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的街道,一样的地下城市,这里在被曝光之后受到了特雷西家族的重点关照,那些聚众闹事想要拯救巴布城主的圣女教信徒已经被驱逐干净,大街上偶尔走过的只有一队队帝国战士和红衣卫队成员。黑索没有叫上人鱼公主迪莉丝和虫族战士西瑟陪同,他只带了两名鼹鼠小队成员,来帮助自己一起去安葬托尼·斯托克的尸体。
来到那座熟悉的尖顶小楼,黑索信步走过一楼大厅,走上了与巴布城主初次见面的二楼客厅,这里似乎已经被帝国士兵大肆搜索过一番了,巴布城主遗留在这里的美酒和美食全部被抢掠一空,现在唯一还能剩下的就只有那些残破的桌椅和粉碎的碗碟了。
黑索找了一圈也未能找到托尼·斯托克的尸体,他以为前来搜索过的帝国士兵已经将其搬走了,于是走到大街找来一名红衣卫士询问说道“我是特雷西家族的达米安·黑索,请问小楼里面的五具尸体你们搬到哪里去了?”
红衣卫士自然认得黑索这位大红人,他神态恭敬,行礼说道“小楼里面的尸体我们已经派人处理过了,如果黑索队长还想查探他们的话请随我来!”
这名红衣卫士十分热情的亲自带路,不一会儿便领着黑索来到了一处深坑边上,红衣卫生手指着深坑里的几具尸体向黑索解释说道“幸好队长您来的比较及时,否则待会我们就要烧毁尸体,将他们彻底掩埋了!”
黑索微微点头向红衣卫士表示感谢,可是他数来数去里面却只有四具尸体,而托尼·斯托克的尸体根本不在其中,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小楼里面明明有五具尸体,还有一具你们把他搬到哪里去了?”
红衣卫士闻言猛然一愣,他一脸茫然地回答说道“我们在小楼里一共就只找到四具尸体啊!黑索队长为何会认为有五具尸体呢?”
这怎么可能?托尼·斯托克明明已经被自己割断了喉咙,必死无疑!他又怎么可能会自己消失不见呢?黑索愣了足足半响时间,心里忐忑不安,隐隐觉得此事十分蹊跷,他身旁的红衣卫士不明白黑索的脸色为何会变得如此难看,他小心翼翼地询问说道“既然黑索队长认定了还有一具尸体,那么我可以派人再搜索一遍,现在整个地下城市全都在我们的控制之下,而一具尸体又不会自己站起来跑掉,相信我们应该很快便能将其寻找回来!”
“也好!”黑索的神情很快恢复正常,微微点头说道“如此便辛苦你们了!”
“小事一桩!”红衣卫士含笑为礼,告别而去,黑索抬头望着远处的黑暗街道,思考许久,终于迈步走向了贫民区的入口方向——
千丝万缕绿相迎,青烟白纸祭先人!当黑索走出地下城市,来到贫民区外的一处河岸附近时,他发现了许多的圣女教信徒正聚集在这里,好像正在举行一场盛大的祭祀仪式,而离奇丢失的托尼·斯托克尸体果然也在这里,他此刻正静静地平躺在竹筏上面,顺着河水越漂越远,渐渐地流向了帝都远方——
黑索躲在一棵垂杨柳树背后,默默地观望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切!此情此景,要说他的心里毫无一点触动是不可能的!如此多的民众愿意自发为托尼·斯托克举办葬礼,可见他在平日里一定做了许多善事,帮助过许多的贫民。杀掉一个好人和杀掉十个恶人的感觉是截然不同的,黑索虽然并不后悔当初的决定,但是却没想到这后果会让自己的心里承受如此巨大的负罪感!或许,这就是自己为了达成目标不择手段所应得的报应吧!不过若想争霸大陆,成为人上之人就必须要心狠手辣,铁血无情,这是无论如何都无法避免的一件事情,也是走上这条不归路之后所必须付出的一种代价。
“托尼大叔!对不起!请您一路走好!”黑索对着河岸的方向垂头施礼,之后他咬紧钢牙毅然转身,走进了一条更加阴冷的小巷之中。
时间是黑龙帝国公历203年7月15日,黑索刚刚从外面踏进特雷西家族的大门,米罗迪尔立即像着了火似的拉住黑索手臂,又将他强行向门外拖走道“赶快陪我一起去大内天牢,那个叫巴布的地下城主嘴巴硬的像块石头,死活都不肯吐露一字半句!你来帮忙试试看能否撬开他的嘴巴,问出我们想要知道的北境密探名单!”
