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说,二当家所说和方大志等人介绍的情况大体一致,只是更加详尽。
秦月注意到了一个细节,“您是说,有人和您报告,后墙有人硬闯入了?”
“是的,没错,否则,场面也不会失去控制。”二当家的回答。
这到是验证了方大志的说法,有人先他而入。
“能告诉我从后墙翻入的人是什么样的人吗?”
“我问过我们的人,那些人都蒙着面,武功很好,我们的人和他们交过手,不是他们的对手。”
“能看出那些人的武功路数吗?”
“这我还真的了解过,听我们的人说,很杂乱。不过我想,既然是蒙着面,在各方面都会有所隐藏,估计他们是在刻意隐瞒武功路数。”
“您可以保证不是您们在故弄玄虚吗?”秦月追问。
“我们为什么要故弄玄虚吗?如果不是他们,我就能控制局面,说不定就不是这样的结果了。”二当家的很无奈。
“我可以相信先生的话吗?”秦月紧盯着这位二当家的,注意扑捉对方表情中的每一个细微。
“相不相信是秦姑娘的事,我只能是有什么说什么。当时在场有几百人,秦姑娘不妨问一下在场的人,就知道我说的是否可信了。”二当家的语气和表情都很平淡。
秦月看不出什么破绽,“您们那么想得到天甲奇门,如果有人得手,最有可能者应该是从后墙翻入之人,您们没找过他们吗?”
“我不想隐瞒,能不找吗?不但找了,还下了很大的功夫。”二当家的肯定地点点头。
“有线索吗?”秦月很期待。
“没有,没有任何线索。十年了,如果拿到了天甲奇门,应该已经练成了绝世武功。但这些年并没有杰出人物出现,除了姑娘。”
“您认为我练成了天甲奇门吗?”秦月问。
“开始也是这样地认为,后来听到了江湖传闻,好像姑娘是另有机缘。又联系很多事情,联系到姑娘的所作所为,觉得江湖传言可信。”
“所以也就没再找我的麻烦?”秦月冷笑了一下。
二当家的没有回答,算是默认。秦月更加感到,贺大哥的所说所做有道理。和贺大哥相比,自己的江湖经验差得远。
“听别人说,出事的前一天,您曾经单独见过我爹爹,不知是否确有其事?”秦月问。
“是的,我们谈了很长时间。”
二当家回答的很爽快,这使秦月很满意。
“能告诉我您们都谈些什么吗?”
“无需任何隐瞒,只是,我们谈了很多,姑娘都想听吗?”
“只要是真实的,我都想听。”
“我说过了,是不是真实需要秦姑娘自己判断,在我这里,我会实言相告。”
“我愿意相信先生,但还是请先生说的越详细越好,比如都说了些什么?先生是怎么说的,我爹爹是怎么说的。怎么说呢?或许我的要求有些过份,我是想请先生还原当时的情况。”
二当家的想了一下,“十年了,就是在这个屋子里,我坐的就是现在的位置,尊父坐在你的位置。我尽量满足姑娘的要求,只是时间太长了,有些话未必是原话,但意思是不会错的。”
“您说的不错,只要您能尽力就好。”秦月赞许地点头。
于是,二当家的一五一十的述说起了当年他和秦毅的谈话。秦月仍旧是用心听着,细心的琢磨着两个人当时的对话。
从自己对爹爹的了解和记忆,她觉得二当家的话可信,因为他重复的爹爹所说,确实是像从爹爹地嘴里说出。
让秦月感动的是二当家的确实是在努力回忆当时的情况,等他讲完的时候已经满头大汗。
“您是说您和我爹爹商定,给我爹爹一晚上的时间考虑,第二天早晨,我爹爹答复您?”秦月思考着二当家的刚才复述。
“是的,我能看出尊父是个重承诺受信用的人。”二当家的回答。
“所以,您们的人一直严防死守,不让别人进入。”
“是的,我们把主要力量放在了前面,谁想有人从后院强行进入。”
说起这件事,二当家的好像还很遗憾。
“我说过了,我很愿意相信先生,我有个不是之请,不知先生能否成全?”秦月试探的问。
“秦姑娘请讲。”
“我想请先生谈谈对我爹爹出事的看法。”
“这个好说,只是有些事,我现在也想不明白?”
“我更想听先生什么地方想不明白?”
二当家的点了点头,沉吟了一下,“第一、尊父已经把你安顿好,甚至安顿好了你那匹可爱的小马,他为什么还不离开?
“你知道尊父的武功,即使不能说是最顶尖的高手,也肯定是高手中的高手。就说他在大门外露那一手,这世间有几人能办到?他若想走,我敢说没人能拦住。
“所以我才想用你来要挟他,因为他爱女心切,是出了名的。但是他没走,所以我断定他是被我的话打动,是准备和我们合作的。
“因为这世上,大家好像都鄙视名利,其实是给别人看的,世上有人不追逐名利吗?我给他开出的条件还不诱人吗?
