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子在医院里住了一个星期,在周末的时候,安怡将两个孩子交给姐妹俩照顾,然后带着虎子到了临县,找到街道办,阐述了理由,以及当时事发的一个情况,打算收养虎子,并且将学校、屯子里开的证明给他们看,在得知安怡已经收养两个女儿,想要再收养虎子的时候,他们感到了震惊。
“你自己都不结婚,生孩子吗?前两个孩子已经足够让你折腾了,怎么还……?”
“我在战争年代就失去了生育能力,我的两个妹妹也是,我们姊妹三个养活三个孩子没有问题,虎子也愿意,我现在的工资足够承担他们的学费和生活费,我打算送他去上学,孩子也已经同意,你们没有理由拒绝。”
失去生育能力这几个字,深深的震撼到那几位大妈,她们甚至都问不出口,为什么会失去生育能力,这个遐想空间实在太广了,她们十分不愿意往其他方面想,但安怡的各项条件的确比孩子待在生父身边更可靠。
虎子那边,她们也专门找人去了解,安怡救他是事实,这一家子女人,的确需要一个男孩子支撑起来。
思索再三,准迁证终于开出来,虎子跪谢街道办的同志这些年的照顾,然后带着自己的户籍迁移证以及粮食关系转出证,正待离开,安怡突然转身看向他们“他生父如果问起来……,”
“放心吧,我们不会说的,而且上次他把重伤的虎子扔在定远县,已经构成了犯罪,没有因此而追究,他还敢再来?我们会跟他说,刘天已经死了的事儿。”
刘天已死,重生的是安琥。琥是古代的一种礼器,单纯叫安虎有些大众化,所以取名琥珀的琥。小名还是虎子。安琥很喜欢这个名字,也欣然接受了他的重生。
从定远县赶到临县就花费了一天的时间,周末人家不办公,所以他们在招待所住了一晚,周一上午办完事儿就赶紧坐汽车往定远县赶,争取能在下班之前赶到定远县,为了虎子的户籍问题,安琪和安娜俩人还请了一天假在家带孩子。
这个年代哪怕是相隔二三百公里的两个县城,一来一回,紧赶慢赶也要两天时间,牛车马车汽车轮番坐,最终还是没能赶在人家下班之前到达定远县,到县城的时候,天都已经黑了。
“没关系,咱明天上午再去办也不迟,我向学校请了两天假呢!”就是怕有什么事情耽搁。
安怡他们这次在临县,先到街道办告知了情况,由街道办拿着刘天的身份信息去的派出所,先改名,然后再转户籍和粮食关系。
安怡这边还是农村户口,但她是房主,所以安琥可以落在她的名下,但是户口属性却也要发生转变。
因为她要成为安琥的母亲,孩子肯定是随母亲户籍的,这样一来,安琥的城镇户口就保不住了。
可安怡暂时还不想迁户口,最起码在那特殊十年里,农村户口比城镇户口好。
思考再三,经过安琥的同意,又去刘家屯找队长,将安琥的粮食关系和户籍,顺利落到了安娜的名下。
刘家屯的房子是安娜的,安怡带着俩孩子的户口也是后来转上去的,所以安琥顺利的从城镇户口,变成了农村户口,也合理的住在了安家。
这下刘队长他们对安怡算是彻底的服气了“改明你再收养孩子,我们是不是应该要学会习惯?”
安怡有些不好意思“孩子可怜嘛,没有了亲妈,被继母和亲爹同时虐待,都快打死了,你说我看见了能不管?他这么大,也不符合送孤儿院的政策啊,诶,其实我也很苦恼的,但是同情心一泛滥,就收不住了。”
“我是怕你收养孩子出了名之后,十里八村不想要闺女的,都往你这儿丢可咋整?”
“那我也不是谁家孩子都要的,这得随缘,以后我尽量克制一点。”
安然和安宁是意外,也很特殊,因为妈妈死了,其实说白了,她收养的这三个,都是没妈的孩子。
但凡有妈妈的,哪能轮得到她来照顾?没妈的孩子,可怜啊!
安琥的到来,自然在刘家屯掀起了一阵风,流言有善意的,也有恶意的,不管旁人怎么说,安怡已经学会了习惯。
“从明天开始你跟着我学一二三年级的知识点,因为一二三年级的内容我会在两节课内讲,你呢,能听懂就听,听不懂也没关系,回家我再给你补习。”
有了安琥的帮忙,安怡就县城和刘家屯两边住,两边辅导他们的作业和学业。
学校那边的课,又经过了深刻的讨论,一三五早课在县城,二四六早课在村小。
自然而然的,安宁和安然也有人帮她带了。
忙是忙了点儿,但她有空间作弊的时间利器,所以能够得到充分的休养生息。
嗓子不停讲课也要保护好,用空间茶水滋润过的嗓子能得到有效的缓解。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安琥也在尽可能的适应新生活,能在学校完成的,他绝对不会拿到家里,因为家里点灯需要用煤油,白天在学校亮堂堂的环境里多学点不好吗?