黑索一个字也没来得及回答,便被米罗迪尔用力推进了马车,一行人在红衣卫士的护卫之下马不停蹄,很快便来到了黑龙帝国囚禁重要犯人的地区——大内天牢!马车穿过一重又一重的大内禁军防区,最后在一处青石筑造的围墙外面停下脚步,黑索陪伴着米罗迪尔跳下马车,径直走向正前方的一座青铜大门。
“拜见米罗大人!”守卫在大门口的十六名禁军战士手持长戟,头戴鬼脸面罩,威风凛凛,杀气腾腾,拦下了保护米罗迪尔前来的红衣卫士,只允许米罗迪尔带着黑索一人进入天牢。走进大门,首先通过一座长约数百米,宽约数百米的大型广场,中央道路两旁各竖立着十二根高耸入云的行刑立柱,上面以二十四根拳头粗的铁链贯穿连接,血迹斑斑,锈迹彤彤,宛如修罗炼狱里的场景一模一样。
米罗迪尔领着黑索一前一后,走进位于中间区域的刑司大殿,在这里同样也伫立着十六名头戴鬼脸面罩的禁军卫士,他们见到米罗迪尔后并不像正门的卫士一样躬身施礼,他们不理不睬仿佛没有生气的雕塑一般视若无睹,任由米罗迪尔和黑索从他们的身边走过,进入到后方的幽深走道之内。
“这座天牢里鬼气森森,让人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恐惧之感!”黑索跟随在米罗迪尔身后寸步不离,对这所传闻中的极阴之地暗暗咋舌。
米罗迪尔回头笑道“这一切都是由我哥哥亲自督造而成的,目地就是让进入此地的犯人感受到一种沉重的死亡气息!当年古德三世皇帝在位之时发生过一场宫廷政变,由前任首相穆萨里尼指挥的一帮叛逆攻破了大内天牢,救走了关押在此处的重要犯人!十年之前,我哥哥执掌兵权奉命改造天牢,他不但将此处打造成了铜墙铁壁,更为此处增设了许多机关陷阱,使这里变成了一座名副其实的修罗魔殿!”
“原来是这样!”黑索轻轻点头,总算明白了今日的大内天牢为何要建造的如此可怕了,特雷西家族的最终目地就是要让进入天牢的犯人永远都无法生离,陷入一种毫无任何希望的绝境之中。
谈话之间,俩人走完了这条阴暗潮湿的地下走道,前方的道路俨然变得越来越开阔,最后俩人
穿过一扇大门,来到了一座巨大的圆形建筑之中。抬头上望,在建筑正中的顶部位置高悬着数百盏特制“镇风灯”用来照明,而周围数不清的单间牢房星罗密布,井然有序地向两侧延展开来,仿佛构成了一座密密麻麻的巨大蜂巢,令人看起来叹为观止!
“跟我来!”米罗迪尔招呼黑索紧紧地跟随着自己,守在一旁的天牢狱卒赶紧当先领路,带领着二人前往关押巴布城主和布兰妮的特别牢房。
打开牢房铁门,黑索终于又见到了仅仅才一日不见的巴布城主,此刻的他头发凌乱,衣衫褴褛,正被枷锁成大字型固定在行刑架上,显得十分憔悴!
黑索剑眉紧皱,暗暗吃惊!这才只不过一日的光景而已,巴布城主眼神涣散,脸上和身上伤痕累累,已经完全没有了当初的洒脱形象!米罗迪尔一定是在他身上使用了很重的刑罚,若非如此也不会将一个意气风发的巴布城主折磨成这样,好像已经失去了全部灵魂似的!
