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兰斯洛非常有信心,但即使没有神力的帮助,克兰沃也是个极其可怕的对手。得益于筑基对肉身的强化、还有魅魔领主这样出色的训练对象,兰斯洛在敏捷和速度上更占优势,但克兰沃的力量实在过于夸张,简直就是一头人形的成年巨龙,兰斯洛都要怀疑对方是不是偷偷用神力作弊了。
当然,他还是给曾经也是个人类战士的克兰沃制造了足够多的麻烦,迫使对方拿出了至少七成的实力——在并非生死相搏的对练中,这已经能算是拼尽全力了。兰斯洛的剑刃不止一次的碰到了对方的身体,虽然没有留下任何伤痕,但神明还是非常诚实的放低了剑尖,示意自己输掉了那个回合。
任何一名经验丰富的战士,都可以从对手的剑法中感受出对手的为人,而两人越打越是欣赏对方——他们之前都通过不同的方式了解了彼此的事迹,当对练终于停下时,两人都觉得对方给自己的感觉就像是位相识多年的老友了。
“你打的很好。”克兰沃气喘吁吁的坐在一张刚刚召唤出来的高背椅上,“我已经很久没有这样了,真是令人怀念啊……”
“您过奖了。”兰斯洛直接将头盔当做凳子垫在了屁股下,揉着刚才被对方用重剑拍中了好几次的手腕,“很难相信我刚才是在和一个高高在上的神明交手……我猜您成神后没少锻炼过吧?”
“说出来你可能不会相信……”
克兰沃还要说什么,但祂的脸上的表情突然一变,下一个瞬间,兰斯洛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刚才那个大厅,而刚刚还让他觉得亲切的男人已经再次戴上了银色的面具,重新变成了死者之王,而一个强大的存在正迅速朝此地接近。
兰斯洛扭过头,看到了一位美丽而威严的女神降临在了此地。来者是个有着柔顺的黑色长发、皮肤白皙透亮的人类女性,她身穿深蓝色的丝制长裙,肩披如同夜色般黑暗的短款披风,腰间围着镶嵌有宝石的网装束腰,眼中则跳跃着危险的紫色电光。
“神秘女士!”卡拉林的表情完全称的上是大惊失色,用兰斯洛从未见过的殷勤态度向来人鞠躬行礼,“多么荣幸……”
“嗯?你好……”来人像是没有料到自己竟然会在水晶之塔受到这样的欢迎,但祂还是立即就看穿了对方的本质,“一个黑暗教团的学者?当心,你研究的可是非常危险的东西……”
“魔法之神密斯特拉。”克兰沃用非常正式的语气称呼对方,“是什么把你带来了?”
“淑妮。祂说祂的一个牧师到了你这,还用几乎让祂聋了的意志祈祷,说你即将要审判一个无辜的不死生物。”曾经名为午夜的魔法女神环视着四周,视线分别在阿拉密尔和小伊莎身上短暂的停留,“今天这是什么情况?为什么你的殿堂里会有一群生者?”
死者之王已经做出了判决,认定那个无辜的吸血鬼无罪,但大人还是剥夺了她制造新的不死生物的能力……
“他们是通过深渊的传送门来到我的国度,为的是寻找某个无法被复活的灵魂。”坐在宝座上、带着面具的神耸了耸肩,“既然是火发女士的请求,那她为什么不亲自前来?”
“也许是因为死亡拆散了太多的情侣,也许是因为不喜欢你这里压抑的气氛?又或许祂还抱有某种幻想,想让曾经相爱的两人重归于好?”魔法女神越过了兰斯洛,直视着宝座上那副银色的面具,“有时候我甚至怀疑,那张面具是不是已经与你的脸合二为一了,就算将面具取掉,底下也是张一模一样的脸?”
“我们已经讨论过这个话题了。”克兰沃难以察觉的扭了扭身子。
“克兰沃,这根本不是我想要的!我从来都没要求………”
“但你现在已经是了,我们都是。”死神用冷漠打断了对方,“我要为这些凡人提供一些帮助,他们正寻找一名矮人工匠失踪的灵魂。”
“祝他们好运…等等,死者是你的领域啊,你应该立即就能知道那个灵魂的下落啊?”魔法女神皱起了眉,“还是说,你已经对那个灵魂做出了判决……就像你曾经对安东做的那样?”
“第一,我只是让安东去排队……”
“有区别么?当我向你要的时候,你拒绝将他还给我!”
“因为那就是规则,否则我们就会变的和那个疯子一样。”死者之王不为所动的答道,“第二,那个灵魂从未抵达朦胧之域,他在经过堕影冥界的时候失踪了。”
“在堕影冥界失踪?”密斯特拉的表情一下变的非常严肃,“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难道你认为这是莎尔做的?”
“不。”克兰沃摇了摇头,“我的直觉告诉我,我们那位曾经的同伴有着更大的嫌疑。”
“希瑞克?!”魔法女神惊讶的叫出了声,“你为什么会这么认为?到底是怎么回事?”
死者之王没有开口,只是定定的注视着自己曾经的爱人,兰斯洛意识到,两位神明很可能是在用某种无声的、更有效率的方式进行沟通。
“原来是这样么……”片刻之后,黑发的女神再次开口了,“希瑞克确实是那种会和恶魔搅到一起的家伙,这可真是个不祥的兆头。”
“所以我们必须要查清这一切。”死者之王点了点头,“看看他究竟在筹划着什么样的阴谋。”
“……嗯。”魔法女神做了个深呼吸,最后发出了认可的声音。她扭过头,注视着从刚才起就恭敬的低着头的学者,对他开口道,“卡拉林师傅,请你站在我面前。”
卡拉林有些受宠若惊的走了过去,魔法女神向他举起了一只手掌,上面出现了细如蛛丝、异常神秘、兰斯洛完全看不懂的复杂图案。
“告诉我,这是一个什么法术?”女神用柔和的语气开口道,眼中充满了鼓励。
“这是…”卡拉林的表情从困惑慢慢的转变为痴迷,过了半晌,才用一种小心翼翼的、如同被叫起来回答老师提问的孩童般答道:“0环的塑能系魔法,光亮术?它的本质竟然如此复杂?”
“没错。”魔法女神的脸上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她的指尖上飞出一团小小的银色火焰,轻轻的点在学者的额头上,“接受这份礼物,未来你还会学到更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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