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是在地狱吗？”
“原来地狱里面也是有灯的，好软，牛头马面原来也是小姐姐，哇，比我那个老太婆姐姐还要大，不知道姐姐会不会伤心啊，真的好想告诉她，地狱里面的小姐姐比她的大……”
砰！
“清醒了吗？”
罗瑶欣被敲了一下，迷迷糊糊睁开眼睛，正好对上罗玥昭饱含爱的怒火的双眸，有些不确定地说了一句：“姐姐？”
“我的好妹妹，你要捏到什么时候？”
“啊？啊！果然，即便是到了地狱也无法忘记这该死的手感。请惩罚我吧，我是一个堕落的正义守护者！”
罗瑶欣大叫着，双腿扑腾着。
罗玥昭嘴角一抽，“你没死，闭上嘴巴，季先生还在旁边呢。”
画面静止。
罗瑶欣缓慢扭动僵硬的脖子，目光翻过山峰，与季长明笑眯眯的眼神对上。
扑腾。
钻到被子里面去，嘴里还嘟囔着：“可恶，幻术，一定是幻术！姐姐虽然涩，但还没有到这种地步，竟然，竟然跟一个男人住在同一个房间内。不行，姐姐，你堕落了，难道你也要加入堕落的行列吗？”
“令妹还真是可爱啊。”
季长明调整了一下姿势，平躺在地上，侧过脸看向床底，就像是遇到了好朋友一样，露出一张亲切的表情，微笑着与床下冰冷的脸打了一声招呼。这一幕恰巧被罗玥昭看到，顿时感觉毛骨悚然。
床下……有东西！
她轻轻踢了一下罗瑶欣，再提了几下，旁边传来微微的鼾声。
心中骂了一句：“没心没肺。”
她的呼吸声在不知不觉中压低，心跳放大，这种迹象被季长明捕捉到，抬头看到她已经冒汗，说道：“抱歉，吓到你了，床底下有我小时候的玩具，最近刚回来我还没有进行整理，这么长时间没看到有些想念所以才笑出来的。”
“玩具吗？”
“是的，请等一下。”
季长明从被子里钻出来，罗玥昭手脚慌乱，但眼睛没有丝毫的晃动，目不转睛，仿佛不受控制一样。
哗啦，季长明从床底下拽出来一个纸人玩偶，三十厘米的人形，用蜡笔画着一个灿烂的笑脸，眼珠子是红色的，嘴巴也是红色的，在床边灯光比较昏暗，就如同一个小孩子站在那里。
眼睛是灵魂的窗口，纸人的眼睛同样也是，那是一种对玩伴的渴望，微微抬起的小手仿佛要把你带走，陪着他一起玩耍。
永远，在黑暗中，玩耍。
季长明动作小心翼翼，这可是陪伴他童年的伙伴。
罗玥昭汗毛直立，提神醒脑，慌忙擦掉鼻血，“那个，我们还是聊聊别的吧，是这样的，在酒店里面我们遇到了一只长着人脸的怪鸟，你知道是什么吗？”
“当然知道，人脸鹰。”
季长明一边把纸人放在旁边，一边回答道。
“人脸鹰，还真是贴切。这个世界真的存在鬼怪之类的吗？为什么以前从来没有听说过？”罗玥昭躺平，她害怕自己乱看，又看到什么古怪的东西。
“当然存在，你不是已经亲眼看到过了吗？你没听到，没看到，那是有人在保护你们。黑暗太过恐怖，不是你们可以抵挡的，所以有人帮你们挡住了。”
季长明长叹一声。
是福是祸？
确实能够让社会更加稳定，但如果，鬼魂突然增多，亡灵爆发，普通人没有预防措施，恐怕会出现大量伤亡。
“那如果再遇到这样的情况该怎么办？”
“带一张符。”
“你卖吗？”
“我不卖，但符卖。”
“我买。”
“你应该不缺钱吧，你可以咨询一下你的家人，说不定他们知道一些事情，只是不希望你们参与进来。”
季长明笑了笑，然后闭上眼睛。
“嗯，你说得对，我都差点忘了我还有手机。”罗玥昭这才想起来，她还有手机，完全可以直接联系家里人。但她拿出来手机，发现无法打开。
季长明也瞥到黑色的屏幕，说道：“可能是干扰吧，也可能是摔坏了。”
原因他是清楚的，他虽然收敛了气息，但院子里面的阴气太浓郁，造成磁场紊乱，老宅子里面根本无法使用手机。
不过，看来生意成了。
“季先生，我能买几张符吗？明天我就拿钱过来，一张一万如何？”
“可以，不过一万一张只能买最低级的。”
季长明点头同意，他现在跟穷光蛋没啥区别。爷爷留下的财产并不多，父母根本不知道在哪里，虽然不愁吃不愁喝，但如果有修炼者的市场，那肯定是需要钱的。
在这样的社会，钱是必不可少的。
白符稍微用点灵材就能画出来，而且成功率百分百，成本几乎为零。有钱人不是傻子，通过自己的人们很快就能找到新的“高人”。
留住客户更重要一些。
“买！”
罗玥昭重重点头。
“白符一万一张，蓝符十万一张。”季长明说道。
“有多少张，我全买了。”
“我目前只有杀鬼符，不过之前用了一批，白符一百张，蓝符只有两张。我建议你学习简单的修炼法，不然用一张符就要咬破手指，恐怕你的手会废掉。”
“我能跟你学吗？”
“不能，家传绝学，不能外泄。”
“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还留着这样传统的规矩，我可以出钱的。”
“规矩很有用。我有一个祖先不守规矩，传授给了外人，后来那些人带着一群土匪屠杀了我们家族一半的人，更是导致我们家族人丁凋零，现在更是一脉相传。”
季长明阐明其中利害。
“好吧。”
罗玥昭放弃，她也明白这种传承不可能泄露出来，也没有继续死缠烂打，她怕让这个神秘的季先生厌烦。她虽然有时候呆呆的，但现在并不呆。
钱在这些人眼中恐怕根本不算什么，想要杀死她们轻而易举。
想到这里心中还生出了一丝感激。
季长明全身放松下来，他可以不睡觉，但他喜欢睡觉。
又说道：“你可以问你家人，你家有足够的钱和人脉就能弄到修炼法。人的本质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修炼者也是人。”
罗玥昭有些跃跃欲试，可惜手机还是无法打开。
天亮。
罗玥昭夜晚从害怕变成了兴奋，就像是拿破仑发现了新世界一样，晚上一直在询问各种各样的问题，直到天亮。
季长明醒来，穿上衣服离开房间。
外面有薄薄的雾气。
空气清冷。
打开院门，两把尖刺架在他的脖子上面，冰冷的声音比空气还要冷：
“我们小姐在哪里？”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