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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千八百五十四章 归临
    少年郎行礼,既是帝君之礼,普天之下、又有几人能够承受?

    但白发男子、却是直面承受了,毫不忌惮这段因果。“不管你当初是何等身份,这一世,你是我的学子。帝君之礼、我自当受之。”白发男子对于此人的行礼、没有做出躲避,只是淡淡的说道:“只是,我如何都不

    会想到,帝君的这一世,会是你。捕获太灵之体,有你与李山灵的身影。”

    “老师。”少年郎开口,脸上露出复杂之色,最终,化作一声长笑:“这是天注定,九天即是天之命,不可违背。”

    白衣男子看着对岸的少年郎,没有再说什么。

    生在这黑暗的泥潭,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他没有理由阻止,而自己身在这座泥潭中,又能做出什么?

    昔年,帝君以身魂作舟、承载了众生,只为求得世间留一丝火种,最后、命魂破碎、承众生之苦难、天地万物之罪恶、经历无数次悲苦轮回。从这一点来讲、这一切种种、便无法讲得过错。不过是每个人在黑暗之中,以自己的方式、对那似乎被注定好、安排好的命运、进行反抗,妄图逆转,去寻求那

    一丝几乎无法寻到的光芒。

    彼岸的少年,曾是楚程在白露书院时,招收的学子,因双目失明,故而传授九天玄功,借一轮明月的亮度、在这黑暗中,为少年点亮一盏希望之灯。如今,面前之人再也不可能是他的学子了,当帝君命魂齐聚的那一刻,站在自己面前的人,只会是公子玉,现在所表现的、不过是还存有自己那名学子还未彻底

    的记忆罢了。

    当那些记忆尽数散去的时候,二人之间、便再无瓜葛,再无师生情分。“玄天君经历万世轮回、今日归来。只是、九天诸君、已不复昔年之盛。虽说大世之启,必有九天的身影,但仅靠你们、在如今的这个时代,翻不出什么大浪。你

    等局谋,处处算尽我身边人,之前事、我可既往不咎,但今后、胆敢算计,我必定镇压之!”

    如今的楚程,已入道源,他的道、集万古之念,一旦证得天命,又何惧九天之君?

    他是这个时代的人物,要成为这个时代的最强者,昔年最强之人重回天地又如何?他的话语,不带有任何情感,也无半点温暖,面对这场阴谋诡计的身后人,没有显露杀机,已是最后的让步。这是一种真正的警告,而不是口出狂言,自己真的

    拥有与其争锋的实力。

    最后,他的眸光、落在了那道黑袍的身上。隐藏在斗笠下的那张脸、已是饱经风霜、满头白发,不见昔年的英姿风采。

    “炎天君………”

    昔年,九天诸君历九个大世界,最终除炎天君之外,尽数战死,只剩一人,隐于暗中,操控世间一切。

    如今,炎天君、显露楚程眼前。

    只是对望一眼,忽然间,便是空间大震,涌起滚滚白雾,原本这一线之距、刹那间扩张,彼岸的两道身影、飞速远离。

    白发男子转身,他的身影逐渐消失在远方的雾气中。少年郎仍站在原地,思绪万千,心中涌动着无法言喻的情绪。曾经,黑暗的泥潭中,少年郎感到周围的氛围变得越发压抑。他站起身来,想要抬头仰望苍穹,那里漆黑如墨,见不到任何光,不曾想、这世间竟会有星辰璀璨

    。直至、那一天、有一道明亮的光芒划破夜空,刺眼的光芒落在少年郎身上,将他整个人笼罩其中。他感到一股无法言喻的力量从体内涌出,仿佛要将他带向另一

    个世界。这一刻,他想起了那一天。那名白发男子的身影在日暮时分逐渐消失在远方的山峦之间,留下了少年郎独自一人站在河岸边的画面,夕阳的余晖洒在他身上,映

    照出他坚毅的轮廓和复杂的表情。

    少年郎缓缓盘膝下来,直至白发男子的身影彻底消失的那一刻,内心的波澜才得以平定。随之、闭上了眼睛,彷佛已经接受了命运的安排。

    他深深吸了口气,环顾四周,四周的月光暗了下来,仿佛又有黑暗的泥潭中弥漫着一股无形的压力,让人窒息。

    恍惚之间,有脚步声,在耳边响起了。

    有人走到了他的身后。

    “本君既已归来、那这前尘往事,自当消散。”

    黑暗中、有人在说话,低沉浑厚,犹如大锤敲击心脏,少年郎的耳畔轰鸣,心中的悸动更加剧烈。

    是谁,在他身边说话?

    是了,这是自己的声音。

    有一股力量,宛若瀑布般披泻而下,涌入少年的身中。

    身后之人、一步入融少年郎的身中。

    这是属于自己封存于岁月与天地之间的力量,是散落轮回之中的记忆,在此刻尽数重回己身。

    这股力量与记忆的汪洋实在太过浩瀚澎湃,当世不过千年岁月的记忆,在这场澎湃中、注定支离破碎,沉入这一场海底。

    他将睁开双目,那是一双仿佛黑洞,又彷佛宇宙星辰,包揽天地间。

    那一刻,真正的帝君,归来了!

