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人纷纷起身向刘銮雄一行人祝贺,骆锦星努力挤到刘銮雄身旁,笑着道“刘总,恭喜恭喜!联合地产今天创造了历史啊!”
“承让承让!”刘銮雄满面春风地跟他握了握手,“骆老板,久仰大名。”
骆锦星惊讶道“刘总知道我?”
刘銮雄笑道“怎么不知道?前年你率领深房,一举挫败长江实业、新鸿基、丽新,拿下了深水埗的地皮,那时候我就对骆老板的魄力甚为佩服。”
“哈哈,刘总太客气了。”骆锦星被挠到了痒处,深房是内地第一个走出国门的房地产开发商,第一站就是香江,深水埗地皮争夺战则是深房走出国门的第一战,而且这笔投资在今年给深房带来了4000万元的净利润。
这时,会场的工作人员也挤了过来,对刘銮雄小声道“刘总,国家体改委的李主任想见你。”
刘銮雄连忙跟骆锦星告了罪,跟着工作人员急匆匆地离去。
刚才工作人员说话声虽然小,但骆锦星还是听清楚了,不禁对刘銮雄羡慕不已,如果今天是自己竞投成功,那么这个被接见的人就应该是自己了吧?
不过大局已定,他也只有羡慕的份,别忘了跟前还有吕仁鹤这个大老板呢,于是连忙掏出名片开始拉关系。
吕仁鹤给骆锦星介绍道“骆老板,这位是远景集团的总经理韩泽声,这位是远景集团战略咨询部的研究员黄志刚,目前也是联合地产的营销顾问。黄同志主要是研究地产业态的,跟你是同行。”
由于会场人多,骆锦星只是稍微聊了几句,最后道“吕老板、韩老板、黄老板,今天不急着回香江吧?要不晚上一起吃个饭?我请客。”
吕仁鹤觉得联合地产要想在内地大干一场,肯定要跟骆锦星这样的地头蛇搞好关系,于是便痛快地答应下来。
因为还要召开记者招待会,所以吕仁鹤也不急着走,再说刘銮雄还没回来呢,只是不知道他这一去是好事还是坏事。
说曹操曹操到,只见刘銮雄大步流星地往这边走来,光看他脸上的神采就知道不是什么坏事。
吕仁鹤问道“李主任跟你聊什么了?”
“也没聊什么,先是感谢了联合地产对内地房地产事业的支持,然后鼓励我们好好干,再就是邀请我们去内地考察投资。我答应了,这两天就动身。”
吕仁鹤纳闷道“怎么答应得这么痛快?这可不是你的风格。”
刘銮雄道“盛情难却啊,李主任直言内地住房市场的困境,我没想到内地的官员这么务实、坦诚,也没那么高高在上,呵呵,跟之前听到的一点都不一样。”
“你什么时候走?去多久?”
“回一趟香江把公司的事情安排一下,后天走,先去北京,然后往南走,新年前回来。”
……
一晃就到了12月下旬。
这一个月里,傅松一边完善论文的理论框架,一边疯狂地查找资料,有时候还会厚着脸皮去求助那个便宜老师卡曼教授。
卡曼教授很热心,只要傅松开了口,他都会尽心尽力地帮忙,他自己解决不了的问题,还会托各种关系寻求同行、朋友、同学的帮助。
一来二去,傅松倒是跟卡曼教授混熟了。
前天刚下了场大雪,纽约的气温降到了零下6摄氏度,但卡曼教授的办公室里却温暖如春。
卡曼教授的研究领域是行为主义和多元主义,他的学术观点是怀疑当前政治学研究成果,欣赏一种科学化的研究和分析模式,并对政治学研究的发展持乐观态度。
行为主义、多元主义发展,实际上早已植根于美国政治体制本身的特性,美国政治体制的复杂程度和投票的重要性,都促使了它们的繁盛。
上次傅松跟卡曼教授讨论政治学科学化的问题,中途卡曼教授突然有事,便约好了有时间继续。
“格伦,上次我们聊到哪了?”卡曼也是个大烟鬼,接过傅松从国内带来的中华,美美地吸了一口。
傅松也点了根烟,道“政治学的科学化,我一直有个疑惑,政治学是社会学的范畴,你为什么要坚持用自然科学的方法去解释它?”
与傅松预料中的不同,卡曼教授认为政治学应该科学化,政治学科学化是一个“去价值化”的过程,他一直坚持应用一种价值中立的科学语言来研究政治学,希望能够像自然科学家那样,拥有一套科学、有效、独立的方法论,摆脱对历史叙事的严重依赖,建立学科研究的新范式,证明自身的实践价值。
卡曼摆摆手道“不不,格伦,你误会了。不是解释,而是描述。”
傅松困惑道“描述只能停留在表象,而解释却是寻找或建立一种机制。”
卡曼道“解释是政治理论学的工作,而政治理论学在政治学研究中已经退场了。事实上,美国的政治学家更有兴趣描述美国的政治和司法机制,而不是解释这些机制。我们更有兴趣描述某种政治观念,而不是将观念相互联系起来。因为对于实证主义者,也就是政治学科学化的支持者来说,联系是一种抽象,而抽象的政治学很可能是不存在的。”
傅松笑道“你的意思是,你的研究也脱离不了现实的影响。”
卡曼苦笑道“是的,尽管我坚持政治学应该用科学化的语言来描述,但不可否认的是,这是不现实的。政治学不是一种象牙塔内的政治学,而是一种‘作为政治本身的政治学’”。
尽管这话有些拗口,但傅松还是明白了他的意思,点点头道“人是一种社会动物,而政治生活占据了社会生活的大部,人作为人,是无法逃避政治生活的。”
卡曼道“虽然政治学研究的语言和方法论必须价值中立,其研究的对象和可能的成果却是深深地被冷战意识形态所塑造,而政治学家本身并不拒斥这种塑造。毕竟,脱离了现实的政治学,本身并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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