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凡声这下也绷不住了,一边笑一边骂道:“你个狗娘养的,说的是你跟你媳妇儿吧!你们几个想笑就笑吧,这家伙在说他自个儿呢!”
姑娘们顿时笑得花枝乱颤,前俯后仰,把傅松和郭凡声两个老男人看直了眼。
给傅松捏脚的姑娘壮着胆子问道:“先生,您是大学老师啊?”
傅松摆摆手道:“那都是老黄历了,早就下海了。”
安妮笑道:“刚才见您第一面的时候,我就感觉您气质不凡,没想到您还是大学老师。”
傅松笑呵呵道:“我现在哪还有什么气质可言,一身铜臭味儿,不信你闻闻。”
小姑娘瞪着无辜的大眼睛,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
傅松见状哈哈一笑:“逗你玩呢。”
安妮嘟嘟嘴,显出跟她妆容不相符的娇憨,双手稍微用上了力气,用以表达她对傅松的不满。
不过她的力道拿捏得恰到好处,傅松舒服得差点叫出声来,连忙道:“我这个大学老师是个水货,连个副教授都没评上。
囔,旁边这位戴眼镜的郭老板,下海前正八经的副研究员,副教授级别,下海前在北大、人大、南开带培研究生呢,水平比我高多了。”
郭凡声老脸一红,在这种场合下被傅松揭了老底,感觉浑身不自在,连忙打断他道:“刚才那事儿就说定了。”
傅松想了想道:“要不你和黄志刚一起吧,投资基金成立后,我打算让黄志刚也参与进来。”
郭凡声笑着问:“你是想把基金公司交给黄志刚打理?”
傅松点点头道:“我左思右想,他是最合适的一个人。这两年浦东投资基金在他管理下运作的不错,虽然还未见效益,不过LP们都对这个基金的前景很有信心。”
郭凡声道:“黄志刚走了,那咨询公司怎么办?”
傅松问道:“并入基金公司怎么样?”
郭凡声道:“这能行吗?投资和咨询分属不同行业,怎么合并?”
傅松道:“做产业投资,最重要的前台管理的和投后管理,所以国外很多PE、VC都喜欢招咨询顾问来做投后管理。
反正投资基金公司现在什么都没有,干脆就把远致咨询的人给填进去,先把架子搭起来再说。”
郭凡声问道:“那前台管理呢?我虽然没做过投资,但也知道这是个混圈子的活儿。一般人找不到好资源,就算找到了好资源,如果没有点关系,人家压根就不搭理你。”
傅松心里一动,笑得跟狐狸似的:“所以还需要你们这些二代们多帮帮忙,介绍一些人过来。”
郭凡声翻了翻眼皮道:“别瞎说!我特么的算哪门子二代?”
傅松道:“你们老郭家人丁兴旺,随便拉几个过来,我就心满意足了。怎么样,老郭,帮帮忙呗?”
老郭刚才的话确实提醒了他,做投资,尤其是做PE、VC,光有钱是不行的。
投资圈子混的是你能找到多少项目资源,比如认识哪些老板、家族、地方金融办、银行、券商等等。
认识多少同行,互相共同投资、推荐项目、资金支持。
能找到多少资金,有多少客(土)户(豪)资源,认识多少四大行国开行保险公司。
当然,现在内地投资还没形成投资圈,没有几个同行,也没有多少资金,所以三者去其二,就看怎么找资源也就是标的了。
找资源谁最拿手?
呵呵,这还用问吗?
有门路拿到条子的人,自然也能找到好资源!
郭凡声着实动心了。
他父亲兄弟几十个,他这一辈堂兄弟也有百多个,还不算姑娘们,而他亲兄弟姐妹五个,上面有大哥和三个姐姐,他是老幺。
他闺女今年还在上小学,可以不做考虑,三个姐姐家的孩子也都没成年,但他大哥家的两个儿子,老大今年刚大学毕业,老二明年大学毕业。
两个侄子大学读的都是经济管理类的专业,简直就是给投资基金公司量身定做的。
故作犹豫了一会儿,郭凡声笑道:“那我可当真了,我大侄子今年刚从津门商学院毕业,读的是市场营销专业,毕业分配去了京城粮食局,你要是不嫌弃,我打电话让他过来。”
“好啊!”傅松一拍大腿,高兴道:“粮食局那种破单位有什么好呆的,在那里纯粹浪费生命!我最近正好都在沐城,让他尽快过来,坐飞机,我给他报销机票。”
郭凡声没好气道:“去你的,我还差这点钱?”
