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的汴梁城笼罩在暗潮汹涌中。
倾盆大雨依旧肆无忌惮的下着。
皇宫中气氛很怪异,嫔妃、太监、宫女,各式各样的人都在低声议论德妃生了一只狸猫。
皇家声誉顷刻间毁于一旦。
为保住皇家声誉,皇帝赵恒下令参与德妃生产的所有宫女太监以及接生婆一共12人全部处死。
只留下一名叫秀珠的宫女服侍德妃。
昔日所有宫里人向往的永和宫,此时成了冷宫。
冷风冷雨啪打在永和宫。
赵恒应该是从此以后再也不回来永和宫了,德妃也将一辈子见不到他了。
刚失去儿子的德妃,又失去了丈夫。
此时的永和宫比起以往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上,风一吹吹动地上的破旧灯笼飘向远方。
寝宫里只有一盏昏暗的灯,以及女人的哭泣声。
绝望的哭泣声。
德妃披头散发的坐在地上,抱着双膝,泪水已经哭干,对于一个母亲而已,这是一种致命的打击。
后宫中的争斗没想到有如此惨无人性,竟然对一个刚出生的婴儿下毒手。
那是自己的孩子啊,是皇子,陛下的皇子!
一切都完了。
狸猫换太子。
秀珠看着德妃这些也是泣不成声。
德妃看着门口,她还在等,她抱着一丝希望,希望那个人能来帮自己。
因为他答应过要保护我们母子俩平安无事的啊!
不知等了多久,门被推开了。
德妃站了起来,可惜腿麻,扑通一声摔了下去,秀珠赶忙将德妃扶起来,搀扶到寝宫门口。
希望顷刻间消失了。
来的不是八贤王,是郭槐。
终究还是来了!
郭槐带着几名侍卫太监进来了,走在寝宫门口的走廊上停了下来。
郭槐拿出圣旨。
“圣旨到,德妃接旨。”
“臣妾接旨。”
秀珠扶住刚生产的德妃跪在地上。
郭槐斜眼瞄了一眼地上的德妃,打开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德妃诞下孽种,有损皇家颜面,朕念在德妃平日过往,死罪可免,从今以后德妃就在这永和宫忏悔,钦此。”
德妃身子一瘫,幸好秀珠扶住。
德妃已是生无可恋,含着泪接过圣旨,“臣妾接旨。”
郭槐拂袖转身离开,德妃一把拽着郭槐的衣角。
“郭公公,我孩子呢?你把我的孩子还给我好不好。”
郭槐看着德妃那副苍白的脸,仅仅是几个时辰的功夫,从受宠的德妃就变为冷宫之主。
不过,郭槐并不心疼,因为他是宸妃的人。
怪只能怪德妃不该和宸妃同时怀孕。
怪只能怪皇上那句谁下诞下龙子,谁就是太子。
仅仅一句话在这半年的时间里几万人,甚至十多万人为了各自的主子努力,如愿了,以后的荣华富贵就要来了。
此时的德妃已经无用了,她失败了。
打入冷宫的嫔妃注定凄惨,郭槐也不再客客气气的说话。
一扯衣袖,德妃摔倒在地。
郭槐斜眼看了看,冷喝道,“生只狸猫,还问我你的孩子去哪儿了,你的孩子,那只狸猫,已经被杀了。德妃娘娘好好忏悔,你为皇家蒙羞了!哼——”
“我要见皇上。”
“皇上永远不会在踏入永和宫了,陛下现在正在宸妃的寝宫享受天伦之乐。”
说完,拂袖而去。
永和宫的门彻底关上了。
德妃也无再出去的机会。
“娘娘……我扶你回去休息吧。”秀珠很不忍,虽然知道一切,但是自己是一个宫女,能做什么呢?
回到寝宫,德妃没有上床睡觉,依旧找了个角落坐着,他依旧没有希望了,也没有再看门口一眼。
狂风依旧啪打在永和宫的窗户,永和宫比刚才跟冷清了,以后也会这样冷清下去。
所有的是是非非也没人敢提。
某一刻,永和宫的大门被推开了,有人走了院子,走进来寝宫。
秀珠抬起头望去,德妃等得那个人终于到了。
秀珠正要行礼,那人抬手阻止,一步一步走到那个白天看起来还美丽动人,此时已经被打入冷宫披头散发的可怜女人面前。
那个人蹲了下来,伸手过去想撩起德妃散乱的头发。
德妃缓缓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充满了仇恨看着那个人。
八贤王赵灿叹了一口气,“对不起,我来晚了……嘶!”