“但是,如果说尊父想和我们合作吧?约定的时间已过,却迟迟没有动静。所以,我只能想到第二种可能。”
“您是说遭人暗算?”秦月插问。
“是的。”二当家的回答。
“您是说肇事者是从后墙闯入的蒙面人?”秦月接着问道。
“不是的,他们刚进入,前面人就纷纷进入了。凭尊父的本事,不是轻易能得手的,设这么大个局,那些人应该没有时间。”
“您的意思是?”秦月有同感。
“如果尊父是遭人毒手,应该是另有其人?”二当家的显然早已胸有成竹。
“您是说在蒙面人之前有人已进入。”秦月觉得而当家的话不无道理。
“应该是这样,但我问我们的人,都坚决否定在蒙面人之前有人进入。抵挡不住是可能的,那么多人团团围住,有人进去会看不到吗?这是我又一个一直想不明白之处。”
“还有吗?”秦月又问。
“还有就是你,我们的人都没看到你出去,但你却凭空消失。我们的人也都不承认看到你出去。所以,既然没看到你出去了,你最后还是出去了。那也就不能保证,没看到人进来,但人进来了。秦姑娘不会告诉我你是怎么出去的吧?”
秦月想了一下,自己是从暗道出去的,能告诉他吗?当然不能。
但秦月马上有了主意,“我说了,只怕先生不信,我睡下了,一直睡着,等醒来了,人已经离开家,在马车上。”
“这就更让人想不明白了。”二当家的一个劲的摇头。
秦月心想这到没什么想不明白的,自己是从密道走的,别人不可能从密道进来。而这位二当家的其它没想明白的地方,自己也想不明白。
“秦姑娘还有事要问在下吗?”
秦月想了一下,“暂时没有了,谢谢先生能对我说这么多?”秦月说的是心里话,这位二当家的给自己的印象不是很坏。
“那我可以和姑娘说更重要的事了吧?”
“先生请讲,我洗耳恭听。”
二当家的满意的点点头,“秦姑娘是武功奇才,小小年纪,一身功夫可傲视天下。不知秦姑娘想过没有?为什么不用自己的一身本领建功立业?”
说到这里,二当家的停了一下,似乎在看秦月地反应。秦月不动声色,听了二当家的复述他和爹爹当年的对话,她差不多能猜出这位二当家的,接下来要说什么?说心里话,她对这位二当家的接下来要说的话并不感兴趣。但是,出于礼貌,也是为了回报二当家的刚才的不厌其烦,秦月在静静地听。二当家的觉得这开头不错,他对自己很有信心。
“大丈夫立于天地间,应目光远大,要立大志,谋大事。……”
“对不起,先生,我不是个大丈夫,只是个小女子。”秦月不喜欢夸夸其谈的人,实在忍不住打断了二当家的话。
“不,秦姑娘是女中豪杰,所谓巾帼不让须眉。”
秦月知道这位二当家的所说的大志和大事是什么,她没有说破,她在耐心地倾听。
“所谓的大志和大事,就是为国家和民族出力献策。我泱泱大汉民族,岂能容得异族宵小骑在我们头上作威作福,……”果然不出秦月所料,这位二当家的,又像当家对秦毅一样,对秦月晓以大义。二当家的滔滔不绝、侃侃而谈,秦月仍不动声色,耐心地听着。
秦月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成了个好听众。不能不说,二当家的很健谈,口才也很好。当然也有可能,这是他经常挂在嘴上的话。
二当家的说了很多,口若悬河,但是,他总算讲完了。
秦月一直在静静地听着,他觉得秦月已经是被自己的话打动。因为像二当家这样的人,从来都很自信。
其实,秦月根本没在听,她是在心里背诵方丈爷爷送给自己的那本心经,那心经秦月早已能背下来了。
看秦月一动不动地在听,二当家的很满意。“以秦姑娘的聪明,我想,你能明白,我和你讲这番话的用意。”
“小女愚钝,还是请先生明言。”秦月已经停止了背经。
“秦姑娘毫无疑问应当加入我们,和我们这些有志之士,一起反清复明。为我们大汉民族,……”
“先生忘了吧?我爹爹都不知道自己是那个族群,我就更不知道自己的族群归属了”秦月终于按耐不住打断了二当家的话。
“这没关系,我和尊父说过了,可以授你大汉族身份,一旦我们大业成功,就可以……”
“就可以封妻荫子,享受世代荣华是吧?”
“不错。”
“先生又忘了,我是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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