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一年的到了尽头。
年关前,江放的家访结束了。
今年的藏历新年比他们的春节早两天。
藏历新年前一天,仁央奶奶的儿子来接她到镇里去过年。
仁央奶奶邀请了江放一起去,江放礼貌地拒绝了。
相比于跟一群不认识的人一起过年,她更习惯自己一个人。
这是江放一个人在外过的第一个年,往年就算跟她母亲相处得不好,过年时她还是会回家。
腊月二十九,江放的母亲方兰给她打了一个电话。
这半年的时间里,方兰每个月在固定时间都会给她打一个电话。
其实,方兰每个月有两次机会可以给打电话的,但是,她应该是怕她会烦吧,所以,每个月只给她打一个。
方兰的顾虑确实是对的,她们就算每个月只互通一个电话,每次也通话不了太长时间。
10分钟的时间限制对她们来说根本不算限制,因为往常她们都是顶多聊一两分钟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这次是这个月鲜少的第二通来电。
方兰的话很客气,“放放,谢谢,信我收到了。”
江放20天前给方兰寄了封信,估计她是收到了。
江放的话更客气,“没事,反正ta也是我哥哥或姐姐,为ta做这点事是应该的。”
方兰不只是要谢江放在信里提到的那件事,更谢江放愿意给她写这封信。
其实,江放的信里没有说什么,除了她明天要帮方兰做的那件事,就只提到了这边的风景以及她在这边的现状,包括她在这边支教和学生们之间的事以及在这边认识的人等。
只是因为她和方兰每次谈话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她才决定把这些事写下来的。
但这对方兰来说,已经是最好的礼物了。
至少,江放向她迈进了一步,不再像之前那样什么事都不跟她说。
江放没有理解全方兰的意思,方兰也没有解释。
两人之间又突然静了下来,江放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我今年过年不回去了,不能去看你了。”
方兰听此顿了一下,但还是平淡地点了点头说道“好,没事,你一个人在那边要照顾好自己就行。”
江放和方兰都不是那种会表达自己感情的人,往常这种时候之后就该是漫长的沉默,但因为要过年了,江放便多问了一句,“你们那边过年能休息吗?”
“可以,听别人说,我们今晚会有文娱活动,还能一起看春晚吃饺子。”
听此,江放就放心了。
两人没再多说,就挂了电话。
大年三十的一大早,江放就起来开始收拾,吃过早饭后,按照和她母亲在家里过春节的习俗,放鞭炮、贴春联。
放鞭炮只是为了显得热闹些,但总归江放是自己一个人,她只放了一串小小的鞭炮,既为了环保也为了节约。
之后,她就拿出了提前买好的纸钱。
她把她母亲之前缝的小孩的衣服拿出来,找了处面朝东南的地势开阔的地方,摆了个小火湓,开始烧纸。
这是她在信里提到的那件事,没等方兰让她帮忙,她自己提起了。
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放下了,就不在乎了,也能很坦然地面对这件事了。
烧完一份纸后,她把自己缝的那件小孩的衣服也拿了出来,又烧了一份纸。
只是,刚开始烧,她没想到就看见了一个人从远处走了过来,是惠知行。
这一天过年,早上的一场戏拍完后,就收工了。
惠知行给剧组放了一天假,明天下午再开工。
因为闲着,他在宾馆里没什么事,出门散了会步,就开车过来了。
他之前就知道了江放今年不回深城,于是,不由自主地就过来了。
见到眼前这一幕,惠知行是有些懵的。
江放也没解释,只是将手里的纸烧完后,将两件小孩的衣服收起来,才站起来问道“你怎么来了?”
惠知行回过神来如实答道“今天过年,给剧组放了一天假,我没事,出来走走,不知道该去哪,就到你这来了。”
江放点了点头,没有多说的意思,只问道“要到学校里坐坐吗?”
今天过年,她自己一个人在这边,一个人吃饭、一个人放鞭炮、一个人贴春联、一个人烧纸,有些孤单。
看到惠知行,她惊喜更多。
惠知行对于江放在这一天对着两件衣服烧纸的行为其实是很迷惑的,但也没多问,只点了点头,答应了江放的邀请。
17 没有比他更不自觉的客人了,厨房杀手看相册
等喝完了江放泡的一杯茶后,惠知行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他今天要和江放一起过年了。
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自从学校这边的戏份结束后,他虽仍一直忙着拍摄,却总会在空闲时想起江放。
江放这个人有毒,相处时温淡如水,却令人回味悠长。
喝完茶后,江放说道“吃过午饭再走吧。”
毕竟今天过年,多一个人也热闹一些。
因跟惠知行相处了几天,跟他熟悉了,江放对惠知行便不再那么疏远。
江放是个不扭捏的人,若是什么人合了眼缘,她便不会再对这个人竖起距离的高墙。
反正惠知行回去后也不知道做什么,马上也要到午饭时间了,他便答应了下来。
去做饭前,江放问道“你喜欢吃什么?有没有忌口的?”
“我都行,”惠知行客气了一句后,顿了一下才接着说道,“就是不吃姜和蒜,太酸的不喜欢吃,如果有鱼的话就更好,差不多就这些。”
江放听此,清冷的脸上有了一丝波动,唇微张,但还是点了点头,不过,“我这边没有鱼。”
惠知行本来对此也没抱太大希望,大手一挥,“没事。”
话落,江放要去厨房了,惠知行问道“我能在你房间里参观一会吗?”
再也没有比惠知行更不自觉的客人了,主人要去做饭,他不说帮忙,还要独自在主人房间里参观。
幸亏江放并不在意,房间里也没有什么不能给别人看的东西。
不,还是有一样的。
江放指着桌子上放在角落里封面古朴的本子说道“这个本子你不能看,其他的可以看,但最好不要随意翻动。”
那是她的日记本。
江放没有洁癖也没有强迫症,她家里也没有什么隐秘的事情是不能让别人看的,只是,她不喜欢别人碰她的东西。
惠知行答应了下来。
其实江放房间也没什么好看的,一个房间基本一眼就能望到头,唯一比较让惠知行感兴趣的是书架。
书架很简单做工也粗糙,一看就是手共做的,也有些年头了,应该是以前的老师留下来的。
江放的很多东西都放在了书架上。
惠知行从下面扫了一眼,一堆书本杂物,又看向中间部位,一些茶盒针线盒之类的,江放间接从他手里买的那幅画也在,再向上看,最上面一层,有一个有些特别的本子,本子旁还有一个相机包。
最近看到江放都是以老师的身份出现在他面前,他差点忘了江放以前是个摄影师了。
那个本子细看,好像是本相册。
相机和相册放在最上面一排应该是不想被小孩子乱翻,毕竟她的学生有时也会出入她的房间。
她没有说过不允许他们进来,只要他们进到屋里后不乱翻东西就行。
但是因为相机比较贵重,为了安全起见,她还是放在了最上面一层。
惠知行手痒,很想打开相册看看里面有什么照片。
但是,他已经答应好了江放,不乱碰她房间里的东西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