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的事情,若非是苏锦绣早有安排,只怕是要闹到无法收场的地步。
即便如此,丁家人的名声也算是毁了。
饶是丁举人巧舌如簧,可是仍然不能改变了他养外室,更让人鄙夷的是,他竟然从正室那里拿东西去贴补外室,这简直就是刷新了人们对于渣男的认知。
丁举人的个人生活作风问题自然也导致了他名声有损,不过,倒还不至于让他失了功名。
所以只要他以后老老实实安安分分的,吃穿还是不愁的。
而丁秀才就没有那么幸运了,这一次身上的司军参户的职位被罢免,然后又拖了关系,进了东城兵马司当一个小头头。
虽然生活也是有保障的,可是哪有以前的日子自在?
更何况,他这是明晃晃地被贬了,怎么可能高兴得起来?
唯一能让他觉得安慰的,可能就是自己和高家的关系没有变,至少,大舅哥还是高威。
当然,他也不傻,自己的母亲才刚刚得罪了高威的夫人,这种时候,他还是要尽量地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等过些时候了,高威夫妇的火气下去了,他再怂恿高慧回去哭一哭便好了。
至于那些还回来的东西,苏锦玉看着有些膈应,直接就让阿姐帮着她处置了。
事情解决,一切又要按部就班地过日子。
杨氏又吃了几天药之后,身体明显有了好转,其实主要还是担心女儿,这一着急才病了。
如今知道女儿无事,声誉也都挽回了,心结没了,这病自然也就好了。
高威将苏锦玉接了回去,据说当天晚上屋子里的动静就没消停过,而次日高大人神清气爽地去当值了,而高夫人则是一直过了晌午才起来。
京城这边柳家和苏家的日子又照常进行,而远在西北的柳承恩,日子却不太好过了。
一般而言,大都护府要么直接受皇上管辖,要么就是要被亲王统领。
安西都护府一直都是由皇上直接辖治,如今皇上将小殿下派来,明面儿上说着是历练,而且也没有给他任何的权利,可仍然有人不放心。
别人不说,只是这都护府内部,都到处都是盯人的眼睛,偷听的耳朵。
若是不能将这都护府的一些杂碎给处理了,柳承恩总感觉做事束手束脚。
他现在是都护府长史,自到任以来,因为关于几次雨黄沙的事情,还是多少在地方上有了一定的声望。
可是在都护府内部,却并非那么如意。
大都护赵震自然是对他十分信重,主要是因为他们脾性相投,再则皇上也一直对柳承恩十分看重,所以赵震觉得有这样一位长史在,很多事情都不需要自己操心了。
赵震是武将,在暂时解决了粮食问题之后,他便觉得只要自己好好练兵就可以了。
他也收到了消息,今年大兴朝的粮食产出并不多,江南也有些地方受了水灾,粮食减产。
而如今他们西边又成了这个样子,大部分的粮食都被毁了,这还是幸亏柳大人带了薯芽过来,要不然,这日子更是过不下去了。
柳承恩有本事,赵震一直都知道,对这位长史也一直很敬重。
可是这不代表了所有人都对柳承恩服气。
比如说都护府司马,正五品,这官职可是比柳承恩低了不少,可问题是人家出自世家,背景强大呀。
起初几人相处,这一些矛盾也并不明显。
可是今年自柳承恩这里筹措到了粮食之后,那位司马明显是坐不住了。
谢阔出自谢家,而且还是陈留谢氏本家的子嗣。
按辈分来说,算是谢贵妃的侄儿,是肃王妃的堂兄。
柳承恩原本对这个谢阔没有什么意见,大家在同一个屋檐下,各司其职,也便罢了。
可是偏偏这位谢司马,那是小事不断。
“大人,谢司马说修水渠之事不急,毕竟现在银钱和粮食都不富裕,还得想着甘州和卫宁府的难民们,您看?”
来回话的是他手下的一位录事,长史管理整个都护府,包括下面的一些具体事务,也会参与。
严格说来,除了大都护之外,他就是权利最大的官了。
而他下发的命令,竟然被一个五品的司马给拦了?
柳承恩皱眉,“你可曾跟他说过,这水渠是由什么人来挖?”
“回大人,小的都按您的吩咐如实说了,可是谢司马说这等时候,还是当以安抚灾民为先,若是按您的法子,那岂非是成了让百姓们做苦役?这些人原本就受了灾,心中烦燥绝望,若是再因为苦役之事而加重,那难免会对朝廷心生怨恨,所以,他才觉得此事不可行。”
柳承恩呵了一声,不高不低的,倒是正好能让人听见。
“去,你亲自去甘州和卫宁府,带上曹参军,多带些兵马,就按我说的做。”
王录事略有些担忧,“大人,这谢司马可非寻常人,有他阻拦,您看?”
“不必理会他,此事本官早已上奏朝廷,皇上对此事亦是颇为赞同,他一个小小的司马,竟还觉得自己胜过皇上不成?”
若非是逼不得已,柳承恩也不愿意抬出皇上来压人。
没办法,有些人就是不识趣,不给些教训就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
“大人,您还是小心些吧,小的听说卫宁府的知府可是谢大儒的门生,若是他一力阻拦,咱们这差事也不好办呀。”
“无妨,你先带人去甘州,待那里动工之后,再去卫宁府。只是这要门若你几日了。”
王录事岂敢抱怨辛苦,连忙行礼承诺一定将差事办好。
柳承恩也是有些无奈,手下可用之人太少,而清川和李幕二人如今又太过年幼,十一二岁的年纪,压不住势头呀。
思来想去,柳承恩还是只能在当地选拔一些优秀的可用之材。
有无功名不重要,只要有本事,愿意为朝廷分忧,为百姓做事,那他就都能用!
“唉,若是文华兄在此就好了,本官又何需如此为难?”
这是想念当初在北安州时与他格外默契的李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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