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林宗他有一件事情,是永远也不会知道,永远也不会明白的。
先生把头一晃,表示他永远也不会忘记——而实际上他也是不会忘记的,因为那件事一直是天天要拿来引证的。
“因为毕竟是一桩事情,虽然我认为,他们告诉别人的可能性很小;但不能断言,除了我们,就没有别人知道这件事。比如,信正先生未来事业的合作者,也许听到这件事,但究竟是谁,我是无法推测的……”
“瞧瞧,帕特里斯,这件事根本不会有丝毫不愉快的。看来你是自个儿在心里产生了这么一种想法。我可没有这样的——那是因为你一直用这样的眼光看待这件事。我可看不出有什么必要让事情的发展——就像在昨晚前一样——有什么改变。你和我是唯一知道这件事的人。就到此为止。就是说,只要你想这样的话。”
派屈克-雷德方正视着他的两眼。他说“我把真话都告诉了你们,我想要问的是——这件事有多少会公开出来?因为这事情对她的死没什么关系,而若是整个公开出来的话,对我内人来说会是相当大的打击。
哦,我知道,”他很快地接下去说道“你们大概在想,我早为什么不多为她想想?也许事情确是如此。
可是,这话听起来恐怕很虚伪,可是实际上,我真的很爱我的妻子——对她深为关切。另外的那个”他耸了下肩膀“那是一种疯狂——是男人都会做的傻事——可是克莉丝汀不同,她才是真实的,我对她尽管很不好,可是我心底里一直知道她才是真正重要的人。
那就是想要让林宗得到自己所想要的东西,会比想象之中的困难许多,或者是说困难无数倍。
一个人底财富达到了某种限度之后,便为个人底享受所不能及,他可以储藏这种财富,他可以分配并赠送它;或者因此而出名;但是于他本人,这些财富是没有实在的用处的。
不见世人对于小小的石头或希有之物予以多大的虚价么?又不见世人担任多少为虚荣的工作,为的好让巨大的财富似乎有用么?但是你也许说,这种财富可以买通关节,使人出于危险或困难。
如所罗门说的在富人底想象中,财富有如一座坚城。这话却是说得极妙,因为这在想象中是如此,在事实上则未必然也。
但如果人们遵循我这里所讨论的规则,把生活的计划瞄准在避免痛苦,亦即远离乏、疾病和各种苦难这一目标,那么,这一个目标就是真实的,我们或许就能有所收益;并且,我们的生活计划越少受到因追逐所谓肯定的幸福的幻象所带来的打扰,我们的获益就越多。
歌德在由米特勒说出的话与我这里的说法不谋而合。米特勒总是为他人的幸福做事,他说“如果一个人试图摆脱某种祸害,那他总是清楚地知道自己的目的;但如果一个人总想着得到比自己已经拥有的更好的东西,那他就是相当盲目的。
巴门尼德说,那么苏格拉底,你已经明白把这些东西的存在确定为仅仅依靠自身而存在的相会遇到多么大的困难,是吗?我确实明白了。那么我向你保证,如果你继续为你所区分出来的每一类事物建立一个相,那么你还几乎没有弄明白这个困难有多么大。
此话怎讲尽管困难重重,但最严重的困难是这样的假定这些相就像我们说的这个样子,那么有人会说这样的相根本无法认识。
我们无法使讲这种话的人相信他自己错了,除非他正好是一名经验丰富、禀赋极强的人,愿意追随别人接受漫长的论证训练,否则我们就无法令那些坚持相不可知的人信服。
人无法幸福,然而人却能指出妨碍幸福的原因,假使没有失望这类突然的缺口,这些原因对我们来说仍然是不可见的。
梦想是无法实现的,这一点我们明白;如果没有,我们也许就不会梦想,梦想是有益的,为此人们可以看见梦想的破灭,梦想的破灭具有教育意义。贝戈特也在思忖“我为少女花费的钱比百万富翁花费的钱还多,但是她们给我带来的乐趣或者失望使我写出一本给我带来钱财的书。”
从经济角度来看,这种推论是荒谬的,然而他在这样把黄金转化为纸,把纸转化为黄金的过程中无疑得到了某种乐趣。
雅典人噢,我的朋友,别相信会有比权威者的个人指导更快捷、更容易的改变共同体的法律的方式了,现在没有,将来也不会有。
不,我们并非要寻找改变法律的不可能性和困难,真正的困难在于那些在历史过程中出现的非同寻常的事情,这些事情的出现决不会给社会带来无限的幸福。
但老年的降临很快又使我们落们不提痛苦,只讲尚可称得上满意的生活,那么这样的生活只有非常短暂的一个时期。人们一般认为人的中年可以算得上这样的时命运的控制,一想到老人的生活状况,那么凡是没有被儿童般的想象充斥头脑的人都不愿再过这样的生活。
