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昭是嫁过来了,可冯氏病着,不仅没拿钱贴补家用,更没有打理府中事务。大哥这么一闹,若真寒了冯昭的心,候府的困境很难摆脱。且新妇过门,大哥这是递了一个把柄给冯昭。
胡秀秀看着周围带着异样异色的眼睛看吧,你们嘲笑吧,与嫁给老头儿相比,我宁愿眼下承受这种鄙夷不屑的目光。总有一日,她要做汪翰的妻房,成为这一府的女主人,待那时,她要把所有人都踩在脚底下,让嘲笑过、鄙夷过她的人都尝尝自己的手段。
她望向汪翰时,眸光柔得能滴出水。
近了朱榴堂,东边小径上过来了余氏。
她的身后跟着一个婆子又两个丫头,其中一个丫头是冯昭身边的杏子。
汪翰心下一怔,放开胡秀秀,长身抱拳作揖,“拜见岳母大人。”
“世子还记得我是岳母,记得昭儿是你的妻?”余氏的脸上瞧不出喜怒,一扭头,果决地进了朱榴堂院门,“与夫人禀报一声,除了昨儿我女儿被下毒的事,再有世子爷昨夜欺骗我女儿,说他在外书房读书太晚歇息在那儿,实则翻了贵府表姑娘的院墙。这两件事,汪家是不是得给我们冯家一个交代。”
余氏忆起昨日自己的退让,换来的是汪家的欺人太甚。
胡氏今儿一起来,砸了晨食碗,气得胃疼,茶水亦饮不下去。
大丫头对余氏行了一礼,“夫人请亲家太太进来。”
余氏带着婆子、丫头进了花厅。
胡氏扯着嘴角,强装笑容,“昨晚的事,实在……对不住亲家母。”
余氏道“不知此事,汪夫人打算如何处置?”
胡氏在昨日开始就一口一个亲家母的唤,可余氏有自知之有,可不好承了这一声“亲家母”,依旧恭敬地唤她一声“汪夫人”。
余氏迟疑了一下,“我定会给亲家母一个交代的。”她与大丫头使了个眼色“世子与表姑娘可到了?”
大丫头伸着脖子,正好瞧见秦婆进入院子,“夫人,到了。”
汪翰扶着风吹即倒的胡秀秀,他在见到余氏放开了一小会儿,这会子又扶上了,胡氏瞧到眼里,一时间面上红白交加,变得像染房一般,这是气的、恼的,夫妻二人精心教养的嫡长子,栽在了胡秀秀眼里,丝毫不顾名门公子的形象,还缠着、扶着、搂着。
胡秀秀双膝一软,跪在地上,“请姑母恕罪,侄女与表哥两情相悦,都是侄女的错,是侄女不好……”
他堂堂男儿,敢作敢当,为何要一个弱女子承受所有的错。汪翰揖手一拜,跪在胡秀秀身边,大义凛然地打断胡秀秀的话“母亲、岳母,昨晚的事是我强迫表妹,与表妹无干。”
强迫表妹……
胡氏听到此处,面容变得更难看,为了护胡秀秀,他居然说出此等荒谬的话。他一个名门公子,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他与冯氏成亲还不到半月,就做出这等事,这让汪家的脸面往哪儿搁。但凡有规矩的名门世家,嫡媳过门,重些规矩的,嫡媳未育下长子前是不允纳妾;轻些的,也得一年以后才允许有通房。
汪翰倒好,直接爬了表妹的墙,还自称强迫表姑娘成就好事。
胡氏觉得丢尽了脸面。
昨儿在余氏面前自暴家丑,今儿又出了这事,她原还觉得骄傲,可现在是彻底在余氏面前骄傲不起来。
郎情妾意,有情有义,他们这是做给谁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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