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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四章 祸水
    <div id="cener_ip"><b></b>    当王昶已与“融庠”融为一体的时候,羊斟这边去交丘赋的归途,在王丹与浑夕共同的努力下,总算顺利;而羊流儿也如约依愿,与从从在裨谌大夫家重聚了一番;一路随行的“融庠”车夫,也去到祖家小姐那里,对此次及时完成丘赋认籍报数的事,也同步回了话。

    照原计划,完成这趟“公差”之后,羊斟就要与王丹一家全部离开郑国回卫,羊流儿也趁机采买了很多郑国特产,准备带回去,本来一切都十分如愿,可是,直到一封来自融庠的某邻居投至“告言亭”的一封“匿名信”,被巡官交呈圣上,而彻底改变了。

    车夫从未向王丹一家人透露这“祖家小姐”是谁,也没有给他们创造见面的机会;只有羊斟记得那个温柔的声音,和从轿帘后伸出的伸出了一那只白晰无比的女孩子的右手她托着一个晶莹剔透的小绿玉药葫芦,那一幕就像是被定格了一样,挥之不去,深刻在了他的记忆中。

    谁也不会想到,这位耳聪目明、手眼通天的“祖家小姐”,正是向戌正妻向郑之母的女仆,驷氏家后人阿珍,本属于公孙黑一支,曾被无子嗣的祖乐、撒哈夫妇在其童年奔波中,遭遇匪徒时,有过一次相救之恩,为表谢意,临别时即拜为义女,从此,就有了这样的渊源。

    这次羊斟也算是在她的设计之下,惹上了祸事,巡官上书后,皇帝一路追责下来,终于到了合印、验图的环节,他们交上的新图,有着明显的出处,这让大郑国虽然多收了不少牛、马,但也失去了更多的土地权,增加了更多的军役人口支出,举报信上写得清清楚楚,所有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令人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写信之人,简直就是无所不知。会是谁呢?

    郑法严苛,贪污渎职,更是连大赦都不能免的大罪。

    什长一家,在确凿的证据面前,几经挣扎,却无处伸冤,已经被灭了三族,告别了项上之物;现在,这祸水,正在向羊斟一家涌来。

    阿珍最早知道了这个消息之后,就赶紧让车夫去转告给王丹一家,让他们想办法逃。

    但是,照郑国的户籍管理制度,没有通行证,他们想要“人不知、鬼不觉”地离开郑国都城,哪有这么容易。

    现在的难题,就抛到了从从这里,裨谌大夫暂且收留着王丹一家人的消息,并非“密不透风”的铁墙一堵,虽然他们已经事先考虑到了,要行事低调,从后门夜入夜出,但是,巡官安插在京城各地的眼线们,不是走夫,就是商贩,防不胜防。

    终究是“纸包不住火”,如果裨谌大夫再不想办法,他的“包庇”同罪的罪名也快要背上了。

    这一天,上朝时,有人点了他,圣上也注意到了裨谌大夫的神情不对,在并不是酷暑的天里,他竟然“中暑”晕倒在了殿外,皇上命人把他抬回了家。

    抬送的人一走,这“晕倒”过去了的裨谌大夫立即“醒”了过来,他坐起身来,两眼发直,对正在榻边狂哭的众夫人们怒骂道

    “吾纵未死,莫再哭啦!”

    从从位卑,跪在后排,被裨谌大夫抬手招呼了过去“过来,从儿!其他人都出去,关好门!”

    支开众人后,从从更是哭得梨花带雨,惹人怜爱。

    “从儿,若再留其在吾府,吾族上上下下,三族俱泯矣!吾知你同羊流儿姐妹情深,但系此时,吾家能否自保,尚属未知,着实再冒不得险啦!吾跟着要做的嘢,你莫怪吾心狠!”

    裨谌大夫的态度很明确这人,留不得了,得杀了献上去,才能保得家中平安。

    “莫要啊!大人!羊斟系吾自小看顾,情同母子,您这是要吾哋命啊!”

    从从哭着跪拜伏地,为羊斟求情。

    “你这一叩,系真真要着吾哋命才是啊!”

    裨谌大夫眼睛一闭,一横心,一字一字,慢慢说出了他的最后决定。

    “大人当真如此?吾亦无法,只愿先死在你面前!”

    从从苦求不允,慢慢起身,抽出了挂在床帷边上裨谌大夫的佩剑,横在自己的脖颈上,痛苦地做着最后的“要胁”努力。

    “从儿!你这又何必!快快放下!莫乱动!”

    裨谌大夫从榻上站了起来,上前就要夺剑,从从同时趋后一步,仍旧把剑横在自己脖子上,两行热泪,已顺着脸颊一路滑落到了剑身上,再迅速滴落到前面的衣襟处,洇湿了一大片。

    “大人话‘放过’斟儿一家,吾就放下剑!”

    从从这样以命维护,也是她所能做的最后一搏了。

    裨谌大夫吓得缩起了手,就抬放在半空中,往后退了一步,说道

    “莫乱动!可以倾,好好讲!”

    当他看到从从也终于把剑松开,剑身“光当”一声,掉在了地上时,立即以最快速度俯身把剑捡起,赶紧入鞘并甩到自己身后,自己的右手握紧剑柄,保证再也不让从从碰到剑身一下。

    住在裨府的王丹一家,还是听到了来自下人们传递过来的消息,不由得心急如焚。

    羊斟看到父母、师傅如此焦虑,决定自己一人去扛下所有的事,让他们和师傅先走。

    可是,羊流儿怎么忍心,再一次失去这好不容易找回来的,不争气的儿子,抱住羊斟,不让他走。

    王丹沉吟半晌,说道“你等莫急,吾亲去见舅父大人求助,你哋几个暂且就驻留在裨府,任旁人如何闲言碎语,都一定忍住,等吾返来!”

    浑夕受托留下照顾这母子二人,他立即只身上路,去向华喜大人求助。

    华喜本不想趟这滩浑水,毕竟他要挑战的,是郑国的国法;但无奈王丹苦求,羊斟与他也有血亲关系,真要牵连起来,还真是难以完全置身事外。

    几日后,满载着彩缯和武器的一百辆战车,从宋国浩浩荡荡地被送到了郑国的国都。

    华喜挑这个时候来访问郑国,于公于私,都是无可避免的必须之行。<div id="cener_ip"><b></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