你想要我对此作出证明吗?实际上,我们当前所要考察的问题与这个问题是相同的。我们要考察自己如何获得智慧,但这个问题本身就蕴涵着我们大家都有能力获得智慧。
然而一旦转向任何理智的部门,包括所谓的技艺、理智的形式,或其他诸如此类的想象的知识时,我们就感到困惑了。
我很明白,我的读者在八年来人生经验上,对于国家所遭遇的挫折,以及这个民族忧患所自来的根本原因,还有那个多数在共同目的下所有的挣扎向上方式,从中所获得的教训,……都一定比我知道的还要多还要深。
个人所能作的,十年前是一个平常故事,过了将近十年,还依然只是一个平常故事。过去写的也许还能给他们一点启示或认识,目下可什么全说不上了。想起我的读者在沉默中所忍受的困难,以及为战胜困难所表现的坚韧和勇敢,我觉得我应当沉默,一切话都是多余了。
“现在来回想一下,那时节你认为能得到现在所已完成的胜利将是如何伟大。我相信你会梦寐以求地祈祷实现现在完成的事业而重于需你支付的钱财多倍。
我认为现在不能牢固掌握这些业绩比那时不曾获得更为惨苦和羞辱,正如由富变穷比根本不曾富更为令人难过;也正如为王之后沦为庶民比根本不曾为王更为痛苦。
你晓得,这些现已成为你的庶民的人并非由于对你爱戴而愿受治于你,而是迫不得已。若不是有些畏惧之情对其约束,他们将会谋求再获自由的。
你能否在现代城市的混乱中保持自己内心的平静呢?如果你是二个正常人,答案应该是可以的、绝对可以。
我们大多数人,实际上都比我们所认识的更坚强。我们有许多从来没有发现的内在力量,正如梭罗在他的不朽名著中所说的
我不知道有什么会比一个人能下定决心提高他的生活能力更令人振奋的了如果一个人,能充满信心地朝他理想的方向努力,下定决心过他所想过的生活,他就一定会得到意外的成功。
而且为了得到自己的目的,或许还会真正的做到付出巨大的代价,而这个代价,或许会巨大到就连林宗他自己,也都难以承受的地步,不过那又如何?
为什么?难道人们当真相信会胜利?不。难道真的不为将要受到的惩罚苦恼?当然苦恼。难道真的不想为了自己的家庭保全住性命?想保全!当时说不定有成干的人在为这些问题所苦,在认真地暗自思考活命的可能性。
至于那些从前的少年犯,他们更是有完全合法的理由出去的。但是,当时这一小块土地上的社会温度已经升高到这样一个程度,即使还不能对人们的灵魂进行完全再熔铸,至少也足以使它的表面得到重新熔铸了。
因此,那些过于低级的规律——“生命只有一次”,存在决定意识,贪生怕死会使人变得怯懦等等,在这短短的时间内,在这块有限的土地上,就统统失去了作用。
如果确实是这样的话,他一定会感悟到他已经失去了往昔的那个温暖的世界,感悟到他长期以来只为了一个梦想而活着,因此付出了那么高昂的代价。
但是如果得到这具体之物存在重重困难,他根本就没有得到它的希望和可能,那他就会感觉不幸和痛苦。所有在他视线以外的东西,都不会对他产生任何影响。
因此,穷人不会因为得不到巨大的财富而焦虑不安,但富人在计划失算落空的时候,不会考虑到自己已经拥有相当可观的财物,并以此安慰自己。
财富犹如海水一个人海水喝得越多,他就越感到口渴。这一道理同样适用于名声。
我们在失去了财富或者安逸的处境以后,当我们挺住了最初的阵痛,我们惯常的心境与当初相比较,并没有发生很大的改变这是因为当命运减少了我们的财富以后,我们自己也就相应降低了我们的要求。
所以,缺乏痛苦的程度是衡量一个人生活是否幸福的标准。
如果能够达到一种没有痛苦,也没有无聊的状态,那就确实得到了尘世间的幸福,其他的一切都是虚幻不实的。
由此我们可以推论我们不应该以痛苦为代价去购买快乐,甚至只是冒着遭受痛苦的风险去这样做也不行,否则,我们就会为了那些否定、因而是虚幻的东西而付出了肯定和实在的东西。
但如果我们牺牲欢娱以避免痛苦,那我们肯定获得收益。
在这两种情况下,究竟痛苦是等到快乐过去了才来到,抑或是先快乐而至,其实并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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