他本来还想把他大哥家的小儿子也推荐给傅松,但转念一想,做人要知足,不能太贪心。
至于小侄子明年毕业后怎么安排,这个到时候再说。
了却一桩心事,郭凡声心情相当不错,不甘人后,也讲了个段子。
“情侣俩去吃饭,女的点了一盘小螺丝,然后推到男的面前。
男的问,怎么没有牙签?你让我怎么吃?
女的冷笑一声,自己想办法!”
这个笑话实在有点冷,主要是太隐晦了,除了傅松这个老司机秒懂外,两个女技师和安妮先后红了脸,只有郭凡声身后的姑娘不停催问老郭,这个笑话到底什么意思。
哎呦,万万没想到,这妞儿还是个雏啊。
郭凡声故意推辞了一会儿,这才绘声绘色地解释起来。
“郭老板,你再这样,人家不理你了!”姑娘满脸羞红地啐了一口,轻轻弹了郭凡声一个铙钹。
郭凡声听身后的姑娘不叫自己先生,而改叫“郭老板”,顿时感觉骨头都轻了二两。
对,就是这个味儿!
“要说坏,傅老板可比我坏多了。”郭凡声笑呵呵道,“有一次吃饭喝酒,傅老板给我们讲了一个段子,说一对中医学院的博士生准备结婚,男的姓龙,女的姓陈。
两位新人请求导师为他们撰写一副对联,导师爽快地应下来。
上联是:龙骨一根……
下联是:陈皮两片……
哈哈,笑死我了!哎,你们怎么不笑?多好笑啊!”
这次四个姑娘虽然都听懂了,但这个笑话着实露骨,女人应有的矜持让她们只能用四双大白眼珠子来回敬郭凡声。
她们在水疗中心工作这么久,基本上没人对她们动手动脚,倒不是因为能来这里消费的客人素质有多高,而是没人敢。
去年就有个人不信邪,按摩的时候摸人家女服务员的大腿,被拒绝后恼羞成怒,不仅把女服员打了,还砸了水疗中心的设施。
然后就进了派出所,赔钱道歉还不算完,又被关了半个月。
当然,偶尔被客人占点的小便宜,只要不是太过分,她们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自我安慰就当是被狗舔了。
见过的男人多了,男人什么德性她们一清二楚。
一个人的素质高低跟是不是有钱没有一毛钱关系,就比如眼前这两个客人,还是大学老师和研究员呢,讲起段子来,一个比一个不要脸!
不过,她们反倒最喜欢这种客人了,嘴上口花花,手脚却老实干净,让他们干什么就干什么,没让他们干的,就坚决不干,从来不越线。
而不像有的客人表面上一本正经,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样,其实一肚子男盗女娼,一双贼眼恨不得把她们的衣服扒光。
更有甚者,过完嘴瘾还不满足,手脚也不干净,她们最讨厌这种客人。
如果她们自己有选择客人的权利,那么她们更愿意接待傅松这种客人,调戏两句又不会少块肉,还不会觉得无趣。
郭凡声身后的姑娘一边咯咯笑,一边问道:“郭老板,这么有文化的段子您是怎么想出来的,也太有才了吧!”
郭凡声矢口否认道:“我都跟你说了,这是旁边这位傅老板讲的,我只负责转述。
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哈,傅老板在我们圈子里有个绰号,叫黄……,呃,叫段子王,各种段子张口就来,不信你过去求他讲两个。”
“才不要呢!”姑娘在郭凡声额头上轻拍了一下,“您这是嫌弃我手艺不好呢?”
“怎么会!”郭凡声叫屈道,“我这个郭老板是假老板,傅老板才是真正的大老板,他一向出手大方,过会儿让他给你包个大红包!”
“老郭你不厚道啊!”傅松哪里不知道老郭打什么主意,笑骂了一句,然后对身后的安妮道:“要不跟你同事换一下?”
