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在秦遮因为唐韵的修行资质惊讶间,后者带着他在一处格局不算太大的院落中落下。
刚在院落中站定,秦遮还没来得及打量周边,唐韵便绯红着小脸开口。
“秦真仙,衣物我已传音让下人去准备。另外为以防有下人乱闯乱撞搅了秦真仙兴致,我已让其他下人退避到了屋舍之外。”
说完,她目光躲闪着低声询问。
“秦真仙,你看我们是先去卧房小坐片刻还是……?”
迎上唐韵近乎明示“诸事已安排妥当”的话音,秦遮禁不住莞尔失笑。
这误会,有点大。
貌似不得不把话说明白了,不然等下鬼知道是什么情况。
轻轻咳嗽一声,秦遮道。
“唐小姐的卧房,我肯定是不能去的。另外唐小姐你别误会了,我找你单纯只是想了解些龙汉的情况,并非是有非份之想。”
“……”
唐韵茫然抬头。
她把秦遮带到自己的府邸,可说已完全豁出去。
就算某人真有什么“特殊”的哀嚎,大不了她到时眼睛一闭,默默承受就是。
向来洁身自好的她,说服自己做出如此觉悟何止是不容易?
结果刚到家,还没进屋见到床,秦遮居然给她来这么一句。
这t……
唐韵各种迎风凌乱,脸颊已可见的速度迅速充血化作绯红。
秦遮把话说得那么明白,甚至喊她一声“唐小姐”,她能领会不过来自己是误会了?
再回想这一路只言片语间,秦遮自始至终没跟她摆过什么架子,也没对自己动手动脚,唐韵恨不得转头一脑袋撞死在院落里。
关键此刻秦遮想笑又忍着笑的神色明显是见她有误会故意不说明白,看她“表演”。
完了她还真傻乎乎的“表演”了一路……
这,何等羞耻?
眼看唐韵低着头一张小脸红得近乎滴出血来不算,脑袋上更隐隐有一股滚烫的灵气升腾,秦遮心头莫名生出一股罪恶感,讪笑一声。
“你先去屋里把衣服换了罢,我来到龙汉皇城已有半日时间,尚未正经领略过皇城风貌。一会我们上街走走,顺便找个环境好点的茶楼。你这一身官服太过显眼,出行换身便服比较合适。”
唐韵此时正羞愤欲死着,闻言“嗯”了声默默往屋里走。
但没走出几步,她又咬牙止住脚步,羞怯着转头看过来。
“秦……秦真仙,要不你还是先随我到屋里来一趟。”
说着,她目光躲闪一阵,继续道。
“秦真仙先前没把话说明白,我以为……以为……”
话说了一半,她偏过头,闭上眼睛改口。
“我方才传音吩咐下人去置办的衣物,是按照我的尺寸来的。秦真仙若是需求合身的衣物,且随我进屋量量尺寸,免得衣物买来不合身。”
秦遮听着唐韵断断续续诉说一通,刚开始还没领会过来。
他问唐韵要男人的衣物,肯定是他要穿。
唐韵理解成什么了,按她自己的尺寸来?
不过秦遮好歹是混过社会的人,仔细一想立马理解了是啥情况。
妈耶!
唐韵看着清纯,实际上挺会“玩”的?
似笑非笑着看看唐韵,秦遮没做言语上前跟着她进屋。
……
到了里屋厅堂,唐韵找了根造型奇异的布条出来,绯红着小脸为秦遮量过周身尺寸,随后嘱咐他稍等片刻迅速离开。
秦遮瞧见她逃跑似的离去,莞尔之余,有些惋惜。
唐韵刚刚手里的布条,显然是作为尺子使用。
此外布条上,也确实有疑似是刻度的标记。
本来他想留下研究研究,奈何唐韵跑得实在太快。
独自坐在厅堂中,秦遮闲来无事四处打量了阵,目光最终落在厅堂中央的一个三足鼎上。
这个鼎,他进门时就有看到。
方才他也没有留意,此刻看过去他才发现,这三足鼎竟是由六阶天地灵根级的灵材铸成。
龙汉皇朝腹地,资源很丰富。
但六阶天地灵根,相对还是比较少见的。
尤其眼前这鼎细看之下散发着一种奇特的神韵,显然铸成鼎的六阶灵材拥有独特的功能。
若这鼎单纯作为装饰物,未免太奢侈。
唐韵在朝为官身家肯定不差,但不像是那么烂俗的人。
起身走到鼎前,秦遮好奇着里外查看了一通,没看出有啥端倪。
就在这时,去卧房换上了便服的唐韵回到了厅堂之中。
乍一眼见到秦遮在研究三足鼎,唐韵微愣之余,驻足打量了他的背影几眼。
唐韵毕竟是七阶巅峰半步真仙之人。
到卧房换个衣服的时间,她已成功将险些炸裂的心态稳住,恢复到平常心。
此刻再看秦遮,她胸中思绪万千。
域外真仙,对她而言十分遥远。
尽管龙汉有昔愫这么一个域外真仙作为国师,可除了皇帝东嵊州以外,旁人完全没机会与其接触。
对龙汉人而言,域外真仙是无比崇高不得冒犯的存在。
但唐韵不这么想。
作为年轻一代当朝官员,唐韵打心底明白域外真仙的存在是对龙汉的限制。
君权天授,不可能有出头路。
因此,唐韵虽和大部分龙汉人一样对域外真仙抱有敬畏,但从未有过好感。
可与秦遮短暂接触过后,她却有种域外真仙没那么可恶的感觉。
虽说秦遮先前的行径叫她难堪到了极点,但她会难堪的根本原因是她自己从最开始误会了前者。
抬手轻捋过额头的发丝,唐韵走到秦遮身边,轻声道。
“秦真仙,府上下人已将合身衣物买回来,是否需要我现在去帮你拿进来?”
秦遮正逮着三足鼎研究,闻声下意识扭头。
入目,是唐韵曼妙的线条。
为了“招待”秦遮,唐韵还是挺下心思的。
她特意挑了一套修身的便服,将自己完美的身线雕琢了出来。
此等“款待”,相当到位。
秦遮见此亦是难得领会了一把,将自己的直男本色暂且丢开,盯着唐韵看了阵直到她脸颊泛红,这才开口。
“你让下人把衣服送进来就是,不用亲自去拿那么麻烦。”
说着,秦遮伸手敲了敲三足鼎,问道。
“比起这个,你能给我说说这鼎是用来做什么的?”
唐韵被某人盯着瞅了一阵,娇羞之余,本能地挺直了腰身。
身为女性,她并不排斥欣赏的视线。
听得秦遮随和的话音,她微微一愣,诧异道。
“秦真仙你不认得此物?”
话刚出口,她立马意识到自己问了个很愚蠢的问题,慌忙改口。
“这是丹鼎,用来炼丹的。我们龙汉丹师炼丹,都是以丹鼎作为媒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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