    他的道,他的法,以及、他所有的记忆,都已归临,此次归来世间,他不仅要见得那半步超脱之人,更是要取而代之、真正超脱!

    ……..

    当这一线崩散,这曾可照耀万古的神光、便暗敛了下来,原先发生的一切的一切,就像是一场梦,一场不切实际、却又美丽异常的梦!

    楚程收回了眸光,双眸深邃如邃,仿佛原先可照亮一切的光芒,都被这双眼睛吞噬了。

    他们所在的天地,黑白斑斓。黑暗,在燃烧着,逐渐显露真世。

    这一座世界,高高耸立在破碎的深渊之中,仿佛天上将要掉下了一面铜镜,砸入了在场众强者们的心田里。

    深渊中的强者们,纷纷抬头、看着这突兀出现在这深渊废墟中的镜面,屏住了呼吸。

    圣祖抬头、望着这座燃烧的世界,眉头一皱再皱。

    这代表着什么,他再清楚不过。

    这是分出了胜负。

    那借他人心中惊惧之人,入境大梦一场,是否成功?

    如今天命之人,还未彻底功成,无暇分心。若是那人败了,世间便无人能够阻止那尊杀神的脚步。混沌之上,那宛若铜镜般碎裂的世界,黑色逐渐被白色的光芒吞噬。一股磅礴伟岸、充斥着无穷无尽威严、令人不敢逼视的气势,缓缓从天外降下,将这一片区

    域,统统笼罩在内。

    胜者,即将出现。

    会是谁?

    圣祖的心,悬在了一线。这道气息,已经无限接近天命之位,一旦大世开启,不用多久、此人也能迈入天命之位。

    随着黑色之域不断崩溃燃烧,有一道身影,显露出来了。

    那是身着帝袍的男子!

    圣祖心中一震,瞪大了眼睛,天宇之中,响起一声龙吟,有绝世恐怖的气息在酝酿。

    那竟是欲取缔帝君之人!

    那预言之中、可执掌万灵之书的强者,怎会败?三命之身,当开启天命,绝境之中取得一线生机,换来的那是注定可证天命的人物,岂会再次半途陨落途中。这一刻,暗藏在地界之上的圣祖本体在燥动,将要出世了。哪怕如今重伤垂危,修为境界不复巅峰,也要燃尽精血,换得一丝天命之力、与之一战,为当世那一

    位开启大世的强者,争取时间。

    当这身着帝袍男子的身影显露人间,所有修行者、都感到了一丝恐慌。

    一道衣裳残破,露出莲藕般手臂的身影,在这一刻挡在了冰雪世界的前方,不准帝袍男子向此踏进一步。

    幽冥之主的身影,已经彻底消散了。那本就是留在此地的烙印,当对此方天地造成了一场封锁,也就力量耗尽,消散了。

    剑祖没有犹豫,身影出现在了圣祖身边,对于混沌之上的身影、露出强烈的忌惮。那人杀性成魔,是无边恐怖,若不联手,恐怕今后会被此人一一镇压。

    深渊中十重界的其他强者,也做好了死战的觉悟。

    然而,下一刻、他们却是看到了那名帝袍男子朝着一个方向深深一拜。

    随之,又有一道身影出现了。

    此人白发白衣、如雪如霜、身姿如高山雄伟、身周无不是玄妙之光,令人目眩神驰。

    他只是站在那里,便是扫尽了此间的绝世恐怖、让人心神宁定。

    “多谢。”楚星河朝着面前之人鞠躬。

    他早已明白,楚星月或许从未出现过。这只是面前之人,借当年楚星月的一缕神性、将他曾经认为错误的道推演到了极致,而后又送还了给了自己。

    这便是白发男子的道。天下众生,天下之道、皆可作我。白发男子仿佛看出了楚星河的想法,只是道:“你是你,他是他,我是我。无人能够取缔任何一个人,包括道也是如此。我所演化之道,可适用于我,但未必适用

    于你。”

    楚星河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道:“大世将要开启,我也该做些准备,将自己的道推至极致,以此证天命。”

    “在你离去之前,借你剑一用。”楚程开口。

    正如楚星月所说那般,如今真正的轮回现世,而这轮回长河、处处有着楚程的脚印,已被其所掌控。

    那一柄生锈的铁剑、吸收了昔年陌尘众修的残魂、今日将被送往轮回长河之中,洗尽冤气,再入往人间。

    随后,楚星河离去了。他要证得天命,方有与九天诸君抗衡。

    楚程低头,看向那被冰封的天地,在其内、仿佛有诸天开辟,万道凝聚,不时有天道之鸣。

    他知晓,人皇已到关键时刻,不用多久,将证天命,开启属于这个大世的辉煌时刻。最终,楚程的眸光、落在了风靖节的身上。在其周围、有无数的符文流转,在这一刻,这些符文、仿佛化为了一片汪洋大海。在其身上的气息、无穷无尽、似有

    无数天道之音、回荡于世间

    似乎整个世界的意志,都要随着她的苏醒而苏醒。

    如今,三魂七魄齐聚。不用多时,那位风华绝代、傲绝古今的奇女子,也将归临世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