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你既不得生，我亦不得死
“犀角制成的香，一公斤的犀角制香只出一钱。”赵吏看着青青，淡淡的解释了一下。
夏冬青有些困惑，“犀牛不是国家保护动物吗？怎么用犀牛角制香？”
“那是现在，这里面的犀角香是一块老东西，价值连城。”赵吏还在因为林一夫的事情而烦躁，心情十分不好。
看了一眼陆毅后，索性直接甩锅给了他。“你说一下吧，别说你不知道。”
陆毅也没理他，他其实心情也不好，但终究是他出的手，收拾的林一夫，此时还是比赵吏强一些的。
声音平淡，陆毅把玩着白玉香炉，缓慢而有节奏的讲述了起来。
“晋书上有记载，峤，旋于武昌，至牛渚矶，水深不可测，世云，其下多怪物，峤遂燃犀角而照之，须臾，水族覆出，奇形怪状。”
“能见幽冥之物？！”青青缓缓靠前，看着陆毅掌中的香炉。
“古人又云，生犀不敢烧，燃之有异香，沾衣带，人能与鬼通。”
“人能与鬼通？”青青又重复了一下，转头看向了苏粤，“我知道了，我要是把这个东西扔了，你就再也不能和那个女鬼相会，也就再也不会受她蛊惑了！”
而这个时候，夏冬青也明白为什么王小亚能看到鬼了，问题就出在青青身上带着的犀角香！
说着，青青伸手就要抢过香炉，但陆毅怎么会给她机会？
坐在床上的赵吏也开口说道：“扔了怪可惜的，不如送给我吧。”
陆毅有些诧异的看着赵吏，那眼神，怎么看都像是在看一个无耻之徒！
但赵吏是什么人？又怎么会怕他的眼神呢？
完全无视了陆毅的眼神，赵吏缓缓的起身，对着青青说道：“这种价值连城的东西，你不要就送给我吧。”
“我管他什么价值连城，我只要我的丈夫！”青青的表情有些愤恨，没有半点犹豫。
可她不曾犹豫，但苏粤却急了，直接扑了过来抢夺香炉。
“不要！千万不要！这个东西不能给你们！！”
“你，你舍不得了？”青青颤抖着身子，面色涨红，“你口口声声说爱我，每天都说爱我，你说你不让我离开你，可是你竟然舍不得一个鬼妾？”
“我，我……”苏粤浑身颤抖，大口喘着气，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转身，苏粤怒视着陆毅，指着几人大吼道：“给我出去，给我滚出去！要不是你们，我们也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嘘~~别冲我嚷，我们是来帮你们的。”赵吏终于恢复了一点，又开始了他那副玩世不恭的态度。
“没错，我们确实是来帮你，只不过，你丈夫可能并不希望我们帮。”
陆毅认真的看了一眼苏粤，苏粤的眼神中透露着痛苦与怨恨。
“你们什么意思？”
青青不懂他们在说什么。
“你们家确实有鬼。”
“只不过那只鬼……”
“是你！！”
三人一人一句，将残忍的现实揭露了出来。
“不，不可能，不可能的！”青青抱着头，不可置信的嘶吼道：“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苏粤连忙抱住了青青，流着泪，仇恨的瞪着几人，双眼血红，恨不得将几人生吞活剥了一般。
“从来就没有什么三寸金莲的女鬼，你只是一直不肯承认你是一只鬼，还和你老公一直生活在一起罢了。你的愧疚感，让你自己想象出了一个莫须有的鬼魂出来。”赵吏看着躲到苏粤怀里的青青，无情的道出了真相。
青青捂着额头，想起了那次去凤凰山路的事实，而那一次去的地方，正是她自己的墓地！那个时候正是她老公苏粤在给她送葬！
“让我帮你回忆一下你是怎么死的吧。”赵吏的声音，就像是一把打开尘封的黑匣子的钥匙，打开了青青的回忆。
“那一天，你手里拿着这双绣花鞋，大客车出了问题，翻车了，你当场死亡。”
随着赵吏缓缓的诉说，青青回忆起了那天的情形。
青青呆呆的看着赵吏，她想起来了，那天，她确实是死了，死于归途的车祸。
“你知道你老公为什么不让你烧那双鞋么？因为你是穿着那双鞋回家的，如果烧了它，你就再也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青青想起了那时候苏粤给她洗脚的时候她说的话。
“我这两天脚特别酸，就跟穿了一天小鞋似的。”
其实，她真的是在穿一双，小鞋！
摇着头，青青知道赵吏说的是真的，但却不想承认。
“暖水濯人足，剪纸招人魂。”
“招来了魂魄，便要安魂，你老公给你洗脚，便是为了给你安魂！”
“而燃起犀角香，则是为了让人能看到你，和你能正常相处。”
“现在知道为什么那条黑狗冲着你吼叫了吗？因为它看出来你是鬼了！”
“我，我是鬼，我真的是鬼！原来我才是那只鬼！！！”青青泪流满面，鬼魂本身是流不出泪的，一旦鬼魂流泪，有修为的鬼魂流出的是修为，而没有修为的，流出的泪则都是破碎的灵魂！
苏粤流着泪，死死的抱住青青，“你是我妻子，你是我妻子！！！”
“我已经死了……”
“我不管！”青青话没说完就被苏粤打断了。
“青青，你是我妻子，我爱你！”
“永远都不要离开我，只要我们在一起，生生死死又能怎样？有什么关系？你要成佛成仙，我跟你去，你要下十八层地狱，我也跟你去，但是你要投胎，我不答应！我怕来生你会忘了我，我们就再也见不着了。”
陆毅心中一荡，这也许就是真爱了吧，那种永恒的真爱，也许，以后他和凤玉霄也会这样吧？
不，应该是比他们要美满的多！
毕竟他们二人是天地征婚，未来他们将是叱咤天地，不死不灭的存在。
“我们……”
青青想要说些什么，但被苏粤打断了。
“你既不得生，我亦不得死，我们永远都不要分开好吗？我们要一直在一起！”
苏粤俩人像是要把彼此融入到自己的身体里一样，紧紧的抱在一起，泪流满面。
“而且，我们还有犀角，够烧好久好久了，到时候若是没有了，我还可以去买，我还能买到的，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