鬼普遍喜欢待在阴气重,又是阳间储存排泄废物或者生活废品的地方,这也是厕所容易闹鬼的主要原因。
同样,躲藏在此等地方的“小鬼”,道行修为高不到哪去,属于混的贼惨那种,搞不好还得遭受“同街恶霸”的欺凌,侮辱,而又不敢反击。
我估算一下,吓孤魂野鬼,撑死顶天能得到五十恐惧值,虽然数量多,但是质量不行。
要吓就吓大的!
要吓就吓一下能爆上千恐惧值的!
我开着感知力量,趁街道四下无人,召唤出网抑云麦克风,悄悄开始装备融合产生的主动技能,步伐逐渐变得缓慢,尽可量压低在黑夜中的存在感。
吓鬼绝对是个技术活。
人类,尤其是火气低的人类,在鬼怪的眼里就是夜晚璀璨的灯光,想不想看见都难。所以在晚上,人在鬼面前根本无处遁形,更别说吓鬼了。
想搞这个套路,必须降低自身火气,降低到鬼对等,或者比鬼稍微高一丢丢的层次。
我为了生存,想起在书中记载的一种方法。
这种方式从根本上来讲是下阴走阴的术法,讲究移魂出窍,需要施法者自动屏蔽肩上两盏神火与眉间天庭火。随后披红带绿,身体躺平,双脚放平,左右脚大拇指互相缠绕一根红绳,红绳前在点燃一根蜡烛。
身体四周用乌鸦血画圈,再以元神出窍的口诀当做引子,一步步把魂魄移出体外。
我没有那么道具,今天晚上也用不上诸如此类的方法,只需要配合网抑云麦克风的主动技能将天挺火熄灭大半,便可以做成此事。
“天清地灵,阴浊阳清。中指血引干阳,中指血引坤阴。顺应阴阳,而闭天光,急急如律令!”
我咬破右手手指,借着熄灭天庭火的咒语,以鲜血在眉心中间画了一道笔直的直线,离远了瞅跟在眉心中间开了个仙人天眼似的。
“嗡!”
熄火自然有熄火的坏处,即使我身体再过强悍,面对这强行违背阴阳的事儿,在这一刹那失了神。魂魄在体内呼之欲出,却又如同被铁锁链禁锢住一般,怎么都逃脱不了。紧接着一股寒气袭面而来,让我不自觉的打了个冷颤,这寒气不是物理攻击的冷,而是魔法攻击的冷。
像有浸泡在万年寒冰中的冰刀,无时无刻不在刮擦我的魂魄,像有冰雹混杂豆大的雨珠击穿我的魂魄,像有席卷天际的冷卷风将我吸引到漩涡中间来回疯狂旋转。
冷,疼,晕。
三种负面感觉充斥我的感知神经。
我双眼颇为无神的打起精神,略微适应三中无以伦比滋味之后。原本步履为艰,顷刻间变得轻狂无比,走路直飘飘然的忘乎所以,如同鬼魅般的在大街阴暗角落游荡,寻找着适合自己捕杀的猎物。
……
路北区未开发区里,深夜的街巷……
小巷坑坑洼洼的土道上仍留有水泽,在湿润土壤衬托下,显得整条街巷有些邋遢,有些肮脏。
道路两旁停车一两辆电动车。
屋檐落下的水滴砸在电动车车座上,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再配合上喜爱夜间频繁出没的野猫在屋檐与房顶上蹿下跳,搞出的动静,使应该安静的气氛,有些别样的吵杂。
“喵~”
一只肥橘猫蹲立在屋檐,伸出舌头舔着爪子,准备给自己洗个美滋滋的澡。
巷头24小时营业的超市,男主人越发觉得空气湿润到很是发闷,所以敞开房门,屋内灯光顺着门洞流出,照亮到相隔不足三米远的深灰色掉漆墙壁上。
“唰……”
似是一阵阴风吹动街边那棵仍生机勃勃的老柳树,老柳树随风摆动,哗哗作响。
“喵~”
肥橘猫给自己舔了个干净,想起身去寻找一个安逸的地方继续养秋膘。
“呼……”
在灯光映衬之下,闪过一道若有若无的红色影子。
“呼……”
那红色影子陡然显形。
清秀白皙的瓜子脸,嘴唇的口红打的正好适合脸色,涂抹出来的丹凤眼被手中倾斜打着的黑伞遮住一半。
身穿红色贴身旗袍,走路没有达官贵人扭捏的姿势,反而怪异的撑开胯骨,宛如山野猩猩般的向前走,撑着黑色的右手,手腕有道触目惊心的伤口,黑色浓稠到快要成为墨汁的血水带着白色虫卵顺势而下。
“归夸啦……”
女人嘴唇轻轻张开,犹如蛇信的舌头轻舔嘴唇,说话声音婉转的像是在唱戏剧,口音偏南方的客家话。
最与众不同的一点,这女人走的奇慢无比,内心非常向往找到回家的路,同时清楚是家中已然没有期盼自己回家的亲朋好友。
在这萍水相逢的地界儿,沉沦着。
“客死异乡的鬼儿?这个可以尝试吓一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