“交给你了!”米罗迪尔向着黑索努了努嘴巴,低声说道“你进去与他好好谈谈,要想办法让他开口,把他知道的北境密探名单统统说出来!”
“是!”黑索回应一声,缓缓地走进牢房来到巴布城主身前,硬着心肠冷冷说道“尊敬的巴布城主!你还好吗?”
巴布城主听到有人呼唤他的名字似乎清醒了一些,他微微抬头,看了黑索半天才开口说话“原来是你啊!我们之间约定好的事情——你办好了吗?”
黑索点了点头,淡淡说道“托尼·斯托克的尸体已经安葬完毕!是由你们圣女教会的信徒举办的仪式,从帝都的河道顺流直下,直接葬于茫茫的大海之中!”
“这很好!”巴布城主的脸上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欣慰说道“我们圣女教以水为母,水葬是对我们最好的一种安葬方式!”
黑索看着巴布城主身上那一道一道触目惊心的伤痕,暗暗叹息了一声,他能够想象天牢里的酷刑是有多么残忍多么可怕!可是在巴布城主没有招供之前,这些刑罚永远都不会停止,若是自己能够想办法让他早一点开口,或许可以让他少受一点折磨,也少受一点活罪。
“巴布城主!”黑索迅速调整好自己的思绪,正色说道“你可明白进入这座天牢之后,再想活着出去的希望已经十分渺茫了!”
巴布城主默然看了黑索一会,轻轻点头笑道“这个我当然知道了!现在的大内天牢早已今非昔比,而由特雷西家族亲自打造的那些刑具,我也一一都领教过了!”
黑索看着眼前这位遍体鳞伤却神态从容的巴布城主,暗暗敬佩他意志坚强,威武不屈!不过他也深信特雷西家族的手段绝不止此,一定还有更多更可怕的刑罚留在后面,在等待着继续施用呢!
“城主大人不是一名战士,能够在重刑之下坚持到现在,令人十分惊讶!”黑索侧目瞄了一眼牢房门外的米罗迪尔,故意压低了声音对巴布城主附耳说道“可是与你一同进来的布兰妮女士毕竟只是一名柔弱女子,那些看起来让男人都胆寒的刑具若是用在她的身上——恐怕她的绝世容颜就很难保存了!”
巴布城主闻言沉默不语,黑索所说的这句话字字击中了他的要害,让这位城主的恻隐之心猛然爆发,一直坚持下来的钢铁意志也在一瞬之间土崩瓦解,彻底消融!布兰妮是为了自己才深陷天牢,受尽折磨的!她本该不必遭此大难,可是为了履行职责她却义无反顾,宁死不逃!如今死亡对于自己来说,已经变成了一种奢望,那么自己应该如何报答布兰妮?让她少受一点苦难呢?
时间过去了大约一两分钟,巴布城主长叹一声,仿佛自言自语一般喃喃说道“就算我把自己知道的一切全都告诉你们——布兰妮恐怕也一样无法幸免!”
黑索“嗯”了一声,继续压低了声音在巴布城主的耳边悄悄说道“城主大人顾虑的是实情!凭我一个小小的鼹鼠小队队长确实没有权力去释放布兰妮女士!但是城主大人将所知的一切交代清楚之后,我会有另一种方法来解脱布兰妮女士的痛苦,让她不必再忍受那些惨绝人寰的恐怖刑罚!”
“你的意思是说?”巴布城主目光一凌,猛然之间领会到了黑索的话中之意,与其让一位娇弱的女性受尽折磨,到不如干脆一点来个痛快,好让她早一些荣登极乐,去前往那美好的伊甸园之中。
“你确信自己能够办成这件事情吗?没有帝国皇帝保罗四世下达的命令,就算是米罗迪尔恐怕也不敢在天牢里轻易杀掉重要犯人!”巴布城主的眼睛里面尽是怀疑之色,他不敢相信黑索真的敢在天牢里出手杀人,除非他连自己的命也不想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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