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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章 人性
    <b></b>                  倒数第二天,除了赵成,所有应承按时出席的嘉宾都已经到了向府,早已张罗好一切迎宾流程的管牙师父,可是给忙坏了,他反反复复地检查各个环节,力图保证不出一点纰漏。但是,他赵成现在是谁啊?

    原来,继去年赵武去世之后,赵成即接任父亲之职,被任命为中军佐,位列春秋晋国六卿之一,并且,在晋国内阁中位居第二位,仅次于中军将。作为一国要职,哪能说走就走,想要抽出时间来,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作为一个年仅25岁的国之重臣,赵成心里是没太有底气的,这一年的时间里,简直可以说是战战兢兢,勉为其难地在努力做一个合格的“中军佐”,好在赵武在生前曾经交代过他,如果遇到不会的地方,要多向郑国卿,他的好友子产伯伯讨教治国之道。

    子产伯伯虽然也极愿多照顾故人之子,但无奈,现在也正在麻烦当中。

    他除了会拆墙维护好弱国外交之强之外,还被“公孙黑”给黑了———明明已经帮他赶走了情敌公孙楚,这个怂还硬是厚着脸皮参与了私下里郑国国君与各大臣盟誓后的六人宣誓小组,但是,仅仅几个月不到,一翻过年,这个公孙黑就开始作乱了,目标是彻底消灭公孙楚的家庭游氏,但他笨啊,又没搞定。

    可他这篓子一捅,郑国诸大夫不愿意了,甚至包括公孙黑本族驷氏的人,都想杀了他。

    这时的子产正在边境与赵成约见,一听到消息后急忙搭赵家高速车驾急匆匆赶回国都,先是让各个官员一起罗列历数公孙黑的罪过,然后又亲自上阵劝说,促其自杀,以免刑戮加身,不得好死。

    这个公孙黑到了如此境地,还天真地以为自己罪不至死;既使是不得不死,也还想讲个条件,想给自己的儿子印,谋求一个褚师的官职。

    看到这个把他也差点黑了的“公孙黑”,都到这时候了,还心存奢念,子产说“你儿印如果真有才能,国君自然会任命于佢;如果冇,早晚都会去去下边揾你。事到如今,你对自己嘅罪过唔担心,反而仲系呢度请求乜其他哋嘢?你仲不如快点自裁,若等司寇一到,郑国嘅法度如何处置叛乱之人,你仲需要吾来提醒番咩?!宾种死法更好受些,你自己清楚!”

    公孙黑已经想尽了花样,经此一劝,万念皆绝,于是含恨自杀了。

    要说这赵成,在准备来宋国参加向重、向郑兄弟俩的冠礼之前,正好要经过郑、晋边境,而子产当地正好在边境,就与其约好见面。

    就这样,赵成这边是惦记着在边境处,可以顺便向子产伯伯请教治国之道,还没完成一次完整的教学课程呢,子产那里就被公孙黑的事情,给弄得匆匆忙忙要赶回郑国国都,而原本从晋经郑到宋的直线路程,就是因为赵成备有好脚力的车驾,可以走得更快点,于是就特地拐弯专程送子产赶回国都,以便能在回程一路上的车途里,抓紧时间进行请教,此番计划外的绕路时间,正好拖延了原定会提前一天抵达宋国向府的回函约定时日。

    赵成亲眼目睹了子产处理郑国公孙黑之乱的全程,心里对于人性是充满着疑问到底什么是真的对你好?如何判断真情还是假意?为何表达关爱的方式是亲自要你去死?为何人要追求这么多其实不需要的东西?

    他还来不及请教子产伯伯,就不得不赶紧奔向宋国向府,把耽误的时间赶回来。他这一行,可是要去辅导父亲义弟爱子们的成年礼,然而他又在自问自己有资格去引导他们吗?又往哪里去引导呢?即使年岁虚长几岁,也还是有太多不明啊!

    赵成所担心的“人性”问题,在向府也在发生着还有一天就要举办“冠礼”了,可是有一个重要的器具———玉佩,每天都被向重所佩戴的玉佩,竟然在这前一天,检查仪服的时候,找不到了。

    这东西又没有腿,当然不会自己跑掉。

    一直视这块“文”字玉佩为心中之刺的向夫人,终于还是没忍住,命最亲近的服侍丫头阿珍趁府里上下一片忙碌的时候,去找机会,把向重的玉佩偷偷给盗了出来。

    “嘿嘿,冇着呢块玉,吾倒要看看明日你仲能用乜哋嘢完成加冠!同吾郑儿争,哼!小儿天真,食多几年米再来吧!”

    向夫人拿着这块偷来的玉,关紧房门,在屋里趁着灯光左右仔细观赏,只见这块玉当中那个篆体的“文”字,似一个人形,那一点由头入胸,似是点明“心”之所在。

    “早知道呢块玉系向家先祖传世之宝,吾都没机会触到,今次吾仲要好好眙一下,到底有咩神奇之处,听闻夫君讲,得此玉佩者,可以随心所欲,想去宾度就去宾度,唔知顶去嚟?让吾试下……”

    向夫人自言自语,捏着这块玉,摸来摩去,想尽了办法,也没有任何改变。

    但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隔墙有耳”不是传说,替她去偷来这块玉佩的阿珍此时就站在房外的窗下,正贴紧窗棂,仔细听里面的动静。其实,她也没有全听清,只断断续续听到了什么“传世、神奇、随心所欲、想去宾就去宾”,虽然不是很清楚,但全是关键词,连到一起,她也大致猜出个七七八八,总之,这是件好宝贝!

    既然是好东西,人人都想得到,这个一直被向夫人所信任的阿珍也不例外,从一开始答应帮着向夫人下手去偷,她就也对这件东西,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阿珍是向夫人从郑国带过来的,原来也是公孙黑那一族驷氏的人,家族为了争当继承人闹得一塌糊涂,阿珍随向夫人出嫁到了宋国,算是得以远离是非纷争,但又不能对家乡族人传来的各种消息充耳不闻,这次向家公子的冠礼邀请名单上,也没有把郑国向夫人娘家的亲友算上,同为郑国人,阿珍心中也是充满着怨恨,因此一听说让她出手,想办法阻止向重与向郑同行冠礼,就特别地卖力,这种“偷鸡摸狗”的事,做是那叫一个“天衣无缝”。

    如此品性的主仆两人,在面对好东西的时候,也都收敛不住发自内心的贪念,两人都在“惦记”这个宝贝,于是,这个胆大心细的阿珍,在得手后,私下里找人仿制了一块,交给了向夫人;真的那块,自己偷偷藏在床上的枕芯里,原因很简单和向夫人一样,她也不会用,不知道如何才能让这个宝贝发挥出它的神奇之处,所以,她就在窗外偷听,想知道这里面的秘密。

    “噢!原来可以‘想去宾,就去宾’,就唔知顶使嚟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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