姑娘抿嘴一笑:“您是客人,当然听您的了。”
于是两个服务员换了位置,新来的这个姑娘明显比安妮健谈,虽然一直没话找话,但说话却很守规矩,让人如沐春风,像极了邻家小妹,一点都不惹人烦。
聊着聊着,不知道就怎么聊到个人问题上。
得知身后这个姑娘还没男朋友,傅松笑着问:“像你这种条件的,想找男朋友那还不手拿把攥的,是不是要求太高了?”
“哪有!”姑娘叹了口气,“我要求一点都不高,不抽烟,不喝酒,对我好就行了。”
傅松一副我懂的表情:“老实人!”
“对对对!”姑娘小鸡啄米似地点头,“有安全感的男人才踏实,当然了,最好长得帅一点,嗯,还能赚钱。”
傅松笑呵呵道:“你们女人对我们男人的要求也太多了。”
姑娘撅撅嘴道:“你们男人对我们女人的要求少吗?”
傅松眨眨眼道:“我对女人的要求就很少。”
“我不信,像您这样的大老板,肯定对女人非常挑剔。”
“我对女人只有一个要求,能让我不寒而栗。”
姑娘一脑门问号:“不寒而栗?这是什么要求?”
傅松笑而不语。
过了一会儿,姑娘突然娇嗔道:“哎呀,老板你也太……,呸!”
“哈哈!”傅松大笑,这么内涵的段子,她居然能懂,悟性很高啊,有前途!
……
从水疗中心出来,傅松和郭凡声约好明天下午叫上黄志刚,三个人坐下来好好聊一聊。
进了电梯,两个LSP顿时原形毕露,口无遮拦地对刚才的四个姑娘评头论足起来。
“要我说,还是联合大学那个女大学生最够味儿,要模样有模样,要身材有身材,啧啧!”郭凡声羡慕地砸吧着嘴道。
“有个屁用!”傅松没好气道,“只能看,不能吃,把老子难受坏了!”
郭凡声幸灾乐祸地笑道:“那下次这种好事你都让给我好啦,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滚蛋!”傅松斜了他一眼,“你还想有下次?”
郭凡声拍着胸脯道:“下次我请客!那个妞儿谁也别跟我抢!”
“拉倒吧,就你那点私房钱够干什么的?”傅松嘲讽了两句,看到电梯快到了,“我回趟办公室。”
郭凡声惊讶道:“这么晚了还加班,你也太拼了吧?”
傅松随口应付道:“回去拿点东西。”
郭凡声突然想起晚宴结束后何佳的话,不由得露出一个男人都懂的笑容:“你悠着点,别操劳过度了!”
傅松装作没听懂,电梯停下后就赶紧逃之夭夭。
来到对面的总部大楼,一路上没碰到几个人,乘坐专用电梯到了顶楼。
路过秘书处的时候,里面传来一阵说话声,听声音好像是何佳,这么晚了她这是在跟谁打电话?
傅松本来没想探寻她的隐私,打算回办公室里等她,但接下来何佳的一句话,却让他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
“为什么?为什么!我都跟你说过多少遍了,距离太远,我没有安全感,和你在一起我看不到未来,你满意了吧!”
她在跟她男朋友打电话!
傅松顿时来了兴趣,转身走到秘书处门口。
门虚掩着,从门缝里看到何佳正背对着门口坐在椅子上打电话。
他轻轻推开门,蹑手蹑脚地走到她身后,然后缓缓地俯下身子,把脑袋凑到电话听筒旁。
“你不要再说了,我们之间已经……。”
说到这,何佳突然感觉到一股滚烫的气息喷洒在自己脖颈上,扭头一看,顿时吓得发出一声惊叫,人也从椅子上弹了起来。
傅松连忙捂住她的嘴,竖起右手食指嘘了一声,把耳朵重新贴到话筒上。
离得近了,他能清晰地听到电话那头有个男人的声音,不停地在问:“佳佳,佳佳,你怎么了?你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你说话啊!”
语气中充满了焦急,以及深深的关切。
何佳惊魂未定,此时听到话筒里的声音,更加慌乱了,忙不迭要扣下话筒。
傅松一把握住她的手腕,笑眯眯地指了指话筒,示意她继续。
何佳一看他的表情,哪里不知道他打什么主意,一双杏眼中写满了哀求,不断地摇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