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只柳承恩一人,他们人多势众,兴许还能运作一番。
可是如今安崇明回来了,这里又是他的寝室,而且他说的又不无道理,一干师生,自然也不好硬闯。
毕竟,大家都是斯文人,太流氓的那一套,也是做不出来的。
关先生还没来,傅宏业先到了。
得知了事情的始末之后,自然是毫无疑问地占在了柳承恩这一边儿,想要搜查,总得等关先生和山长来了。
否则,在场只有何举人一个先生,到时候孰是孰非,可真不好说清楚了。
山长和关先生听闻此事,自然是十分恼火。
他们自然不信柳承恩去盗取试题。
只是,他们没想到堂堂的县学里,竟然会被人折腾地如此乌烟瘴气。
实在是令人心塞!
柳承恩的态度很好,“山长,老师,既然是有人举报了,那想要搜查也是可以的,只是,学生想请山长和其它的哪位先生一起入内,也好避免一些龌龊事的发生。”
宋秀才听到这话,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你休要在此污蔑我等!”
柳承恩却不看他,直接无视了。
“山长以为如何?”
“可!”山长并没有觉得柳承恩的说法哪里不对。
事实上,这种事情,谁能说地清楚呢?
而且试题这种东西,不过是腾抄在一张纸上,不管是哪位进去搜查,直接塞进一个缝隙里,再佯做搜到了,不就一切都成了?
况且,何举人带来的都是学子。
哪有学子去搜同窗屋子的事情?
传出去了,丢的还是他们书院的脸面!
最终,山长派了三名先生入内搜查,其它人,都站在屋外等候消息。
山长自然是也一同入内,做一名监察。
片刻后,几人出来。
“何举人,不知是何人举报的此事?”
何举人面色如常,仿佛是早料到会有一此一问。
“回山长,这是有人写的举报信,下面并未署名。”
山长接过来看了,脸色不太好。
“我已派人仔细地搜查过,屋内并无可疑物品,更没有发现你所说的试题。此事,我看是有人想要故意栽脏陷害柳承恩和安崇明了。”
何举人倒也没有太失望,“如此,还请山长明查。”
山长点点头,再看向柳承恩,“你可有什么话要说?”
“回山长,此事皆因一封举报信而起,不知可否让学生看看?”
“当然可以。”
柳承恩接过信从头到尾看了两遍之后,眼睛微微一眯,“这信上的字倒是看起来有些熟悉,而且这字体绢秀,笔力柔软,当是出自一位女子之手。”
关先生拿过这信看了看,“不错,应该是出自一位女子之手。这就有趣了!咱们书院,除了膳房那里有几个婆子之外,可没有其它的女眷。”
膳房那里的几个女人都是四十往上的年纪了,而且也写不出这般绢秀的字迹。
所以,写这封举报信的人,到底是谁?
何举人在听到柳承恩说字体有些熟悉的时候,心里头便是咯噔一下子。
不过,见他没有再继续说,便稍稍宽了心。
毕竟,女儿的字是绝对不能被认出来的。
当然,就算是被认出来了,他也有的是办法替女儿开脱。
只是,总归是有些麻烦罢了。
盗题一案,也就此告终。
柳承恩也知道,这其实也就是一件无头公案,就算是他想要闹大,也没有什么用。
况且,他注意到了何举人和宋秀才两人一直很平静,足以说明,对方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的。
换言之,就算是他能说服山长严查此事,估计也是不了了之。
既如此,倒不如干脆地示个弱,也能相应地让何举人等人对他的戒备不那么大。
而且,关先生和山长,也不好因为他就对何举人发难。
他息事宁人,换来的好处也不少。
比如说,山长亲自送了他两本书,都是古藉,而关先生也送了他几年的乡试试题,让他无事时多揣摩揣摩。
柳承恩想到了苏锦绣之前的提醒,苦笑一声,还真是被她给说中了。
何举人明显是不想就此罢休的。
若是不能为我所用,那便想要毁之除之,这个何举人的心,可真够黑的。
不过,如此也好,至少让他看清楚了何举人的真面目,以后,也不会毫无准备了。
待所有人都离开,柳承恩才登着桌子,将房梁上的沾住的纸团取下来。
安崇明吓了一跳。
傅宏业的表情也没好多少。
“这,这是怎么回事?”
“你们看看这字迹!”
傅宏业和安崇明二人都一个字一个字地看过去,最终确定这不是他们所认识的人的笔迹,可是没来由地,又觉得有几分熟悉。
“此人有意模仿我的笔迹,只是可惜了,那是早年间的。而且自从府城回来之后,我一直勤于练字,字迹比两月之前,又有不同。此人想必是熟知我的人。”
傅宏业这会儿也明白了。
好端端的,屋内出现了这个,然后紧接着,就有人过来要搜查。
这是明晃晃的栽脏呀!
“贤弟,此事你为何不禀报先生?”
柳承恩摇摇头,“你以为我不想吗?只是此事一旦曝出来了,我们又没有证据,反倒是让先生为难。倒不如息事宁人,再做打算。”
安崇明想到了先前何举人那副作派,多少也想明白了一些。
“罢了,此事还是只能如此了。”
柳承恩将此事告知他二人,便是想着能让他们二人对何举人和宋秀才多一份提防。
毕竟,这次是自己,谁知道下次会不会就从他的亲朋身上下手了?
“傅兄,我听闻何举人家里有些产业是与你家重合的。得空回去后,还是跟伯父提一句,小心为上。”
这话透露出两层意思。
一则是今日之事,就是何举人谋划的。
二来,这是提醒傅宏业,他家也有可能会被人算计。
总之,就是这个何举人不是个东西,小心提防!
“真没想到,身为读书人,竟然如此歹毒。罢了,这也算是给你我上了一课。以后我等真要是能踏入仕途,比起这些来,怕是有更不入流的手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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