话未说完,德妃一把抓住赵灿的手,狠狠地咬了下去,没有松口。
赵灿忍着痛让她咬,赵灿身后的王喜也不敢有所动作,只希望德妃咬轻一点。
咬着咬着,德妃缓缓松口,带着血丝的嘴角笑了,笑着笑着就哭了。
“你说过的……你说过的要保护我们母子俩平安无事的,你说过的啊!”
话语到了最后已经是撕心裂肺。
“你是八贤王啊,为民做主的八贤王啊,你八贤王啊……”
德妃一直念着这句失望透顶的话。
他一直很相信八贤王,相信他答应过自己的话,要保护孩子。
赵灿的内心颤抖了一下。
如果说巅峰体验是为了完成一夜戏龙鱼的任务回到现代世界。
每天就没心没肺的在大宋朝享受生活,可是这一刻,赵灿突然觉得自己该做点什么了,作为八贤王的身份该做点什么了。
现在是八贤王,不是个混吃等死的风流王爷。
狸猫换太子的历史事件,赵灿小时候看少年包青天就听说过的,以为是电视剧,那是野史,断然不可能是真实的。
只是没想到真真切切的发生了。
“你走,你走,我要不相信你,你们都是骗子,你们都是杀死我孩子的凶手。”
“德妃别这样,本王答应你,替你找到孩子。”
德妃看着赵灿,笑了,眼神中早已失去了信任二字。
“八贤王,我不相信你了,你骗了我……你辜负了我对你的信任,你根本就不在乎我肚子里的孩子,你见过宸妃,宸妃说动了你,现在我孩子没了,你还假惺惺的来干嘛!看我的笑话吗?你走吧,我不想在见到你。”
德妃推开赵灿,站了起来,偏偏倒到的朝里屋走去。
“本王答应你,一定让找到你的孩子,谁敢动你孩子,本王灭他九族。”
“呵!”德妃冷笑摇摇头,没有停步,走进了内屋。
这是多么的绝望。
一入宫门深似海,从此活在尔虞我诈当中,德妃从此消失在赵恒的眼里以及心里。
赵灿第一次真切的感受到比那些清宫戏还残酷的后宫女人之间的冷酷斗争。
赵灿看向秀珠,“照顾好德妃,有什么事,通知本王。”
说完,转身离开永和宫。
赵灿知道是宸妃和庞太师搞的鬼,可惜口说无凭。
王喜,“王爷,去宸妃寝宫道贺吗?”
“到他妈比!”赵灿第一次爆粗口,可见赵灿是有多么不爽,拂袖离开皇宫。
回到王府,阿依热也听说了狸猫换太子的事,很惊讶。
没想到自己亲自经历了这场大宋朝最大的悬案。
阿依热没有说话,站着赵灿身边,慕容超进来跪拜。
赵灿下了一道命令,“无论付出什么代价,必要要找到崇庆七鹰阻止他们杀掉德妃的孩子,要快!必须敢在庞太师动手之前找到他们。”
慕容超很疑惑,“崇庆七鹰掳走了德妃的孩子,德妃没有生下狸猫?”
赵灿呵斥一声,“生个毛,你生个狸猫出来给本王看看,快去。调动王府所有侍卫天涯海角必须找到。”
“是!”
慕容超领命而去。
另一个侍卫走了进来。
赵灿下达第二道命令,“你立即快马加鞭赶往开封府,把包拯给本王找来。”
“是。”
侍卫领命而去。
阿依热一惊,这就要见到包拯了?
“唉!”
赵灿叹息一声,没想到这个夜晚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
阿依热伸手放在赵灿肩上给他按摩。
阿依热知道赵灿此时顶住了很大的压力,虽然知道一切,但是说出来谁都不会信,只能一点点的推进,找到证据。
纵使是一个王爷,也不能口说无凭,况且现在是在封建王朝,迷信时代。
而且永和宫当时那么多太监侍卫都看到了德妃诞下一只狸猫。
阿依热,“别皱眉头了,一切都会过去的。”
赵灿,“我下午去宫里的时候见到德妃,答应过她要保她母子平安,她很任性我。”
“嗯。不是你的错,这就是命,我相信德妃的孩子不会有事的。”
“但愿吧。”
过来一会儿。
有一人匆匆的跑了进来,“禀报王爷,飞鸽传书说在城外五里地找到一辆坏掉的马车,上面有快裹婴儿的黄布,应该是崇庆七鹰的马车。”
“下这么大雨,走不远的,备马,本王亲自去。”
“我也去。”
阿依热上前拉住赵灿。
“你去干嘛?”
