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用装可怜吗?我已经很可怜了好不好?”刘建军往嘴里倒了口酒,叹气道:“学而优则仕,下海后我才真正明白这句话的真正意思。以前不管多好的关系,等你脱下那身衣服后,马上就淡了。”
显然,刘建军下海后被社会现实毒打了一顿,借着酒劲儿发起了牢骚。
“以前在我面前低头哈腰的人,乖乖,现在见了我那架势,恨不得踩着高跷跟我说话。去找以前的同事、领导帮忙,拍着胸脯嘴上答应得痛快,结果就是不办事儿。我算是看明白了,体制内的人脉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谎言,人走茶凉,人啊,总爱高估关系,错把交情当真情。”
听了刘建军的牢骚话,大家多多少少都有点感触,而感触最深就是戴靓。
她家现在状况已经不能说是人走茶凉了,而是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
装聋作哑、袖手旁观,没有落井下石的,就已经算很良心的了。
刘前进见气氛有点沉闷,连忙扯着嗓子道:“来来,喝酒喝酒。傅松,你个狗日的以后要经常来,看见没有,为了你,在省城的同学一个不落都来了。”
傅松道:“我真是受宠若惊啊,尤其四位美女同学也来了,不行不行,有点飘了。”
一句话把大家逗得捧腹大笑。
贾文玉啧啧道:“傅松,几年不见,嘴贫了不少嘛,以前多老实的一个小伙儿,啧啧。”
刘前进骂道:“他老实个屁!在你们女同志面前,他是老实人,哼哼,回到宿舍就原形毕露了。”
傅松无语道:“干啥干啥,想互揭老底吗?来来来,老刘挑起了头,那咱们在座的有一个算一个,互相伤害吧。”
剩下的男同志顿时跳了脚,自家事自家知,屁股都不怎么干净,龌龊事儿一抓一大把。
于是纷纷指责起刘前进不厚道,不讲义气,刘前进左支右绌,毫无招架之力。
傅松则是在一旁抱着胳膊看热闹,跟老子斗,哼哼!
“一肚子坏水!”
不用看,傅松就知道这话除了方玲外,别人都说不出来。
人家丁丽是浑身散发着知性美的女人,连吃饭都充满了一种美感。
贾大胆儿说话都是直来直去,不会这么小声。
至于戴靓,虽然知道自己一肚子坏水,但她绝对不会在这种场合点破。
丁丽笑了笑,装作没听见,问傅松:“你这两天有没有空?”
丁大美女一开口,男人们的注意力马上转移了,不约而同地向丁大美女行注目礼。
在80级地理系,戴靓和丁丽是最常挂在男人嘴边的两个名字。
如果说戴靓是系里那朵最娇艳的玫瑰,那丁丽就是一朵淡雅清丽的百合。
玫瑰艳,百合清,说不上孰高孰低。
男人们可能都喜欢玫瑰,但却并不妨碍他们也喜欢百合,甚至有的人喜欢百合胜过喜欢玫瑰。
心目中的百合花主动找傅松说话,男人们也顾不得围攻刘前进了,一个个睁大眼睛,竖起耳朵。
丁丽脸色微微一红,连忙解释道:“我在咱们系还兼着党wei副shuji,我是想邀请你去给同学们做个演讲。”
“演讲?”傅松有些哭笑不得,“我一个生意人给学生讲什么?讲怎么做生意?”
丁丽推了推眼镜道:“也行啊,只要不是那些乱七八糟的,你想讲什么就讲什么。”
傅松好笑道:“你不让我讲乱七八糟的东西,我还真不知道该讲什么。”
丁丽道:“比如讲讲你是怎么走上创业这条路的,在这个过程中有什么体会和感想,给学弟学妹们的建议之类的。”
傅松沉默了几秒钟,认真地看着丁丽,道:“按理说你都开口了,我肯定是要去的,不过我仔细想了想,还是不去为好。”
“为什么?”丁丽眉头微蹙,不解地问道。
贾文玉心直口快:“你不会想让丁丽弄顶八抬大轿抬着你去吧?”
傅松摇头道:“不是诚意的问题,而是……,怎么说呢?我始终觉得,作为一个商人要牢记自己的定位。教书育人是老师的职责,商人就是商人,好好地做生意就是了,站在教室的讲台上算什么?沐猴而冠嘛。”
丁丽抿嘴一笑:“三人行还必有我师呢,再说你以前也是做过老师的,怎么就不能站在讲台上了?”
群男们马上开始帮腔,你一句我一句,吵得傅松头都大了。
方玲幸灾乐祸道:“该,刚才怎么整刘前进的,现在就怎么挨整。”
贾文玉道:“傅松,你就去一趟嘛,只要你去,我去给你捧场!”
“算我一个!”方玲不嫌事儿,然后推了推戴靓。
戴靓看了傅松一眼,犹豫道:“要不你就去一趟?”
傅松看看戴靓,又看看丁丽,无奈道:“行吧。”
丁丽高兴道:“那就说定了,不许反悔。你什么时候有空?”