他学会了向老师请教,有了安怡给他的作业本,每次作业练习都能很好的保存下来,然后经由老师批注后,更能深刻的认知到错误,继而才能认真改过。
一二三年级的内容本身就没有太多难点,他又已经十五岁,安怡全科都能帮他补,宋刚老师知道这是安怡收养的孩子,也颇为照顾,在安老师不在的时候,课下他也会竭尽所能的帮助他,关键是安琥自己能够认真对待,格外珍惜这样来之不易的生活和学习,所以非常刻苦。
他自己几乎什么都会做,放学以后,安怡不在的时候,他就背着竹篓和砍刀,去山林里砍柴,找野菜,别看他是城里出生的,实际上这些粗活他天天在家干,洗衣服做饭,就没有说不会的,带孩子也很有一套,因为弟弟妹妹都是他拉扯大的。
野菜他们家吃过,在县城边上住,一到星期天就要到农村的地里,林子里找,所以他才能这么快适应农村的生活。
柴火到冬天能起到大作用,安琥每天砍回家三背篓,他烧火做饭,用的都是些小树枝。
安怡给他留了足够的粮食,蔬菜都是找邻居们换的,有时候她自己也会在空间里给他带一些。
猪奶做的奶酪可以储存,她会叮嘱安琥吃,如果她在的情况下,还会给他们三个做酸奶。
“鸡蛋你每天早上都要吃一个,咱家不缺鸡蛋,你不用省,晌午想吃饼子就贴,想吃面就自己擀,要是想节约时间在学校学习,那就在学校吃,”
最后安琥选择在学校吃饭,因为这样省去做饭和来回路上的时间,他就能多学点内容了。
安怡给她交了伙食费,一个月五块钱,不需要再交粮食,只吃晌午一顿饭,不说有多好吧,起码比他一个人在家糊弄着吃的那顿强,吃的虽然都是粗茶淡饭,但能吃饱,这就够了。
她也不奢望能沾到荤腥,在学校哪有那么好的待遇,隔三差五补一补就行了,每天一个鸡蛋,还有奶酪当零食,其实他已经比很多孩子都幸福了。
安琥是个能吃苦的,也懂得感恩,这些年没有被父亲的恶劣影响,足以可见母亲起到了关键的作用。
他很善良,碰到比他小的同学,也是极尽呵护,还能帮老师带队,现在就是一到三年级学生里的大哥哥,老师的助手。
别看他上学晚,收获却不算小,十八岁之前,应该能小学毕业。
有安琥在乡下,他们家的柴火垛子一天比一天高,院子里和后院的自留地,也收拾的分外齐整。
他亦如自己所说,很会带孩子,在安怡忙着做饭的时候,背一个抱一个带着孩子们出去遛弯,俩妹妹只用了几天时间,就喜欢上他,只要他来抱,就会张开双手求抱抱,会说话会走路的安然,哥哥长哥哥短的叫个不停。
安琥的懂事和体贴,着实减轻了安怡不少负担。
端午节的时候,安怡特地让安琥到河边的芦苇丛找了芦苇叶子,洗干净泡软后,用空间自产的糯米,给孩子们包了八宝粽、豆沙粽、红枣粽等甜口的粽子,这是他们北方的特色,吃不惯肉粽和咸粽,当然,这年代也不允许吃肉粽,毕竟有个糯米粽吃,就已经相当奢侈了。
她用自己做的粽子,让安琥给队长他们送了四个,不多,不可能照顾到他们家庭成员每人一个,四个,全都是比照家里孩子的数量给的。
当然,给他们的粽子就没有那么高的规格了,都是用大黄米、黏玉米、红枣、花生包出来的,杂粮比较多,就那也拿得出手。
安琥也是在入住安家之后,才意识到自己这位新妈妈的能干之处,纵然家里没个男人,可是人家吃的用的,都很讲究,肉蛋奶看起来似乎都不缺,因为经常能吃到,不管什么蛋什么奶什么肉吧,隔三差五能吃到,就了不得了。
但他聪明的什么也没问,安妈妈也从来没跟他解释过什么,让他吃他就吃,他也知道自己身体虚,需要补充营养,只有把身体养好了,他才能为这个家做点贡献,要不然砍三背篓的柴火就累的不行,那会行?
