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手们围上来的时候，司机已经不动弹了。
死得梆硬。
有人将没有了子弹的自动步枪踢开，然后，又踢了踢趴伏在地上的司机。
“死了？”
“嗯，死了。”
“为什么？”
“我他妈的，怎么知道为什么！”
人群中，有一个杀手和司机是好朋友，几年前执行任务，司机救了他一命，也因此受伤不再上一线，而是负责开车。
和一线杀手相比，开车的司机能分到的钱就要少很多。
这个杀手很愧疚。
“见鬼！”
他用力地踢着一旁空着的汽油桶。
汽油桶翻滚着，向一侧滚去，撞到了一辆小货车，发出一声巨响，停下。
“他们这次行动是去执行什么任务？”
有人问道。
“谁是目标？”
每个小队执行的任务都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不会广而告之。
人们也就摇摇头。
不过，这里面有着一个中层干部。
他知道情况。
唯有他，没有摇头。
“姚经理，你知道？”
杀手发问。
那个叫姚经理的家伙抬起头，面露惊恐。
“小天师。”
他呐呐说道。
“他们接的这一单，目标是小天师，计划在对方回归的那一刻动手，先前，已经回报说是顺利完成了任务……”
“见鬼！”
有杀手控制不住情绪。
“这是顺利完成？”
“老张发疯干掉同伴，莫不成是被诅咒了？”
“很有可能！”
越说越害怕，哪怕是刀头舔血不惧生死的杀手，也害怕神秘的不可知存在，恐怖片不可怕，是因为知道那是假的，万一……
万一那是真实的恐怖呢？
全球直播。
足够真实。
众人抬起头，面面相觑。
然后，向着四面八方望去。
最后，视线落在了同一处，落在了那辆重卡的后车门前。
在那里，苏淮双手抱在胸前，向这些杀手面露微笑，眼神却冰冷如雪。
“啊！”
有人疯狂尖叫。
也有冷静的杀手，调转枪口，对准苏淮，扣动扳机。
弹雨倾泻而出，准确地击中了苏淮。
苏淮仍然笑着。
身上完好无损。
幻觉？
幻觉！
杀手揉了揉眼睛。
这一下，他也失去了冷静，没办法控制情绪，尖叫起来。
一个看不见的敌人。
你要如何才能对付？
“砰！”
耳边传来一声枪响。
他被吓了一大跳。
转身望去。
和司机是好朋友的那个杀手表情木讷，双眼通红，持着一把短枪向着同伴开枪，第一个目标正是姚经理。
姚经理的后脑破了一个大洞，红的白的，缓缓流出。
“砰！”
“砰砰！”
枪声不断。
人们相互开枪，大声尖叫。
疯了！
都疯了！
现在，已经顾不得是不是同伴。
只要靠近自己，就立刻开枪。
你死我活。
不外如是。
十分钟后，枪声停下。
仓库里，一地尸首，血流成河。
这些人中，也有人没有死透，还在挣扎着呻*吟。
有人站着，那是唯一的幸存者。
他全身颤抖着，脸上的表情非常奇特，似笑非笑，似哭非哭，嘴唇哆嗦。
下一刻，表情有着变化。
不知道是谁在他耳边说了什么。
总之，他听到了声音。
那声音吩咐他，应该做什么。
他觉得很有道理。
表情木讷，双眼通红。
他拿着手枪，走到那些还没有死透的同伴身边，瞄准他们的头部，扣动了扳机，让所有人都死透了，这才作罢。
随后，他换了一把手枪，向仓库的二楼走去。
如果说，他们这些杀手是四肢，集团的老大是头脑，那么，仓库二楼的那些人则是躯干，头脑通过他们来指挥四肢做事。
经理。
这是杀手对楼上的那些家伙的称呼。
先前被干掉的姚经理就是其中的一员。
“哐哐哐！”
靴底踩在金属楼梯上的声音非常醒目，在安静下来的仓库里传得很远。
没有任何战术动作。
杀手一把推开了办公室的大门。
“砰！”
枪响了。
杀手眉心中枪，仰面朝天摔倒在地。
一个老头坐在太师椅上，枪口还在冒烟，他缓缓放下手枪。
这个老头是秃顶，留着山羊须，胡须已经花白，他的身形过于肥胖，面积颇大的太师椅，堪堪将他填下。
叹了叹气。
老头向着虚空说道。
“小天师，请现身。”
“你想知道什么，老朽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还请住手！”
“我们公司承你这个情。”
“我想，你也不想和我们这个庞大的杀手集团为敌吧？”
“老朽负责的这个据点，不过是很小的一部分。”
说了那么多之后，苏淮的声音在屋内回荡。
“你威胁我？”
老头干笑两声。
“不敢，老朽只是陈述一个事实。”
“是吗？”
苏淮笑了笑。
“那，你可以去死了！”
话音落下。
老头抬起手，拿着枪，张开嘴，把枪口塞进了嘴里。
没有丝毫犹豫，扣动了扳机。
“生平，最讨厌人威胁我。”
空气中，传来了苏淮幽幽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