炽热的炮弹毫无征兆地呼啸着杀奔慢悠悠的日军巡逻船队,打击的次序是第一艘钢铁汽艇和最后一艘机帆船。第一艘汽艇结实挨了两颗炮弹,莫名其妙的在水里打起转来。而那艘机帆船更惨点,因为形体更大,速度更慢,直接被三颗炮弹命中,直接爆起了大火,停在河中间打着璇璇,船舱里开始进水。
“继续装弹,瞄准探照灯,重点前面两艘汽艇,自由速射!”夜间作战,抢的就是速度,趁着敌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立即予以重创,才是根本战法。所以,先把机动能力强的汽艇给打坏,即便是敌人能逃跑掉,也不敢再去搞什么巡逻了。
“咚咚咚咚——”居然有四门炮选择了第一时间对打头的汽艇痛打落水狗,这一通打击下来,直接让船体上炸出了好几个大洞,河水汩汩地涌进船舱里,船身已经开始下沉。急的船上的鬼子哇哇大叫着,呼唤着其余的船只。
第二艘汽艇也被揍了两炮,还是它的艇长比较有经验,马上呼喊着让关了探照灯。此时,河面上在最后一艘机帆船燃烧的火光下,影绰绰的根本就没处躲藏,只能被岸上的炮火追逐着打击。
“突突,突突——”根本就不敢冒险留下来救人,第二艘受伤的汽艇毅然调转船头,开始逃窜。虽然几门炮追击着打击,可却还是让它一口气跑了个没影。关键这家伙比较鸡贼,及时关闭了探照灯,影响了岸上炮兵的观测。
余下的三艘船就没有那么好运了第一艘汽艇受到的打击太多,直接咕嘟嘟沉了“饺子”;在第二艘汽艇逃跑后,排在第三的机帆船就成了大家的靶子,六门步兵炮盯着它轰,哪怕它也学着灭了探照灯,可一来速度太慢,二来靠近火源,根本没时间能逃窜离开。再后来,它自己也燃起大火了,连续打击下,直接被炸散了架子。倒是那艘当做光源的机帆船,炮兵们很默契地选择了没去轰击它,毕竟它也是有功之臣,充当了战场照明物,所以一直等到了它自己缓缓地沉没了下去。
“营长,有鬼子在往对岸游。”有眼尖的战士报告给王放。看来小鬼子不傻,知道对面没有动静,争先恐后地逃命过去。
“不管他。有敢来这边岸上的,统统抓起来;对岸的么俺们总不能用大炮打鬼子逃兵吧!”早知道就在对岸安排点人了,现在隔着几百米的黄河,只能干瞪眼!用炮轰压根就划不来啊!
“跑了一艘,但也被炸伤了!俺们这边伤了四个。”王放爬上了坡顶,见到了还在那观望的陈宗敬报告道。
“干得不错了,打的鬼子都没有怎么还手,灭了他三艘船只,活儿干得不孬!”武器不对等,炮击发动的又十分突然,自然没给船上的鬼子留下多少还手的时间,最多也就是往岸上打了几梭子,就被炸的哑了火了!
“嘿嘿,那有奖赏吗?”王放憨笑着为部下们讨赏。
“当然有啊,纵队长那边刚刚命人送来的夜宵,烙饼、煮肉就大葱,还有一车烧刀子,都给大伙儿分了吧!”天气寒冷,还是纵队长想的周到,正好犒劳大家伙儿!
一直到了天光大亮,那艘被击伤了的汽艇才勉强回到了官渡基地。船上一个小队的水兵,死伤了将近一半,这一夜漂泊在冰冷的黄河里,几次差点撞上大块的冰棱,弄得这帮残存的水兵个个疲惫不堪。
“纳尼?巡逻船队遭到了伏击?有重大损失?怎么可能?”花屋名下被水上纠察队的通报弄得目瞪口呆不应该呀,自己都做了防备的,连徐家都给的是假情报。在龙嘴口那个地方,正好是黄河急剧收窄的地方,那并不是徐家的防区,怎么还能遇到伏击呢?!真是奇怪啊!
