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吾盯着远在天边的那个正在奋力上下翻飞奔忙的无出,竟然被这句“不能回头”给气得有些要泪奔的节奏。
木依也看着成长后的王里,正在履行着他的责任:坚定向前,永不停步!不由得心生感慨:这还真是,长大了,翅膀硬了,一个棒棒糖再也骗不住啦!
王晷看着这个干儿子那么出息的样子,嘴里念叨着那句辛吾教他的“咒语”:
“孩子,和解吧!孩子,和解吧!”
成为无出后的王里,不再犹豫,变得非常从容、果敢。这世界的一切漏洞,似乎,就没有他“修补”不了的。
王里的修补动静超大,风起云涌、电石火光一片的。
这幅场景,不仅吸引着这三位呆立在崖边,驻足观看,更是吸引了山下的所有商户、游人,包括那群辛吾的“沙友”们,也都纷纷涌了上来,很快,站满了整个山头。
风雨大作、雷鸣电闪,场景虽然震撼,却很是奇异,是这的人,所从未见过的“大场面”!
一道道闪电划过,每个人都不由得举起手来本能地抱头保护。
当他们的手掌冲天时,那道道闪电,便与每个人的掌纹相接,并在空中闪出各个不同的掌纹图案,在天地间,密布着所有人的掌纹纹路,又渐渐缩小、熄灭,变成了一个又一个的小光亮,分别被关进了无数个透明、并相互嵌套在一起的方框盒子中。
无出看到,所有这些吸收了掌纹光点的方盒子,都被他的能量给吸引了上来,全都顺着这条他正在努力修缮的“时间”光缆,往前溜走。
溜着溜着,有一些方盒子里的灯全灭了,这个盒子也就随之消失了;而有一些盒子滑动的过程中,从盒子里,又生出一些新的小盒子,慢慢从里面分化、剥离出来,渐渐长大。
无出往下观察,这些盒子上,都有三溜字,于是就飞下去,凑近其中一只,仔细观察起来:
只见这上面分别在相交的三条边线上,写着这样的字:
横向:“色、声、香、味、触、法”;
纵向:“安、康、美、乐、富、耀”;
斜向:“衣、食、住、行、用、思”。
再往壁上看,只见在横、纵向之间,写着一个大大的“域”;纵斜向之间写着一个等大的“际”字;而在横、斜向之间的壁上,则写着一个同样规格的“方”字。
“原来是辛吾的大作!”
无出一下被唤起了属于王里时期的记忆,这不明明就是辛吾的毕业论文中的社会人文结构的设计结论吗?
王里没有忘掉,那是在香山,和辛吾一起乘坐索道的那段惊险刺激的旅程里,由辛吾悟出了论文的核心论点:
他所理解的人类社会的系统架构和行为模式,其实就是一个“溜索盒子的叠加态”:
眼下,这里,不就是这个模型的“现实版”吗?
无出静静地绕着每一个盒子去看,突然,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吴小云”。
“是我的‘小云’吗?”
王里轻轻把这只盒子呵护在手心,仔细往里面瞧,他看到了那一星星的亮点,多集中在“富”与“触”、“行”的交错点上,他知道:那是她在去加拿大的游轮上;往回看,在“乐”、“色”、“食”的交叉点上,他知道:那是他们在一起的快乐时光;再往后看,她正在点亮的,是“耀、“法”和“用”的交点上,他知道:她已经找到了自己要的生活,实用主义,不再感情用事,不会再有什么浪漫可言了。
眼看着这个光点正变得最大、最亮;而属于他们的美好时光的那个光点,正在变得越来越黯淡,王里知道:他的梦结束了。
恢复成无出,王里继续围绕着这些方盒子去寻找,他想找到属于“伊娃”的那个。
毕竟,年少时第一个美梦结束了;不知道下一个,会有怎样的结果呢?
正当他一个一个翻找的时候,那首歌又凭空飘了过来:
“是谁来自山川湖海
却囿于昼夜厨房与爱
就在一瞬间
握紧我矛盾密布的手”
王里突然醒悟了过来,他以为自己从“时间”之轴里解脱了出来,却又在这一个一个生命盒子的翻找中,被“爱”给困住了。
他不知道,这首歌,正是辛吾为他正在歌唱着的,怕的就是他会再一次迷失。
“我知道了!不找了!”
王里迅速飞回到了他的主线,接着维修着他的时间光缆,嘴里,不知不觉,也一起哼唱着这首歌。
“好了好了!别唱了!”
王里感觉到脚下突然踏空,本来飞得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掉下去了!
辛吾把他摇醒,拍了拍他的脸蛋。
“啊!吓死我了!”
“你吓?你这大半夜的‘夜半歌声’才叫吓人,应该吓死我才对吧!你也唱得太难听了!”
辛吾被王里这鬼叫的歌声,从梦中吵醒,实在忍不了,就伸手上来摇他。
王里也一下从梦中给醒彻底了。
“我刚才在唱歌了吗?唱的啥?”
“是啊!还能是啥,你的最爱啊!《揪心的玩笑与漫长的白日梦》,你把我的心给揪碎了,要!这玩笑开的,哎!”
辛吾气不打一处来,用脚又使劲往上床底踹了两下。
“呵呵,不好意思啊!我刚才做了一个特别威风的梦,你知道吗?我在飞啊!我是时间主哎!你想想,多厉害,我管时间啊,天下人,谁不归我管啊!简直太威风了!可惜,正飞得好好的,你把我给打醒了,都怪你!”
王里还留了一半的遗憾,嗔怪着辛吾的打断。
“你在做‘白日梦’!———不对,‘白月梦’!还当时间主呢!那我呢?你梦到我是什么大神?”
辛吾接着调侃道。
“你啊,你也不错,是‘道主’!‘道主’你明白吗?就是这个世界真理的代表人!厉害吧?”
王里一边回忆着梦境,一边给辛吾讲梦。
“是吗?那我给你传什么‘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