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桑,恭喜恭喜啊!”城里格局比较洋气的同泰大酒楼里,二楼的大宴会厅今天张灯结彩,喜气盈门。
“呀呀,西门太君,您太客气啦!”一黑马褂,礼帽插花的张小浪喜滋滋地打躬作揖,将西门三厂迎接了进来。
今儿是他的好子,还是双喜临门的大好子鉴于他强大的报功劳,接连收编了鹰嘴崖和徐家两支部队,经松本进提议,南京和平建总司令部给与他“友善共荣之星”的奖励,直接奖励大洋两千块;张小浪的表现也让武连山看上了眼,经朱宝山做媒,将自己的养女武红梅嫁给了他,今天正好是过门的大子。
“张桑,松本联队长去开会了,他让我转赠他的贺礼。”西门三厂拿出一块锃亮的手表来,背面的钢表壳上刻着一朵暗花,正是本的国花——樱花。
“这怎么好意思啊?让松本太君破费!俺,俺太谢谢啦!”张小浪颤抖着手接过表盒,这么贵重的礼物,真是让人受宠若惊啊!
“张桑,我还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趁着高兴,西门三厂说道“随着宪兵队的升格,侦缉队也要扩大编制。经松本联队长批准,侦缉队上升为营级单位,编制二百人,设侦查、行动队长各一名。周桑的,侦查队长;你的,行动队长的干活”
“西门太君,您抬举俺!俺懂!啥也不说了,先敬你一杯酒吧!”张小浪眼含泪花,拉过新娘子一道,双双举起酒杯敬酒。他张小浪这么拼命干哈啊?不就是为了争口气吗?虽然说自己已经并不鸟周四郎,可始终是被他压了一头。今天,终于赶上了,和他平级了,痛快啊!
“哈哈哈,好漂亮的新娘子!”西门三厂也是心大好,愉快地和他们喝了一杯。西门三厂的眼里闪过一丝狡黠的得意支那人果然内斗成,这么一个简单的位置调整,就获得了张小浪的全心感激——甚至比他新婚受奖还要高兴啊!
“队长,周四郎让人送了份礼过来,说是他今儿感冒了,不宜出门活动”知客拿着个礼单,悄悄靠到张小浪边报告。
“什么礼啊?”张小浪把玩着空酒杯一会儿,问道。
“十个大洋,一块花洋布。”知客指指桌上。
“好重的礼啊!”张小浪撇撇嘴,真他娘的把俺当叫花子了啊!“既然周队长不能出门,那俺们也不能缺了礼数,让柜上送两包喜糖,一盒喜饼去。真他娘的——”张小浪摇摇头说道。
恰好,此时盖山河、徐麻子、陈二狗一帮人先后来到,各式鞠躬贺喜,礼物收受忙了个不亦乐乎。
大囍的子,暂时也顾不上去生气了。
“嗐,他娘的,一个狗汉结婚,居然来他娘这么多人!面儿够大的啊!”梁六子抽空猫进内堂,坐下揉着发酸的大腿嘟囔着。
“这位张队长现在可红的发紫,人家帮着本人不断收拢各方势力,这是要大用了呢!”方之运轻啜了口紫砂茶壶,悠然自得的看着报纸,说道。
“站长,鬼子伪军的大官可来了不少,要不俺们弄他一下?”梁六子抽着烟卷,陡然发问道,右手还做了个杀头的手势。
“蠢!”方之运脸色不虞地批评道,“俺们的目标,是要赶走鬼子,立足河源。你就杀这几个鬼子、汉,能赶走鬼子吗?能占领县城吗?不要整天想着打打杀杀的,要多动动脑子。真要动手办他们,俺一包砒霜不就全搞定啦!然后呢?俺们浪迹天涯去啊!”
“是是是,队长教训的是。”梁六子一脚踩灭了烟头,闷闷的拿起抹布出了门。
“莽夫一个。”方之运摇摇头,自个整整衣衫,拿起一封红纸包着的大洋,走向大厅。
“同泰东家贺仪大洋一百,有请里面上座。”知客吆喝着,将方之运送进大厅。
“二位,趁着大军训练的时机,我们侦缉队要先行一步,对中王山作出初步的侦查。”新婚不过三天,张小浪就被西门三厂叫到了宪兵队领受任务,当然,在座的还有“好搭档”周四郎。
“这是要对中王山有所行动吗?山里道路崎岖,几十万封锁着,可不好进出。”张小浪眉头皱皱,谨慎地说道。
“俺以为,俺们眼下还是只能智取,不能用强。”周四郎也说的很踌躇,“比如俺们化妆成猎人、货郎、老山客等等,先探探虚实”
“化妆成猎人?”张小浪一下子想到自己去年的狼狈记忆,缩了缩脖子,“要化妆侦查的话,最好是由俺们来办吧。”
“哟西,张桑是信不过大本帝国的报员啊。”西门三厂笑着摇摇头,啪啪地拍了拍手,登时从外面进来了三个人,一个是一位年轻貌美的时髦女郎,一合体的淡妆和服,浅笑嫣然,媚眼横飞,勾魂夺魄。
“小月娥?”张小浪和周四郎齐齐站起来,这个可是怡院的头牌啊,自己两个可都包过她的夜的。
“渡边幸子,很高心认识二位!”女郎浅浅一笑,居然来了个深深地鞠躬。
“那么,俺们已经是老朋友了,张桑、周桑,请多多关照!”不等女郎退下,一个黝黑脸庞的中等个汉子憨厚地笑着上前打招呼道,眼神里带着偶尔泛出的一丝狡黠,却多少有些嘲弄的意味。
“老孙头?你这是——”周四郎吃惊地张大了嘴,侦缉队伙房的老孙头咋跑来了?干哈呀!
“周桑,宫本友二向您报到。在接下来的行动中,请多多关照!”老孙头一个立正,标准地敬了个军礼。
“这这——,西门太君,这是个啥意思呀?!”周四郎都懵掉了。
“稍等一会儿,还有这个南门贸易行的张老板要跟二位打招呼呢!”西门三厂笑道。
“伙计们,都出来吧!”张老板笑笑,朝门口喊了一嗓子道。
“踢了趿拉——”杂乱的脚步声响起,打门口走进来七八个猎户来,个个臊眉土眼的,看着就是长期混在山野里好几年没洗澡的样子,背着土猎枪,怎么都透着股土气。
“都问个好吧!”张老板指指两位已经吃惊地合不拢嘴的家伙道。
“两位老哥,俺们这一带靠山吃山,见天就只能打猎唻,你们需要点个啥呀?”标准的河源土话,这七八个猎户说的轻松随意。
“俺们啥也不要!呃——,你们是皇军?”张小浪本能地答道,跟着警醒疑惑地问道。
“哈依——!”齐齐的一声回答,吓得张小浪一个倒退还真是鬼子兵啊!这是要鬼成精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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