“花屋君,我们纠察队现在已经没有多余的船只来执行检查任务了,最快修理完毕也要是半个月后的事了,所以,请你原谅,我们已经不能完成旅团长阁下布置的任务了”人家纠察队长话已经说的够客气了,可花屋名下还是听出了一丝抱怨的意思。不过,经此一战,人家损失了三艘船只,即便知道官阳那边还有些改装的木机帆船,自己也不好再强行要求他们做事了!
“八嘎,居然有强大的炮队,这难道是支那政府军吗?他们又偷偷回来了?”花屋名下放下电话,思来想去地踌躇着——要不要带领部队出击一下,弄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花屋名下的想法得到了松本进旅团长的支持,但他也给出了一个建议——那就是要相信徐家,尽量不要搞僵了相互间的关系,毕竟还有那么长的一段河道需要徐家河防师进行守卫。
“八嘎,帝国越来越放纵这些支那人了,难道离开了这些卑微的家伙,皇军就不能战斗了吗!”花屋名下嘀咕一声,但旅团长的军令他还是不敢违抗的。
龙嘴口距离官阳镇距离并不近,足足有六七十里远。此地其实也有一支伪军在驻守,皇协军第九独立军的第一特别旅,也就是丁发根兄弟的部队,防区正是在这左近。奈何丁家兄弟属于外来的强龙,根部就争不过徐家这样的老牌家族,再一个,在这一段背靠着王屋山的地段,还分布着相当多的各路自卫部队,比如临河沿的贺家、黄河边的联保队,据说还有原河源县国民政府的县大队残余,反正也不是个太平的地方。
如此,花屋大队长就犯了难部队去多了,那么驻守的这一段河防就空虚了下来,可不敢出点什么事儿。带少了吧,那很可能就是要吃败仗的结局。毕竟人家可是有炮队的,打起来不会那么顺当。
犹豫了半天,花屋大队长还是违背了自己的坚持,要弄清这件事,还真离不开支那人!起码,丁发根旅有义务配合皇军调查,毕竟龙嘴口是他的防区,谁让他们放松了守卫的!嗯,丁发根的,必须要对此事负责!
“老子还真是他娘的背时啊!什么倒霉的事都能叫俺摊上!”丁发根接到了花屋名下的电报,挠着稀疏的头发苦笑道。眼瞅着就是要过年了,这个时候动兵,那个肯给你卖命啊?!再说自己在这个临河沿镇,那可是见天的提心吊胆的,要不是仗着有鬼子据点撑腰,他完全相信当地人就敢起哄撵他滚蛋,当然,着后面的黑手可多了去了,外来户不招待见呐!
“哥,俺们这就去瞅瞅?什么鸟人吃了熊心豹子胆的,敢动皇军的小炮艇子!”他弟弟丁发干问了个像白痴一般的问题出来,还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都给俺稍停的啊,就你能耐啊?人家连皇军都不放在眼里,还在乎你去不去瞅瞅?!傻了吧你!”直接给了他一顿骂,丁发根又苦口婆心地开导道“俺家这个旅,在这就算是龙落了沙滩了。两年不到,部队都减员了四五百了,你找着地儿补了吗?这要是再来个大损失,谁他娘还能把俺们弟兄当回事?有人有枪才有地位,好好学学人家徐家那个老水蛇吧,人家那才叫活的滋润!要枪有枪,要人有人,四面通联,大肆走私,简直就是一个土皇帝啊!”
“呃——,俺明白了!”尽管口头上答应着,丁发干其实是老大不以为然的,看着大哥一瘸一拐的身影,他忍不住摇了摇头,暗叹一声老大自打受了重伤,这是弄得没了一点儿冲劲了呀!他徐家干了多少年?俺们才出道几年?跟着日本人,已经弄得不差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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