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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承恩一再地叮嘱夏卫,派出去的人不仅要可靠,更要注意隐匿,哪怕是把人跟丢了,也不能被人发现。
柳承恩目前掌握到的消息,那个灰衣男子应该就是个普通的文弱书生,不过他身边也是跟着两个人,而且是寸步不离。
所以,柳承恩其实也担心会不会打草惊蛇。
可是他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只能冒险一试。
若是真地能查出来,倒是可以让他们这边多一些底气,若是查不出来,那就先慢慢地坠着,无论如何不能暴露了。
柳承恩甚至想着,可以直接安排人住到那个灰衣男子的府宅附近去。
不能直接做邻居,太刻意了。
而且对方也最容易戒备,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将人给查个底儿掉了。
最好的法子,是不能离地太远,也不能太近。
柳承恩又借着一次出城办差的机会,到庄子上去寻苏久了。
看了看这些人的训练进度和成果之后,单独将苏久叫了出来。
“久叔,去岁西川地动,有大批的孤儿无家可归,今年开春后,我差人去了一趟,在当地收留了一些孩子,可能这几日就会带着他们过来,到时候还要麻烦你了。”
“老爷客气了,还是要照以前的法子训练吗?”
“嗯。体能是最重要的。另外一些打杀技巧,就得看久叔的了。这些孩子都是先经过筛选的,算是身强体壮,年纪大的也有十三四了,最小的才六七岁,久叔要多费心了。”
“这不是问题。”
苏久知道柳承恩在担心什么,他虽然只是一介莽夫,可是这些年在京城住着,多少也能知道一些个消息。
安王和静王先后出事,皇上年纪又是越来越大,这分明就是皇子们争夺太子之位的先兆了。
“老爷可是担心会有兵变?”
柳承恩皱眉,压低了声音,“兵变倒应该不至于。只是我担心有人会借机在内城生事。往年也曾出过类似的事件,有些命官的家眷被囚,从而不得不受制于人。”
“我明白的。这几年我给苏家那边也送了不少人过去。现在苏府里头的护院少说也得有大几十口子了。可还要接着往那边送人?”
“送。苏府离着柳府不远,若真有个什么动静,还能首尾呼应一下。不过,目前苏二哥的官职并不算是紧要,被人针对的可能性不高,真要是有人出手,也极有可能是奔着他的家财去的。”
“我明白了。我这里会加大训练力度,人手方面目前不用担心,都是一些能干的汉子。甚至有些是从军中退下来的,到这里也只是经过一些简单的操练就成。”
苏久这里训练的人手分了两部分,一部分就是完全的白纸一样的年轻小伙子们,庄稼汉子,有一把的力气,训练上大半年甚至是一年之后,也就可以担当起护院一职了。
还有一部分,则是退下来的老兵,或者是一些镖师类的,当然,这其中也有一些是从牢里头被放出来,寻不着差事,也无家可归的汉子。
总之,只要是人品无瑕的,柳承恩都不介意用。
而且他招来的人都不是从一个渠道进来的,所以也不必担心他们会抱团然后对主家不利。
这其中,还有一部分是跟柳府签了死契的,就好比即将从西川送过来的这些孤儿,也都是签了死契的。
不是柳承恩小心眼儿,实在是养成一个合格的护卫,实在是太烧银子了。
而且这些人担负着他的家人的性命安全,绝对不能出一丝的差错。
所以,能在主子跟前近身护卫的,基本上都是签了死契的人。
当然,因为签了死契,他们的待遇也与其它人不同。
月钱更高,分到的住房也更好。
这一点,倒是与其它人家反过来了。
柳承恩又去看了一遍庄子里早就挖好的地下室。
这是柳承恩早几年就已经安排好的,主要也是为了以防万一。
不管是储存一些粮食,还是藏人,若真地是用上了,那绝对是救命的宝地了。
至于柳府和苏府这一类的官宅,自然是都没有地下室的。
除非是私宅,否则,没有哪一个敢在官宅里头动这等心思的。
因为官宅是朝廷所有,以后他不当官了,或者是被贬地太低了,又或者是升地更高了,可能就要换宅子。
到时候万一发现了这等地方,那可就浑身是嘴都说不清了。
不过,柳府倒是有一间极大的地下室,那是专门用来做冰室的,年年都会在里面储存大批的冰块,然后等到了夏季时再用。
除了这个,就没了。
“四哥,原来你在这里,让我好找呀!”
柳承恩回身,正好看到柳六郎擦着汗寻过来。
苏久这边得了令,便直接退下了。
“四哥,你之前说要往府里头送粮食?”
“嗯,看着比平时多送一倍的量吧。”
“四哥府上可是添人了?这一下子送这么多?”
“嗯,有些用处。记住了,下个月还是按照多一倍的量来送。”
“知道了,四哥。”
柳六郎是个心眼儿实的,知道有些事情自己也看不懂,问了估计也听不明白,干脆就不问了。
“帮我选一家子人,人口不能太多,五六口是最合适的,家中不能有老人,不要太吵闹的。”
“这个好办,我一会儿去工坊里找。”
“嗯,找到之后先带来见我,我有要紧事安排他们去办。”
柳六郎立马应下,“放心吧,我即刻便去。”
两天后,城西的一栋看起来再平常不过的宅院里住进了一家五口,男的在外城一家小饭馆里头做工,女的在家做绣活,上头的老太太帮着带孩子,老头子则是在家做木匠活。
灰衣男子这日到了家门口,扭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烟囱,“那家的宅子卖出去了?”
“是租的。小的已经打听过了,一家子人原是在村子里讨生活的,跟族人闹了些别扭,就搬到城里来了,估计住不长。”
灰衣男子又多看了一会儿,“隔壁的宅子没租出去?”
“他们那天也看了房子,说是闲院子小了些,那家的老头要做木工活,院子小了不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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