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这位公子此言差矣~”伙计接过了话茬,满脸献媚,踮着脚尖已指向了那歪歪扭扭的三个大字,“这多美的三个字呀~况且呀,这字的由来可大有讲究呢~”
晨儿“哦~”了一声,原本对此并不感兴趣,但是当他不经意间瞄过南宫寒时,见他正痴痴的望着那三个字笑,那笑容虽不放纵,但也看得出其中透露着满满的幸福和怀念。
一时间来了兴致,他问伙计,“怎么个讲究法?”
“听闻这仨大字呀,可是我们家小姐十岁生辰之日亲笔而提,老爷呀喜得合不拢嘴,当即就宣布这行云客栈‘安字号’为天字号之上。”伙计笑的灿烂,旋即又谨慎的左右瞅了瞅,见四下无人,这才轻声道“更有传闻呀,说我家小姐在十岁生辰当日被天剑仙宗的一位长老所相中,说这字呀,虽歪歪扭扭,但却柔中带刚,心中生剑!听得此言,安老爷这才喜的将此留了下来。“
“是这样吗?“晨儿饶有兴趣的点了点头,眼睛有意无意的看向了南宫寒。
南宫寒果断摇了头,“完全不是。“
话罢,旋即便轻车熟路的走了进去。
伙计欲要反驳自己所说大有出路,怎会半点不是。可还未曾开口,便被晨儿拍了肩膀,示意他可以退下了。
安字号,便是眼前的这个富有青葱竹林的庭院,庭院内共计也只有三间房,正房一间,偏房两间,呈现一个‘凹’字。
南宫寒在正房前驻了足,望着依然熟悉的场景心中有酸有甜。
“南宫哥哥这是犯了相思?”晨儿自其身后悠悠然拍了拍他的肩膀,“记得两年前在‘近水月’,某人可是说过的,他不喜欢人家。”
袁淼凑上前来,眨着眼问晨儿,“俺听出来了!晨儿说的是南宫吧?”
他颔首,“淼哥哥猜的可真对~”
旋即又看向了一言不发的南宫寒,“别触景生情了,南宫哥哥倒是讲讲那‘安字号’的由来呗~突然有了兴趣,怎么都想听你说。”
南宫寒嘴角一笑,摇了头,“在下和袁兄偏房各一间,这正房便留给你和这姑娘了,你可得看好她。”
闻言,晨儿无奈扯了扯嘴角,望着已自顾自的走入一间偏房的南宫寒他吐了吐舌头,“没淼哥哥的呼噜声我睡不着!”
“随你~”南宫寒抬了抬手,已入了那房。
晨儿“嘁”了一声,正准备和袁淼商量一下二人住在哪间,可是回过头去后,袁淼已经站在了另一偏房的门口对着他笑嘻嘻的挥着手,“俺进去啦,晨儿你自己小心些~”
话罢,便听得房门“哐嗤”一声便被其给关上了。
“得,昨夜不曾睡好,今夜便屈尊姑娘了。”晨儿扬了眉,慢悠悠的朝着正房而去,斜眸望着身后的玉黛儿,“你睡床,我睡地上?”
玉黛儿应声点了头,“好,我听你的。”
“当真?”
“恩,当真。”
“那好吧,我睡床,你睡地上~”他耸了耸肩,一脸的无所谓。
“好。”
“这是你自己不争取,可别怪我。”
“我谁人都不怪。”
听着她悉听尊便的口气,晨儿长长吐了口气,心想这姑娘未免也太不为自己争口气了吧?若换做是小夕,指不定的要怎么睡呢。
敞开了房门,一股清奇的檀香扑面而至,这香可要比采春楼的那些安全好闻的多。
房间不出所料的大,还独独空出了客厅,大堂,以及卧室。
房间内采阳很好,毕竟正对太阳。通风就更不必说了,美滋滋。
转入客厅,那东面的墙上挂满了甲骨,晨儿仔细观摩了许久,这甲骨貌似只是为了提供那字的美观,并无什么他用。
西面的墙上有刀枪剑戟,长弓壶箭,他一一取下来掂量了许久,最后又没了兴致将其各放原处。
一文一武,这环境倒是布置的颇为用心,不过却略显得尴尬,影响美观,估摸着是哪两个小孩儿闹脾气,一个喜欢文,一个喜欢武,为了不冲突便分别置办两墙,由后人来凭,具体哪个合适。
入了卧室,啧啧,没法儿说,即使晨儿在青丘天穹狐宫的寝宫也不曾见过这等香喷喷的大床。
好几层的羊毛铺满了下层,看去上就暖和,柔软。
“你确定不为自己争取争取?”他一屁股坐在了床头,“很软的。”
玉黛儿摇了头,“采春楼见你生气,今夜不敢与你同床。”
“……”
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拍了拍床头,指了指地面,“我的意思是你不为自己争取一下睡这香软的大床?”
