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柏有点怕鬼,但是看了一眼旁边的秋收,桑柏决定去看看到底是哪个鬼,敢在半夜出来吓唬桑大爷。
招了招手,示意秋收来到自己的旁边,一只手揪着秋收脖颈上的毛,带着秋收往抽泣声的方向走了过去。
快到泣声的时候,桑柏听出来了,这声音不是鬼发出的,而是大凤的声音。
至于会不会是鬼扮成大凤的声音吸引自己过去,然后吸阳气之类的桥段,在桑柏的脑子里绕了一下就不见了。
“大凤!”
桑柏轻喊了一声。
“桑柏哥?”
大凤听到了桑柏的声音也挺奇怪的,站了起来向着桑柏声音传来的方向瞅了起来。
来到大凤的身边,桑柏发现这丫头可哭了不少时间,两只眼睛肿的跟个桃子似的。
“你大半夜不睡觉,跑到这野地里哭的哪门子?是不是小说读多了,我跟你说一些没有营养的书要少看……”。
桑柏这些时日又买了一些闲书,所谓的闲书就是闲的时候看的,像是《西厢记》啊这类的,买了七八册子,本是留着自己闲时翻翻的,但是现在都到了这些半大孩子的手中。
随着这些孩子认识的字越来越多,桑柏这边又送了每人一册新华字典,所以这些孩子读书也差不多能顺出意思来了。尤其是几个女孩子,认得的字比男孩多多了,其中又以大凤为最,现在读个文章一般没什么障碍了。
此刻的桑柏心中暗自庆幸,现在瑶,岑k伦之流的精神毒草还没有冒出来。要是这时让大凤这类人看到这些言情小说,那不得哭到抽死啊。
“没有看,我不是因为这个哭的”大凤辨解道。
桑柏问道“那你为什么哭?”
大凤一言不发,过了差不多两三秒,甩了一下辨子,扔下了一句话小跑着离开了。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哭!”
桑柏望着大凤在月光下的背影,还有两个甩啊甩的小辫子,说道“嘿!这孩子哭都不知道为什么哭的,你傻啊!”
大凤一会儿不见了踪影,桑柏也就带着秋收哼哧哼哧的回家了。
到了家,发现大牯牛卧在了塌墙角,脑门上蹲着狸花。两个货见到桑柏回来,抬头瞅了一便继续闭目养神。
“你们俩混球什么时候混的这么好了?”桑柏望着自家的猫还有牛,不由好奇的问了一句。
猫与牛不可能答复桑柏,桑柏也没有准备让它们俩答自己,要是真答话了,那就真成了聊斋了。
睡进了帐篷里,没有一会儿,桑柏开始打起了呼噜来。
第二天一大早,桑柏睁开眼的时候,东边的太阳已经蹦出了山脊。
刷了牙洗了脸正准备给自己做点吃的,发现陈东升这小子抗着锄头经过自家的帐篷门口。
“东升,你小子过来”。
陈东升听到桑柏叫自己,走过来把锄头拄在自己的脚边问道“桑柏哥,你有什么事?”
“我问一下,这段时间村里发生了什么事?昨天我看到大凤一个人哭”桑柏问道。
听到桑柏问这个,陈东升说道“大凤家准备拿大凤去转亲”。
“转亲是个什么东西?”桑柏一时间有点丈八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陈东升道“转亲是三家以上,换亲是两家!”
“少废话,说重点,再给我绕小心我抽你屁股”。
桑柏没有开玩笑,听到转亲这两个字,桑柏本能觉得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儿,看到陈东升开玩笑的模样,不由瞪了他一眼。
陈东升呵呵笑着,先挠了一下后脑勺掩饰一下尴尬,这才说道“换亲就是两家都有闺女的,这家的闺女嫁给那家的儿,而这家的儿子又娶那家的闺女。转亲就多了,要是三个家庭那就是……我不知道怎么说了,反正就是这个意思”。
桑柏又不傻,自然明白了转亲是怎么回事了。
虽然明白,但是他依旧是吃惊到了张大嘴巴,新世纪出生的他,而且还是生在省城,他可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情。
原本他以为自己这样父母重组家庭各有子女之后,没人爱搭理的娃就到顶了,谁知道到了八十年代居然还知道了两个新词转亲与换亲!
“大凤许的那家人大凤不满意?”桑柏随口问了一句。
这是无意义的问题,因为大凤在是满意的话何至于躲到村外去哭?
“那人听说都四十岁了,大凤要是喜欢才出鬼了呢”陈东升说道。
“四十岁!”
桑柏震惊了。
“吕七叔这心是什么长的!”桑柏皱起了眉头。
陈东升说道“你以为吕七叔乐意啊,他也是没有办法,要不是今年咱们村能吃饱饭了,转亲人家都不乐意转到咱们柳树庄来的。我知道你觉得这事儿看过眼去,但在您没来之前,咱们村饭都吃不饱,吃半年饿半年条件远不如山外面的村子,所以就算是转亲,人家山外村子的人也不乐意把闺女转进来,要不是大凤许的那人家岁数太大,人家还不会点这头哩!”