傅松笑道:“我现在闲人一个,随时都有时间。”
丁丽问道:“那明天晚上怎么样?”
傅松点头:“没问题。”
丁丽道:“明晚我请你吃饭。”
男人们顿时瞪着傅松,目露凶光。
傅松见状连忙婉拒道:“不用不用,我吃过饭再去就是了。”
丁丽道:“那不成,给你添了这么大麻烦,怪不好意思的。”
“真不用!”傅松发现不仅男人们对自己有意见,就连戴靓也用一种凶巴巴的眼神看着自己。
这娘们儿居然吃醋了……。
老子对丁丽真的没那种意思,倒不是丁丽不漂亮,而是丁丽不是他喜欢的类型。
美则美矣,唯独缺了一种叫怦然心动的东西。
这顿饭一直吃到九点多才结束,酒喝了不老少,饭却没怎么吃。
陈海湘和贾文玉各自打了辆出租车先走了。
刘前进有专车,后座塞了四个大老爷们,身材最娇小的方玲一个人霸占了副驾,这一车人都是往西去的。
方玲趴在车窗上朝傅松挥挥手:“傅松,戴靓就交给你了,你要把她安全地送到家,她要是少了一根汗毛,我唯你是问!”
“这个……,我尽力而为吧!”傅松笑得很诡异。
戴靓在方玲脑袋上轻轻抽了一巴掌:“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等人都走光了,只剩下傅松陪着两位大美女站在路边。
傅松问丁丽:“你怎么走?”
丁丽往斜对面一指:“我就住对面的教职工宿舍,几步路的距离。”
傅松一拍额头:“瞧我这脑子,你都是大教授了,肯定在那边有房子。”
丁丽轻轻横了他一眼,道:“贾文玉真没说错,你现在嘴越来越贫了。好了,不跟你扯了,明晚七点钟,我在校门口等你。”
说完,她又朝戴靓眨眨眼:“我就不打扰你们了,拜拜喽。”
戴靓脸色一红,目送着丁丽远去。
“你说,丁丽什么意思?”她语气幽幽地问道。
傅松:“……。”
明知故问嘛!
等了一会儿,见傅松不说话,戴靓扭头看着他,“你刚才笑什么?”
傅松一脑门问号:“我啥时候笑了?”
戴靓道:“方玲说让你送我回家,你没在笑?还有,什么叫尽力而为?难道你不该把我安全地送回家?”
“哈?”傅松一边笑一边摇头,“不能说不能说。”
戴靓更好奇了,追问道:“快说,到底笑什么?”
傅松笑得前俯后仰,“真不能说!”
“快说!”戴靓拎着包砸了他一下,“不说?不说今晚你别想睡我!”
“这么狠!”
“对,就是这么狠!快说!”
“好好,我说我说。”傅松凑到她耳边,小声道:“方玲说你要是少一根汗毛,就唯我是问,这有点为难我了。”
戴靓疑惑道:“这有什么为难你的?”
傅松盯着她眼睛看了几秒钟,这娘们儿是真傻还是装傻?
“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戴靓不自信地摸摸脸,“我脸上有东西?”
傅松只好道:“让你一根汗毛都不少……,这事儿我真的做不到。”
说完,又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戴靓瞪着眼睛看着他,这很好笑吗?有什么好笑的?
突然,不知道她想到了什么,一张脸变得通红。
“傅松,你要不要脸!”戴靓抡起包死命砸他,“你怎么这么恶心!我要是知道你这么不要脸,我就……。”
傅松一把将她扯进怀里,俯视着她问道:“你就怎么样?”
戴靓被他滚烫的鼻息烫得浑身发软,连忙闭上眼睛,长长的眼睫毛微微抖动,“你别,让人看到了不好。”
傅松挑着她下巴,“你就怎么样?”
戴靓睁开眼睛,咬了咬嘴唇,娇嗔道:“我还能怎么样?早早晚晚还是要落到你的手心里。”
“聪明!”傅松飞快地在她鲜红的嘴唇上啄了一下。
“哎呀!”戴靓捂着嘴,眼神慌乱地四下乱瞟,“你讨厌死了!”
傅松好笑道:“又不是没亲过。”
戴靓狠狠剜了他一眼,哼了哼道:“走啦。”
傅松问:“去哪?”
戴靓脸色一红,低着头道:“你说呢?”
“真去你那?会不会不方便?”傅松盯着她的红裙子,盘算着过会儿在她的房间里,是缓缓地拉开后背的拉链呢,还是直接化身为禽兽……
“不去拉倒,我走了。”
“去去去!”傅松连忙拉住她,“王八蛋才不去呢!就是有件事儿需要你帮忙。”
戴靓回头问:“你说。”
傅松嘿嘿笑道:“方玲要是问起你有没有少一根汗毛,你得帮我说好话,哎呦,你踢我干什么?”
“踢死你得了!”
“你放心,过会儿我会轻点,保证让你一根汗毛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