她“哦~”了一声,那双忧郁的眸子望向了他的桃花眸,“我听你的。”
“干嘛听我的呀~”晨儿无所谓的摊了摊手,“那是你活该睡不好~”
她赶忙摇头,“我怎样都睡不好的,所以……没区别。”
他白了她一眼,也不再多说什么,反正结局都是听自己的,干嘛还要浪费口舌……不过这姑娘,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位‘临门境’的强者。
可能是她的外表与内心不符那份气质吧。
见她像个丫鬟似的始终站在那里,晨儿站起了身来,挪步移开指了指香床,“你坐会儿,我有事问你。”
“你问吧,我想说的都能告诉你。”玉黛儿缓缓坐在了床边,又继续望着他的侧颜。
“我不强人所难。”晨儿耸了耸肩,转眸看向了她,“你为何总是盯着我看!?”
她垂下了脑袋,摇了头,“我也不知……总觉得似曾相识,但我又想不起来。”
“似曾相识?”晨儿皱了眉,“胡闹呢?你是不想说吧。我们绝对不曾见过。”
“我没有胡说!”她努了努嘴,“我说的都是真的,脑海里有个模糊的印象,和你很像,但我知道,那不是你。”
晨儿一下子愣住了。
那个模糊的印象不是他,但却和他很像。那么世间唯独就剩下了两人,一个便是他的舅舅白染,另一个便是他从未谋面的娘亲白羽儿。
玉黛儿的脑子中为何会有这般的印象他搞不明白,但独独可以确认的便是,这玉黛儿不像是在撒谎。
“你……识不识白羽儿?”晨儿皱着眉,脸色也变得肃然起来。
她摇了摇头,“她是谁?”
晨儿一笑,“和小姨一样美的女人!”
她“哦~”了一声,依然低估了一声,“你小姨是谁?”
晨儿提了口气,靠近了她几分,“那你识不识……白染?”
话音刚落,她欲要摇头之时,忽的那双眼眸又变成了猫眼,她整个人的气质瞬间一变,吓了晨儿一跳。
“你!你果然识的!”晨儿有些激动的指了指她,“你靠近我不会是为了这个吧!”
猫眼出奇的很快便消失了,留下了一脸呆滞的望着激动晨儿的玉黛儿。
“怎么了?”她问。
晨儿瞬间又皱了眉,“怎么了?你刚刚……”
“那不是我。”她赶忙摇了头,“我不想说了,能停下吗?”
望着她那祈求般的眸子,晨儿无奈撇了撇嘴,“好好好,都依你~”话音还未曾落下,胸襟内便传来一阵的炙热,晨儿下意识的一下子抱作了一团,埋怨了一声,“嘶~红娘你又来!”
始终望着他的玉黛儿秀眉紧颦,呆滞了片刻后,弱弱问了一声,“你……也不只是你?”
好在这突如其来的炙热不是那么的持久,晨儿翻了白眼,“我听不懂!能直白些吗?”
“那我不说了。”玉黛儿垂下了脑袋,再无言语。
她说的话总是很莫名其妙,而且还是一副柔弱听顺的女子,惹得晨儿也没好意思再逼她问些什么。
整理了衣衫,晨儿慢悠悠的朝着外面走去,玉黛儿急切的问了一声,“你去哪儿?”,晨儿不曾回头的挥了挥手,道了句,“撒尿!”
玉黛儿红了脸,见他走了出去,然后便趴在了床上,眸子晃动着,双手抱住了自己,眼角滑落而下一抹无辜的泪水。
——
行云客栈的掌柜见伙计从安字号归来,急急忙忙的便使唤着他去牵来后院里的那匹最快的白马。
伙计问了掌柜要干嘛去,掌柜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只说了让他好生的伺候好安字号的各位爷,且待他归来后必须留住他们。
伙计很不明白一项淡然的掌柜,今日见了那玉佩之后为何会变得急急躁躁的,还险些从那白马上掉了下来。
掌柜临走前,伙计拉住了缰绳,抬头问掌柜,“掌柜的,您也别怪小子多嘴,那‘安字号’的三个大字,到底是咋来的呀?”
掌柜没好气的一把夺了缰绳,瞪了他一眼,“不该问的别问,我只能告诉你,你听的那些个传闻都不是真的!”
话罢,便听得掌柜马鞭子直接打在了白马的屁股上,吼了声,“驾!”
“欸,欸,欸~掌柜的,当真都不是真的!?”
伙计望着扬长而去的白马,挠着脑袋等着下文。
可是掌柜的已经走远了,怀里还揣着那枚玉佩。
伙计犯了愁,慢悠悠的回了大厅,望着那‘安字号客满’的牌子皱了眉,“那些个传闻都是假的,那个戴面具的冷人又是咋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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