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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五十章 搏杀
    当病重的郯子,看到了这封来自鲁国信使呈上的鲁主来信时,气得硬是当场给吐出了一口黑血,这来信的口气,不用说,一定是鲁国公主的“杰作”!

    “报复之心如此之甚!当初遣休佢,实乃君上明智之举!”

    座下大臣们看到郯子被气到当场吐血,有人急着叫太医;有人则在谄谀;而有人则捉住鲁国信使,想就地给他来上一剑,以解郯君之耻。

    “‘两国交兵,不斩来使’况鲁使乃来送赠,而非交兵,万万不可,万万不可!”

    幸亏还有明白人,这才放了鲁国信使一把,毕竟当堂站立着的,不仅仅有来自鲁国的信使,还有来自吴国、徐国、宋国的信使,当着众国信使的面,怎么可能干这样的事?

    各国的势力,也在这个时候,一边探看着郯子的状况;一边判断着,到底是要扶持他,还是扶持“召”将军那一方。

    这一口恶气未出,黑血一吐,郯子后面几天的“朝堂”,都无法亲理,把国事全都交给了倒召一派的重臣去代理。

    郯国内乱,给到各个邻国的反馈,都觉得郯子身体有可能撑不下去;应该去看看这个还被关在圜土中的“召将军”是否,有一统郯国的可能。

    这样一来,负责圜土的“监狱长”的府上,就莫名其妙地来了许多陌生的面孔,操着各国的口音,给他塞送着礼物,以图打听了一些关于“召将军”实际近况的确切消息。

    这些情况,也都给传到了羊斟耳中。

    在“监狱长”的关照下,羊斟并没有吃什么苦,吃穿用度,也都不差;除了偶然需要应付朝官来巡察之外,大多数时间,都处于相对自在的状态。

    羊斟也收到了来自王丹的信,给他讲了最近的安排:十日之内,即将开启最终的行动:对郯君的斩首;与营救他,同时进行。

    说实话,“斩首”行动,让柤离子来打前战,真是冒险的一招;不过,王丹在后面的配合,这才是真正的重点。

    就在“十日之限”到期的前一天,郯子的“应召罪医”柤离子带着“药包”到位了。

    而王丹的敢死队,也都替换好了朝中的当值杂役,只等王丹的一声令下,便各在其位,分割控制其所分配位置的守卫。

    “快与郯君施治,若有任何动作,小心你项上之物!”

    倒召大臣亲自“押解”着“自投罗网”的柤离子,来到了郯子的寝殿。

    “视君之积疾已久,吾须为其施针。”

    柤离子拿出他的“诊疗包”,将一排包着银针的囊袋展开,取水净手,用布巾将手擦干,取出一根银针,在烛火上稍滞加热,然后就往郯君的风池、率谷、外关、公孙、太阳穴等处一一扎上银针,拧动时,动作极慢,外行上看上去,他的针法是绝对没有任何问题的。

    这几个穴位,正好对应“偏头痛”,也算是“对症下药”。

    除了这扎针之外,柤离子又点燃了艾柱,凑近这几处,慢慢进行着熏蒸,配合着银针的效果。

    郯子的头痛,从来没有像这样“立竿见影”式的好了起来,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血脉被打通了,头痛欲裂的感觉,也悄然不见了。

    “君上感觉如何?”

    柤离子明知故问,他刚才所有的施治,都是运用了自己的毕生之能,毫无差错,他对这治疗的效果,自然也是心知其效,但还是要作为“医者”,该问当问时,便问上一句。

    “甚好!甚好!真乃神医,名不虚传!”

    郯君待柤离子收了银针入囊之后,感觉神轻气爽,精神百倍,立即就坐了起来,把自己的胳膊左右互捏着试探着自己的体力恢复,果然好太多了,于是大声赞叹道:

    “赐神医坐!”

    郯君甚至自己立即站了起来,来回走动,开心不已。

    “恭喜君上!贺喜君上!得此神医,如有神助!大郯国之江山幸甚!郯民幸甚!”

    各重臣纷纷施礼拜贺!

    “此乃天意!当谢上天!”

    郯君冲天高举双手,带头叩谢;众臣也都齐齐拜起。

    就在此时,郯君寝殿之顶,从四处如雨般射下一排排袖箭,加上柤离子从针囊中,倾出所有银针,成排从下面向郯子袭来,针向所取穴位,个个凶险,从刚才的“医者”,“顺滑”转换成了“刺客”模式。

    郯君大袖一挥,护住自己的头顶,不由高呼:

    “护驾!护驾!”

    众大臣面对这“箭风针雨”的突然变故,个个大惊失色。无奈入殿时,无人身带佩剑,遇到这情况,只能是身边有什么拿什么了。

    烛台、香炉盖、护扇……能当武器的,全被他们抡起来了,向着堂上的柤离子胡乱砸来!

    “来人啊!护驾!”

    众大臣的喊叫,想把卫兵都引进来。

    可是,这些卫兵,早在外面,和预先王丹所埋伏好的“敢死队”杂役们同步对战了起来。

    王丹的袖箭,从来没有失误过;但是今天,可能是太过紧张,居然偏了几寸,只是射中了郯君的左上臂,离心脏位置就差那么一点点。

    郯君用巨袖护住左上臂的伤处,跑向床头,把自己的佩剑,单手拔了下来,冲着刚从梁上跳落下来的王丹和柤离子一通乱砍,拼命自救。

    “既救吾,又杀吾,你欲何思?”

    郯君一边挥剑拼杀,一边质问柤离子。

    “救你,系吾之本命;杀你,乃为吾兄弟之义!”

    柤离子一边继续甩出另一排银什,冲着郯郡的面门而来;一面与王丹背靠背,应对着来自郯君和殿内众大臣的“群攻”。

    “你兄?”

    “正系!”

    郯君此时的“心灵受伤”与“身体受伤”,同时感受着,痛苦异常,反而激发了他从有过的“求生欲”,剑梢所过,也划破了柤离子用来抵挡的胳膊,同样也是左臂。

    “哈哈哈哈……还你一剑作医费,不拖不欠!”

    郯君似乎已忘掉了“生死”的事,眼前正在进行着的这场搏杀,其实,正是他心底里一直渴望,却一直没有机会体验的一场“正面搏击”,郯子开始打杀到兴奋了!

    “何为仁,何为义!此就是!眙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