安琥很好养活,她做的红薯叶窝头、野菜窝头、糠皮子菜团子都吃的倍香,就是好的赖的都能接受,不挑食,吃的虽然有点多,可孩子在长个期间,绝对不能含糊,要不是牛奶给他他不喝,说要给妹妹喝,她也不会大费周折的给他做奶酪了,牛奶和鸡蛋以及肉类,都是促进骨骼发育的重要途径,在他汲取营养的时候,不能吝啬,也不能小气咯。
“我妈是地道的南方人,她会做很多东西,就是家里没那么多食材,她没有死之前,还去人家点心铺里当过帮厨,说是帮厨,其实就是她主做,其他人跟着学,为了养我,我妈受了很多的委屈,安妈妈,等将来咱们有食材,我就给你们做,我老去那边帮忙,也学会了很多糕点的样式,我妈说我学会了,将来也能在点心厂或者糕点铺,找个临时工的活养活自己。”
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啊,这怕是早就知道自己男人靠不住,特意把孩子带在身边,想方设法的教导呀。
虎子是个外粗内细的男孩子,也极其尊重女人,妹妹换衣服、洗澡的时候,他只会提前准备好热水和盆,绝对不会进去,懂得回避,该把屎把尿的时候,也会提前过来替换安怡,因为安怡没有给孩子们穿开裆裤,所以需要及时的放水,如果她们喝水喝多了,或者吃的多了,他隔一会儿就会问问俩妹妹,小的虽然表达不清,但是能听懂,如果含糊不清,就会找妈妈帮忙解决问题,非常可靠。
这些安怡没有教,可是他会,说明人家的生母有教导过,这么好的孩子,那个当爹的怎么就舍得把他往外推呢?真是想不通,也无法去理解。
东北大部分地区的夏天是没有蝉鸣的,听不到蝉声自然也就没有知了猴可以吃。
不过夏天孩子们能够欢愉的地方有很多,比如去河水溪流里摸螺蛳,河蚌,捞鱼捞虾捞螃蟹,以前安怡是没时间弄这些,但虎子是男孩子,村里的孩子们一叫,他就去了,说是要给俩妹妹改善生活,但被安怡一下就给抓住了。
“你会游泳,呃,凫水,会吗?”
虎子点了头“这个还是跟那混蛋学的。”渣爹不叫爹,叫混蛋了。
会就好,安怡放了心“咱家不缺那点东西,你记得不要到深水区域,每年暑期都有淹死的孩子,你跟着我来到农村,我得对你负责,对你妈负责,你自己也要对你自己负责,听清楚了?”
“安妈妈放心,我省得。”之所以叫安妈妈,是一时半会儿没办法接受,但如果叫安怡阿姨,也不合适,所以想来想去,安怡就让他叫安妈妈,等将来他什么时候打心底接受她了,能脱口而出妈妈两个字,也不迟。
这孩子懂得感恩,母亲才去了两年,哪能说忘就忘?所以她十分理解他的感受,并没有强迫他做什么。
他叫安娜和安琪是大姨和小姨,之所以没有将他落在安娜和安琪的名下,其实是她并不清楚她们两个人能不能做到不婚不育,她也从未想过逼迫她们一定说到做到,都是女人,谁不想找个男人过日子?但她历经多事有了经验,她们就不行,从内心深处来说,还是有这份祈盼的,所以孩子只能是她的,不能是她们的。
为的,也是给她们留一条后路。
至于安怡自己,也实在是这些年走过来,没有遇到一个真心让她觉得能够托付终身的,没有相识,何来携手?
伊家人自从在安怡那里吃了鳖之后,就没敢再来骚扰,不过每当安琥路过安怡曾经的家,那蔡文芳的娘家和伊家的孩子,就会在旁边指着安琥笑话,说出来的话也极其难听。
“不让我家人过去住,却捡回来个半大的小子,安的什么心啊?”
“就是,还不是怕没人顶门楣,特意找了个带把的,好继承将来的房子,免得便宜别人。”
……
安琥听到这话也极为光火,可是安怡交代过,不要和这家人扯不清,不管他们说什么,权当没听到。
晚上回家把这话学给安怡的时候,她点了下头。
“这家人三观不正,千万不要与之为伍,和他们说话都会自降身份,瞅瞅这是孩子说的话吗?你别搭理他们,只要不站在我面前,指着我的鼻子骂,我都不带抬一下眼皮子的,你初来乍到,只需要管好咱自家的事儿就行,这种垃圾人,往往是因为自卑才会见不得别人好!”
如果他们三观正点,她何至于不认亲?房子就是她看在原主的份上,报答的生养之恩,其他的,她一点也不想和他们牵扯上。
安怡三令五申,安琥挂在了心上,每次宁愿绕点路,也坚决不从他们门前过。
而这伊家和蔡家的名声,经过时间的验证后,惹来社员们的反感,谁都不愿意和这家人搭伙干活。
因为他们实在是太懒了。
安怡在听说过这些流言后,才从记忆深处挖出蔡文芳原来是个伏地魔。
早年靠着伊大帅的威风,蔡家就是伊家的米虫,伊大帅一战死,没有了收入来源,又战争来临,他们不得已才往南方跑,在山里面也不知道过了多少年的苦日子,还不是受不了,才想着回来看看,能不能得到政府的资助,毕竟伊大帅可是战死沙场的大将军不是?靠着他的余威,咋着不得混个窝?
可东北当年受制日军统治14年之久,牺牲大大小小的官兵不计其数,伊大帅之名的确有,但也不是他们自以为的名震关东那么夸张,所以想让政府管他们这一家老小的吃喝,简直是天方夜谭,能有个栖身之地都不错了,还多给一口子人的基本粮食补贴,偷着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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