“今年大家伙吃饱了饭,说不准明年大家就能起大瓦房了呢,不行,这事我一定得说说”桑柏说道。
陈东升说道“您要是乐意娶了大凤,吕七叔能开心到笑死,您要是娶不了,我劝您啊真不要去管”。
“别扯那些有的没的,我有女朋友了,怎么可能娶大凤。不是管不管的事,这是一定要管的事,难不成就眼睁睁的看着大凤嫁给一个四十岁的半大老头子?”桑柏有点怒了。
这时候全国的平均寿命并不高,也就四五十岁的样子,因为营养不足,四十岁的确可以称之为半大老头子了。
陈东升这时在心里嘀咕了起来大凤哭十有是因为听说你有女朋友了,至于嫁人这事她要是不点头,也就不会有这事儿了。
桑柏可不知道自己在村里有多受欢迎,几乎半大的丫头就没有不喜欢桑柏的。
这事也不奇怪,原本村里净是一些不修边幅的大老粗,突然间来了一个细皮嫩肉的,而且会读书写字的,那不就跟一只鹤落到了鸡群里一样出挑么?
原本村里的姑娘们怀春对象都是黑不溜丢的村娃子,突然间冒出桑柏这么一个人,自然而然就把心思放到了桑柏身上。
虽然她们都知道她们与桑柏不可能,但是你还能不让人家想一想,来个春梦了无痕什么的了?那你也太霸道了!
陈东升说道“您和我急也不是办法啊,我做不了七叔家的主,要是做的了我才不让大凤嫁过去呢”。
桑柏一瞧,和这小子也谈不到一块去,于是立刻骑上了自行车往村里去。
到了村里一问,吕七叔在砖厂呢,于是骑着自行车往砖厂赶。
到了砖厂找了一圈也没有找到吕七叔,桑柏只得拉住了吕庆尧。
听到桑柏把事情一说,吕庆尧默不作声,好一会这才说道“桑先生,你以为咱们不心疼?没有办法呀,总不能让人家在这一代绝了后吧。我这么跟你说吧,因为这事,德民两口子不知道私下里抹了几次眼泪了”。
这时候吕庆举走了过来,默默的坐到了旁边,掏出了烟吧嗒吧嗒抽了起来。
桑柏望着吕庆举问道“吕伯,您就这么眼睁睁的望着大凤往火坑里跳?”
吕庆举那是大凤的爷爷,听到桑柏的质问,好一会儿才说道“谁乐意!要凡有一丝丝的希望,谁乐意把十六岁的孙女嫁给四十多岁的男人”。
桑柏愣了一会儿,望着吕庆尧吕庆举两人说道“咱们柳树庄为什么发展不起来,第一是位置,第二就是人口,外面的姑娘不乐意嫁进来,那是因为什么?还不是因为咱们穷么,现在咱们的日子眼看就要好过了,以后娶媳妇肯定不是问题了。这样吧您给我三年,反正现在大凤才十六,吕云山也才三十三,等上三年如果村子里每家每户还住不进大瓦房,骑不起摩托车,您往我的脸上吐吐沫!”
桑柏是真的急眼了,他说什么也不能允许大凤这个十六岁的姑娘,嫁给一个四十岁的男人。
如果有感情那另当别论,人家自由恋爱比天大,但是现在这情况,桑柏要是同意那才是出了鬼呢。
几个月的相处,怎么说也有点师生情之其中。而且这也不光是个大凤,自己教的四五个丫头的命运说不定都是如些,要是眼看着这事发生,你让桑柏于心何安?
吕庆举听到这儿,抬起了眼皮子望了一下桑柏。
“好!”
说完吕庆举便把烟锅在鞋底子上磕了一下,起身走了。
这下到是把桑柏给弄愣了这就同意了?
原本准备慢悠悠的过自己的小日子,现在桑柏发现不成了,他小日子过起来了,那么大凤这些女孩的命运可就悲惨了。
所以桑柏在骑车来的时候心中就开始列计划。
首先想到的自然是卖桃,桑柏决定发动大家种桃,外销不了那就改内销,大不了明年桃儿下市,自己用空间装着去省城、明珠这类大城市卖去。
至于投机倒把,桑柏现在哪里还会在意,他要是在意的话,自己的一些学生人生就要完了。
吕庆尧在旁听到桑柏说这话,一下子激动起来。
如果是别人说,吕庆尧一准当过耳风听听就算了,但是桑柏嘴里说出这话,别说是他,任何一个柳村庄的村民都觉得一准能成事。
“桑先生,您准备怎么干?”吕庆尧问道。
桑柏道“种桃,每家最少种上两亩桃林,等着明年桃结了我包销,最少一块一斤,达不到我给大家贴!”
“桃子一年就能结果?”吕庆尧奇道。
桑柏道“这桃不一样,今年种下,明年就能挂果了,只不过要精心护理,头一茬肯定果会少一些,两亩地差不多能有个六七百块吧”。
“能有这么多?”
周围不知道何事聚了一拨人,听到六七百块一年,还是光卖桃的钱,瞬间都不淡定了。
要知道这可就是一个工人一年的工资了。有这收入,哪里还用拿女儿去换亲,招个女婿家旁住着才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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