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世有一个词非常热门——备孕。
傅松不知道“备孕”这个词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才有的,但他可以打包票,在他活着的前40年里,压根就没听说过“备孕”这两个字,更从来没备过孕。
过去,在无数人的朴素观念里,生孩子是一件多简单的事情啊,只要是成年男女,谁他妈的不会生孩子?
哪里需要备孕?
至于什么怀孕前三个月甚至半年,男人要戒烟戒酒,锻炼身体,补充锌元素;女人要保持良好心情,补充叶酸等等。
这些别说去做了,连听都没听过。
太久远的年代就不提了,单说建国后这几十年,有几对夫妻是严格遵守后世所谓的“备孕”指南生孩子的?
绝大部分男人是每天烟不离手,酒不离口,女人冬天里在门窗紧闭的房间里闻着二手烟甘之如饴,可也没耽误咱们国家的人口繁衍啊。
实际上,这年头生孩子压根就没那么多讲究,备孕是神马狗屁玩意儿?
如果按照后世的说法,建国后这四十年以来,99%的孩子都是“意外怀孕”,因为都没经过“备孕”阶段。
即便有的夫妻有“备孕”的意识,也只是吃的好一点,早睡早起,保证有充足的营养和精力。
至于戒烟戒酒、锻炼身体,呵呵,别逗了,这跟生孩子有个屁关系!
什么计划××,优生优育,你确定不是NGo组织搞的阴谋?
当然,傅松最近之所以锻炼身体,绝对不是为了备孕,而是为了……,咳咳,为了避免有时候力不从心。
力不从心只是男人的面子问题,却一点都耽误让女人怀孕。
他非常自信,自己的身体没有任何问题,而徐倩盘正条顺,见过她的人都说她是个好生养的,所以喝点小酒助助性,根本就没什么影响。
见她还在犹豫,傅松亲自把酒杯端到她嘴边,用蛊惑的语气道:“很好喝的,就尝一口嘛。”
徐倩抬眼白了他一下:“就尝一口?我还不知道你?我就把手放这,保证不动;我就蹭蹭……,你个死骗子!”
傅松老脸不由一红,讪讪道:“主要是你的魅力太大了,情不自禁,情不自禁!以后我保证说话算话,只要你不愿意,我就绝不强迫你。”
徐倩哼了一声道:“信你个大头鬼!有一有二就有三,你是不是打算把我灌醉了,然后想干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傅松心脏猛跳了两下,这个真的可以有啊,老子为什么没想到这一点呢?
“哪有!你这人,不喝就不喝,怎么能污蔑我的清白?我是那种人吗?”
“污蔑你?你有清白吗?”徐倩撇撇嘴,从他手里接过杯子,抿了一小口,然后皱着眉道:“我就闹不明白了,红酒不甜不辣,还带着涩味,有什么好喝的?”
“装逼呗。”傅松跟她碰了碰杯,“要不喝个交杯酒?”
“不喝!净整些虚头八脑的东西!”徐倩把身子侧到一边,不给他一点机会,“你刚才到底怎么了?”
傅松笑道:“真是丢钱了。”
“讨厌!”徐倩抬起脚踢了他一下,“快说!”
傅松便简单讲了一遍,徐倩听完后咂舌不已,感慨道:“一个外国人的工资,居然能顶几十个国内的名牌大学生,这也太没天理了吧。
都是两个肩膀扛一个脑袋,都是十年寒窗苦读,凭什么别人就能吃香的喝辣的,咱们中国人就得吃糠咽菜?傅松,你说凭什么啊!”
不得不说,徐倩问的这个问题很好。
这个问题也曾困扰了傅松几十年,而且傅松相信,他和徐倩并不孤独,拥有同样困惑的人不知凡几。
直到先后几次目睹了美国是如何通过经济危机和大放水来收割全球财富,他才明白,在美国一个清洁工都能过得比中国的白领更体面,更滋润,不是因为他多牛逼,而仅仅是因为清洁工生在了一个强大的国度里。
这个国家通过军事、科技、货币三大霸权,可以轻易地从全世界损不足以奉有余。
但傅松现在不想跟徐倩讨论这么沉重的话提,跟美女一起喝喝红酒,谈谈人生理想才是正事。
所以,他含混道:“只能说投胎是个技术活,要怪只能怪你投胎的技术不好,你要是投胎到美国,就算是扫大街、刷盘子,也能过得很滋润。怎么?羡慕了?”
“能不羡慕吗?”徐倩像老娘们儿一样在沙发上盘起腿,“谁不想过好日子?人人都能住楼房,开小汽车,生病了有的治,不用为几十块钱的学杂费而辍学……。唉,也不知道咱们什么时候能过上这种日子,估计我这辈子是看不到希望了。”
“你现在就可以啊。”傅松觉得只要她愿意,随时都能过上美国人的日子,甚至比绝大部分的美国人过得更好。
她想要大房子,傅松可以在海边给她买一套别墅,让她每天在海浪声中入眠,在海浪声中醒来。
她刚才好像说想住楼房,那他就专门给她盖一栋公寓楼,顶楼超级大平层,带空中花园的那种。
如果她不喜欢别墅、大平层,而是喜欢住传统民居,那他可以为她打造中式别院。
至于小汽车就更好办了,只要她现在说要什么车,他马上打电话从国外空运回来,最迟后天她就能坐上心仪的小轿车。
可她偏偏不喜欢过这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傅松有时候真的想扒开她脑壳看看,里面是不是进水了。
她即便不像于欣那样,理直气壮地说要吃自己的、住自己的、花自己的,但也别这么替自己省钱啊!
