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时,又有个汪诗院子里的婆子道“禀夫人,这件事老奴也有印象,当时翠浓和翠染两个人为此争执起来,还是老奴把她们俩拉开的,说‘不过是块做夏裳的边角料,何必伤了和气。’”
布料是小红偷走的,布偶是在汪词床下发现的。
汪词知大势已去,她就想保小红也保不住了。
不是小红,便是她背这罪责。
翠浓、翠染再一个汪诗的乳母三个人一起指证,她如果说小红不识字,难道要说自己也参与其间。
余氏母女冷眼旁观,不到片刻,又有二等丫头出来指证,说她曾在花园里看小红偷偷摸摸拿树枝在地上练字,然后还有会写字的小厮说小红曾请教她一些生辰八字的字。
小红有口难言,在这诸多证人的连番指证下,她就是一个心狠手辣、背主弃义,栽赃陷害自己主子的恶婢。
余氏说了一句“小红为何要这样做?”
刚问完,便有年轻媳妇子出来道“回夫人、冯太太话,奴婢知道,有几回小红站在世子回寝院的路口张望,奴婢有一回还看到小红缠世子说话……”
因情害人,因爱算计人。
这个理由十足,一时间所有的人都愤然、不屑、鄙夷地看着小红。
小红能言会道又如何,可此刻无法替自己辩解她一个丫头,因对世子动了不该有的心思,所以用巫蛊之术诅咒大奶奶,证据确凿。
胡氏微阖双眸,“来人,将这心狠手辣,行了巫蛊之术的贱婢杖毙!”
人偶的事,不能是四姑娘,也不能是家里任何一个姑娘,就必须找一个顶罪的下人出来,而小红就是最好的人选。
小红声嘶力竭地大叫“五姑娘,我是冤枉的,我是冤枉的!”
汪词漠然地看着小红,“我待你不薄,你为什么要害我?偷了四姑娘屋里的布料做人偶害人,如此狠毒,我如何救你?”
这是与她一起长大的四姑娘,旁人不知道,四姑娘应该知道她的啊?
小红泪流满面,这一刻,她不再央求。
这,就是汪家!
就像一群疯狗互咬,三姑娘指责四姑娘,四姑娘为了保命又指责三姑娘,现在胡秀秀几句话,推到她的头上,这些像春笋一般冒起来的证人,所做的一切,就是为了将姑娘们开脱出来,因为她们担不起这么大的错。
胡氏扭头对余氏道“亲家母,用巫蛊之术陷害昭儿的元凶已经杖毙了。”
余氏笑道“有劳汪夫人。”
现在喊她亲家母了,她是商贾妇人,但她也不是这么好糊弄的。
余氏轻声道“晚儿,带着婆子丫头回去吧,家里的事也多着呢。”
“娘……”
汪琴道“表姨母,让晚表姐与我一道说说话,晚表姐难得来一回,我还没招待晚表姐吃茶。”
余氏道“未时三刻前必须回家。”
冯晚喜道“是。”
两个姑娘手挽着手,带着丫头离去了。
胡氏想着圆满处理了一件事,心头松了一口气。小红这丫头长得清秀,已是十五六岁的年纪,若是卖出去都能卖上几十两银子,这回倒好直接杖毙,她的心一阵肉痛。
汪琴一出兰桂堂,当即唤了自己的丫头过来,也未避开冯晚,道“快去禀我姨娘,就说燕儿胡乱攀咬,说是她给大奶奶下的毒,让她快想法子。”
胡氏一直看陶如兰不顺眼,这次又有这么大的由头,万一真诬上三姨娘,就是汪德兴都帮不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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