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陈没想到,关云天的胃口如此之大,这让他难以接受,“关总,我们这个原料药的利润还不到百分之三十,你这一刀下去,就给我们砍掉了三分之一还多,你也得让我们的企业生存呀!”
面对老陈的叫苦连天,关云天微微一笑,“陈总,咱们都是做企业的,当着明人不说暗话,就算你们的产品利润只有百分之三十,去掉三分之一,不是还有百分之二十吗?工业产品,能有百分之二十的利润,就相当不错了!”
的确,在关云天面前,叫苦喊冤没有用,他喜欢用事实和数据说话,把事情摆在桌面上,让老陈无可奈何,“关总,你知道原料药的成本每吨达几十万,别看有百分之三十的利润,我们的流动资金占用率很高,你给我们砍掉了百分之十,剩下百分之二十的利润,还是太少了。”
“这话你可以说给别的用户听,但对我们不合适,你们今后向昌达集团供货,达到二十吨就给你结算,几乎不积压货款,还能占用你多少流动资金?不要用以前跟天源公司合作时的思维考虑问题,跟昌达集团合作,要有新的理念。”
“如果不积压货款,流动资金占用率肯定会大幅降低,但这只是影响成本的一个很小的因素,要是在其他客户的基础上售价打九折,还是砍得太狠了!”老陈显得非常为难。
关云天想了想,“好吧,九二折,不能再多了!”
老陈没有接话,交谈顿时陷入僵局,刚才还很活跃的气氛,突然严肃起来,他也许不明白,这么大的昌达集团,怎么在原料采购价格上抠的如此之紧?
外人当然不理解,但关云天心里很清楚,接过天源公司的p车间,继续生产以前那种药品,要想获得成功,加大产品的广告宣传和降低生产成本缺一不可,产品的广告宣传倒好办,投入资金,交给集团公司公关部就可以不管了。降低成本可不是说起来那么容易,加强管理是一方面,另外,在原材料采购环节也需要抠得更严。
对于关云天这种砍价方式,老陈从内心是难以接受的,但多年的商业谈判经验让他冷静下来,如果选择跟昌达集团合作,丰源化工将得到一个大客户,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能把在天源公司的损失挣回来。要是因为在供货价格上不能达成一致,导致跟昌达集团的合作告吹,不仅先前在天源公司的损失永远得不到弥补,丰源化工还将失去一个承诺绝不拖欠货款的大客户。
反观昌达集团,他们不做这个药品,还可以做其他产品,照样可以把p车间利用起来。
经验丰富的谈判者都善于审时度势,权衡利弊,老陈就是这样的人,他思虑再三,突然说道“成交!就按关总的意思,在现有价格的基础上,给昌达集团打九二折。但是我要提个要求,这件事请一定替我们保密,千万不要让其他客户知道这个价格。”
关云天当然理解老陈的意思,如果其他客户知道昌达集团得到了丰源化工的价格优惠,必然向老陈提出同样的要求,那种得了便宜还卖乖的事,关云天从来不会去做,“陈总放心,这件事除了在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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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各位,不会有更多的人知道。关于原料药的供货合同,希望在你们离开前签订,不知陈总以为如何?”
“好,既然定了的事,那就早点把合同签了,我们回去也好做生产计划。”老陈赞同道。
“另外,双方财务人员今天下午对p车间的资产价格做了核算,结果出来没有?”关云天问道。
没等老丁说话,丰源化工的财务科长说道“已经核算完了,除去固定资产和设备仪器的折旧部分,p车间现在的价值,相当于原值的百分之六十。”
老丁点头赞同,“按照现存价值,归于丰源化工那部分资产的价值为四千一百五十万元。”
“事实已经清楚了,陈总,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关云天道。
“没啥可说的,计算出来的数额,是多少就是多少。不过看在关总和昌达集团各位领导的面子上,我们只要四千一百万,剩下的五十万零头,我们不要了。”老陈道。
“哟,多谢陈总的慷慨!”这有点出乎关云天的预料。
“关总别客气,事情才刚开始,期待丰源化工跟昌达集团进行长期高效的合作!不过,我想知道的是,这四千一百万资金,我们这次能不能带回去?”