“我要去。”
“哎,行吧。”
……
此时,城外。
崇庆七鹰快马加鞭的逃离京城。
他们都知道,此时庞太师绝不会让他们活着离开京城。
凌中天的怀里抱着个婴儿,这是德妃的儿子。
“老大,带着个孩子逃命干嘛,就地解决了算了!”
凌中天看着怀里低声啼哭的孩子,怎么也下不去手。
忽然一对追兵赶到。
“有追兵来了!”
崇庆七鹰拔剑。
凌中天护住孩子,道“掩护我。”
对方大概有十多人。
双方陷入厮杀。
崇庆七鹰不敢久战,必定会招来更多的追兵。
于是便打边退,到了最后,老三受伤已经是无处可逃,老二唐飞不得不拿出江湖失传的唐门暗器暴雨梨花针将所有人射杀。
这才得以幸免。
“老大,必须杀啊,这个孩子,要不然我们逃不了啊!”唐飞急得不行,“你要是下不去手,我来。”说着就要伸手去掐死那婴儿。
凌中天道“不可胡来,我们杀孽太重了,他只不过是一个婴儿,如今宸妃已经如愿了,我们何必在对付一个婴儿呢?哎,去前面找一户人家给他们吧,也算是积德了。”
听凌中天如此一说,大家也觉得有道理。
起身欲走。
突然看到前面有几百人的队伍浩浩荡荡的驶来,中间还有一辆马车。
“逃!”
“崇庆七鹰还要逃吗?”
王喜骑在马上喊了一声。
“逃得了天涯海角吗?还是想逃回隐逸村?就不怕连累村民吗?”
此话一出,崇庆七鹰彻底傻眼了。
他们从未对任何人说过他们的老家是隐逸村啊。
王喜见崇庆七鹰没逃,果然如王爷所言,说出隐逸村三个字,保证手到擒来。
“崇庆七鹰还不快过来!听到没有!”
崇庆七鹰互看一眼。
“老大怎么办?”
凌中天道“别怕,我们有孩子,他们不敢乱来,老二若是情况不对,我就将孩子交给你,我们六兄弟护你离开,只要孩子在,庞太师不敢那我们怎样,听到了吗?”
“嗯!”
七人商量了一番,走到队伍前那辆华丽的马车前跪下。
“崇庆七鹰参见庞……”
话还未说完,帘子掀开了。
凌中天一怔,赫然吓了一跳,看到马车里坐着的人不是庞太师,而是八贤王。
“八贤王!”凌中天颤抖的声音,“参见八贤王……”
“孩子呢?”
“孩子在……在我怀里。”
“死了吗?”
“还…还没。”
“噢。”赵灿给王喜递了个眼神,王喜翻身下马走上去,“孩子给我。”
凌中天愣了愣,微微抬起头看了王喜一眼,有胆战心惊的望向马车里那人。
“怎么,本王的话你也不听了吗?”
凌中天犹豫之下,还是把孩子交给了王喜。
王喜把孩子交给了阿依热,马车掉头离开。
随后身后传来厮杀声。
敢碰皇子,其心可诛,这种事赵灿可忍不了,不管是什么原因必死无疑。
阿依热此时母爱泛滥,看着怀中的孩子,“好可爱哦。”
赵灿松了一口气,幸好这个孩子没事,要是有事,自己孩子还真的不知道怎么给德妃交代。
“不过,现在这个情况,不能让其他人知道他还活着,要不然会死很多人。”
“那简单,就说是我的孩子不就行了。”
“你的?”
“啊,怎么了?”
赵灿笑了笑,“那你跟谁生的?”
阿依热想了想,“隔壁老王呗,哎呀,就说是我给你生的。”
赵灿,“噢,明白了,那我岂不是还要办一场婚礼将你娶了,要不然流言蜚语得喷死你。”
“那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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