徐倩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哼道:“只有靠自己过上好日子,那才是真正的好日子。”
“呵呵,那你有的等了。”傅松见她冥顽不灵,无奈地摇摇头,“不是我打击你,靠你一个月不到二百块钱的工资——而且还经常拖欠——别说住楼房了,在镇上买套平房都够呛!”
听了傅松的奚落,徐倩只是微微一笑:“我主要是过不了心里的那个坎。”
“你能有啥坎?”傅松没好气道,“还不是要强?老子要是没钱,你要强也就罢了,老子现在有钱,你一个女人要什么强?”
一说起这个,傅松就是一肚子气,她现在跟上辈子一模一样,甚至比上辈子还要强。
他想对她好,但她却根本不给自己机会。
“其实我没你想象得那么好。”徐倩摇摇头,然后看着傅松道:“你要是没钱,你觉得我能跟你这样?”
傅松用力点点头:“能!”
上辈子老子就没钱,你还不是嫁给老子了?
徐倩好笑道:“你想得真美!如果你没钱,也没结婚的话,我或许还能考虑考虑,但如果你没钱,还结婚了,我才懒得搭理你呢。”
对于她的直言,傅松不仅不生气,反而觉得她真实得可爱,恐怕也就她敢当着自己的面说这种话。
徐倩轻轻叹了口气,“我说了你别生气哈,如果我自己一个人过,怎么过都行,但我可以不为自己考虑,必须得为孩子考虑,所以我必须给自己的孩子找个好爸爸。
你有钱,有能力,有人脉,我和你的孩子肯定会有好的生活环境,更好教育,更高的起点。
傅松,其实我很现实的,因为我知道这个世界上只有你才能给我的孩子提供这些条件。”
傅松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很是无语道:“我怎么感觉你把我当种猪了?哦,给你配种不算完,还得帮你养猪,你也太那个啥了吧。”
“去你的!”徐倩扑到他身上,“你说话怎么这么难听!你才是老母猪呢!还配种……。”
说到这,她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忍不住扑哧一笑,黑白分明的杏眼里波光流转:“你呀,要是有种猪一半的本事还好了呢。”
徐兴标是兽医,众所周知,兽医不但要给畜生们打针治病,还要帮它们配种和阉割。
至于怎么给畜生们配种、阉割,徐倩从小耳濡目染,最有发言权了,什么猪啊,牛啊,驴啊,啥货没见过。
所以,说到给猪配种,她看向傅松的眼神突然变得热切起来。
傅松感觉大腿上某个部位的肌肉群不由得收缩起来,连忙道:“看啥看,想看给猪配种,自己回家看去!”
徐倩笑吟吟地端起酒杯,一边喝着酒,一边肆无忌惮地往下瞄着。
“哎,真是奇怪,刚才觉得红酒难喝,现在倒是觉得也挺好喝的,知道为什么吗?”
傅松瞅着她红扑扑的脸蛋儿,“喝醉了,嗅觉不灵敏了。”
徐倩摇摇头:“因为我刚才突然想到有样东西比红酒还涩,有了对比,自然就不觉得红酒难喝了。”
傅松好奇问:“啥东西那么涩?”
徐倩细长的嘴角勾了勾,凑在他耳边说了俩字,然后捂着嘴咯咯大笑起来。
傅松脸顿时绿了,扭头看着她,不知道该怎么吐槽好。
污,太污了!
这时,服务员把新点的两个菜送了过来。
“趁着热乎劲儿,快吃。”
傅松见她的酒杯见了底,又给她倒上。
这次徐倩没有拒绝,反而不满道:“小气吧啦的,这点怎么够?满上满上!”
傅松只好给她倒满了,剩下的正好倒满了自己的杯子,然后两人一边吃一边喝。
大口红酒下肚,没一会儿,徐倩就觉得有点热,于是撩起睡衣不停地扇风。
酒精味儿混合着她身上淡淡的芬香,不停地往傅松鼻子里钻,让他眼神有些飘忽不定,“你不会一整天都呆在房间里吧?”
徐倩还是觉得热,干脆将手伸进睡衣里,解下最后的束缚,然后扔到一旁:“我下午去了趟职业技术学校。”
傅松看着她空荡荡的睡衣,纳闷道:“你去那干什么?学校不是放假了吗?”
徐倩道:“去找去年培训的老师,有些问题请教她。”
傅松哭笑不得道:“你不至于吧?跑沐城来请教问题?”
徐倩愁眉苦脸道:“不然呢?别说咱们镇上了,就连咱们县都没个正八经的计算机老师,县里初高中的计算机老师我都认识,水平还不如我呢。我好歹能用十根手指头打字,他们大部分还用二指禅呢。”
傅松条件反射似的地将右手食、中二指并在一起勾了勾,徐倩见状皱眉道:“你干嘛呢?笑得那么……,嗯,不怀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