关云天跟老丁交换了一下眼神,老丁说道“恐怕要等十天以后才能到达你们的账户。”
“要等十天以后?这。”老陈有点失望。
“陈总不必担心,十天后保证到达你们的账户,你也可以利用这件事,看看昌达集团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企业。”关云天道。
对方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老陈不好再说什么了,“那好吧,不过有关合同应该等到p车间资产转让资金到账后再签,我们离开前,只能跟你们草签意向性协议。”这个老陈太谨慎了!
“可以,到时候我们派人去你们那里,带着那笔资金。”
第二天上午,老陈一行离开后,关云天马上召集董事会成员开会,把处理天源公司破产担保一案向大家做了通报,并谈了接下来的打算,“为了七亿担保资金换来的p车间发挥它的最大作用,挽回担保损失,我们准备接过天源公司制药厂的业务,继续生产那种药品,有关工作已经开始准备了。”
“嗯,这倒是个很好的补救办法。”一位董事会成员说道。
“要继续进行药品生产和经营,首先要解决好两方面问题,第一是人员,包括生产一线操作工人和管理及销售人员,第二是药品生产许可证,那些手续可能还在天源公司有关领导手里吧。药品生产监管甚严,没有手续或手续不,要是被监管部门发现,将会受到严厉处罚。”总经理叶佳怡提醒道。
“对,工作要有头绪,会后我去解决药品生产许可证等手续问题,佳怡负责天源公司制药厂的人员接收,并对原来的管理布局做出相应的调整。”
“还有,如果想利用新锐药业公司的现成销售渠道,可能还要找他们的李总,让他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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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新锐药业的销售部门打招呼。”
以关云天和叶佳怡为首的昌达集团管理层,一直注重工作效率,某件事情一旦确定下来,他们就会马上付诸实施。
当天下午,关云天做的第一件事,便是跟已经破产的天源公司张总联系,因为包括药品生产许可证等手续,应该还在他的手里,除此之外,天源公司制药厂的员工招募,也需要从他那里了解情况。但是结果令人失望,老张的电话还是处于无法接通状态。
关云天原本不想打扰已经转任县政协副主席的宋副县长,但在多次跟老张联系无果的情况下,他只好很不情愿地拨通了老宋的手机,“老领导你好!我是关云天,请问你现在忙吗?”
“哎哟,到了这个位置,就没有什么可忙的了。”
“如果你方便,我想过去拜访你。”
“好啊,我随时都方便,拜访就算了,过来聊聊吧,很长时间没跟你联系,我一直惦记着昌达集团的经营情况。”
半个小时后,关云天出现在县政协办公楼,经打听,来到宋副主席办公室门口,在门上敲了几下,得到允许后,他推门进去,“老领导,你还好吧?”说着,将两只精美纸袋放在墙角,那是二斤极品“猴魁”。
老宋起身要给关云天沏茶,被他拒绝了,“老领导也许忘了,我一般只喝白开水,还是我自己倒吧。”
“我还真没注意你不喝茶,不喝茶你带这些茶叶干什么?”
“我不喝茶属于特例,给你带的茶叶当然是请你品尝啦!”
“极品猴魁,好茶!你快坐下。”老宋对茶叶是熟悉的。
寒暄一阵后,交谈进入正题,“听说天源公司破产了。我记得昌达集团旗下的融资平台为他们提供了一笔担保,他们这次破产,给你们带来不少麻烦吧?”老宋道。
“破产企业,给别人带来麻烦是正常现象,不过我们都处理的差不多了。”
“这个老张,要是早知道他们那么不争气,我说啥也不会把天源公司往你们那里介绍,怨我当时视察。”老宋自责道。
“老领导,这跟你没关系,天源公司自己的失误,怨不得别人。但是,他们的张总确实不地道,事前事后我跟他打过多次电话,其实也没什么,只想打听一些情况,结果,他的电话一直打不通,根本找不到人。”关云天心有不满,但还是尽量保持克制。
“一直联系不上吗?难道这家伙躲起来了?你找他要打听什么事?”
“天源公司制药厂的资产被法院判赔给工行了,通过一系列运作,作为那笔贷款的担保单位,我们承担了天源公司在工行的债务,工行把那笔贷款转到了昌达集团名下,判赔给工行的资产也转给了昌达集团。”关云天道。
“这个主意是谁出的?简直太妙了!”老宋赞叹不已。
“好是好,可是天源公司制药厂的生产许可证和相关手续还在老张手里,现在跟他联系不上,我们什么也干不了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