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箭发出,只听得动物的一声嚎叫,张保全便冲了出去。
赵小元紧跟其后,看见张保全手里依然张弓搭箭,保持着准备放箭的姿势。
等他们赶到水洼边的时候。一头不认得的动物已奄奄一息,三箭全都命中。
“这种野物是我们这边常见的,不是国家保护动物。”张保全蹲下检查了一下,对赵小元说道。
“不过这种动物行动非常迅速,生性胆小,感觉灵敏,一般难以近身。”
眼前的张保全的确不简单。
“张叔,你怎么知道这时候会有动物到这里来喝水呢?”赵小元问道。
“看足迹,闻气息。”张保全解释道,“猎人一定要比猎物更聪明,要知道它们的脾气,熟悉它们的习性,掌握它们的弱点。”
这个时候的张保全,一点也不像印象中的农民,而是一个经验丰富的老猎手。
张保全把猎物收拾了一下,从布袋里又拿出一个更大的布袋,将猎物捆绑好装了进去。他把装有弓箭的布袋交给赵小元,他背起猎物,两人往回走了。
猎物倒也不重,估摸着三四十斤的样子,但要一个人背着它翻山越岭,却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可对于张保全来说,似乎不在话下,身上就像背着一个布娃娃一样轻松,令赵小元钦佩不已。
回到家,已是黄昏时分。
叶舒和巧莲、巧微一起在帮着做饭,见他们打到了一个大猎物,惊叹不已。巧莲、巧微两姐妹倒没有那么兴奋,可能之前就经常见过她们爸爸的壮举吧。
叶舒看到赵小元身上脏兮兮的,身体也有点疲惫,有点心疼,关心道:“累坏了吧,把衣服换了吧,我给你洗了。”
赵小元早就不见外了,答应了一声就进屋换衣服去了。
趁着天还没有完全黑,赵小元陪着叶舒到小溪边洗衣服。
“没有什么异常吧?”赵小元关切地问道。
“没有啊,挺好的,巧莲她们一家都挺热情的,还专门在二楼收拾出一间房间让我们住。”叶舒回答道。
“一间房怎么住?”赵小元故意问道。
叶舒回过头严肃地说道:“先不说这个了,你一路上有什么发现吗?今天看你在火车上不对劲。”
赵小元这时把高铁上和中巴车上遇到时髦女孩几个人的事情详细告诉了她。
叶舒有点吃惊,不过听赵小元说时髦女孩一伙现在只是监视跟踪,暂时不会伤害他们,她也放心了几分,而且见赵小元表现得这么镇定,有他在身边,她也没觉得有多危险、多害怕,反倒觉得有点兴奋和刺激。
“还有,你有没有觉得巧莲她爸有点神秘?”赵小元问道。
叶舒边洗衣服,边思考了一下,“没觉得有什么啊,看起来就是一个普通的农民啊。”
“但是他打猎的时候可不像个普通的猎手,百步之外,三箭瞬间连续击发,全部命中,这力度、速度、准度,太可怕了。”赵小元说完摇了摇头。
“可能人家经常打猎,是个老猎手吧,你也别多疑了,免得让人家看出来。”叶舒叮嘱道。
“好吧,不管怎么样,他起码看起来不像坏人,不过这些天我们还是要警惕一点,尤其是身边出现的陌生人。”赵小元对叶舒说道。
等两人洗完衣服回去的时候,晚饭已经做好了。只见餐桌上摆满了美味佳肴。
巧莲和巧微拉着他们入了座,赵小元和叶舒对于这家的热情有点过意不去,显得有些拘束。
“你们别客气,就像在自己家一样。农村也没啥好东西,你们别嫌弃。”张保全笑着说道。
“哪里话张叔,这么多菜我们好多都没吃过,哪里敢嫌弃,就是太麻烦你们啦。”赵小元说道。
“不麻烦,巧莲她们能叫你们一声姐姐,这就是缘分,有什么需要的尽管说,多吃点啊,别客气。”张保全说着,拿筷子引着赵小元他们动筷。
巧莲和巧微在一旁直乐,见他们客气来客气去的,直接往他们碗里夹了好几块獐子肉。“别客气了,再推来推去啊黄花菜可真凉了。”
众人都笑了起来。
别看巧莲妈妈不怎么说话,但做菜的手艺确实不错,加上柴锅的地气,饭菜特别的香,赵小元和叶舒也顾不上客气,大饱了一顿。
“张叔,您射箭的功夫是跟谁学的,太神了,有机会能不能教教我?”赵小元在席间问题。
“可以啊,这个很好学,只要掌握了要领,再勤加练习,不说百发百中,八九不离十还是有把握的。”赵保全边说边比划了一下。
“那我可要多住几天了。”赵小元笑着说道。
“对了,赵叔,巧莲巧薇年纪也不小了,为什么不让她们出去见见世面呢?”叶舒好奇地问道。
“村子里像她们这样年纪还留下来的确是很少,大部分都出去打工了。我们主要是舍不得她们,害怕她们在外面遇到坏人,所以等她们18岁成年了由她们自己决定。”
赵保全这样开明的父亲,在农村并不多见,很多农村姑娘都是听由父母安排,十七八岁就找好了婆家说好了媒。赵小元说他很神秘,叶舒此时也有点感觉到了。
回到房间,赵小元和叶舒商量着接下来的安排。
时髦女孩一伙似乎还没有找到这里,在这里住下无疑是安全的。就是不知道叶舒的老家会不会有黑玫瑰的人监视着。
我们要做窥视掌控全局的猎人,不能做猎物。
赵小元又想了这句话。
敌不动,我不动,以静制动。他们决定在这里多停留几天,观察好形势再作下一步打算。
晚上,热恋中的两人亲热了一番。
赵小元浑身是劲,可能晚饭之时张保全偷偷往赵小元碗里夹了不少好东西的缘故。
以前他觉得最难吃的是猪尾巴,他们老家有种说法叫“门后偷吃猪尾巴,长大不用馋嘴巴。”
可吃晚饭时张保全夹给他的肉,味道确实不习惯,他几乎闻到了动物身上的那股味道,但不得不承认是好东西。
乡下的夜晚格外的静,静得似乎能听见星星眨眼的声音。
楼下的张保全坐在院子里吸着烟,好像有心事,一副纠结的愁容。
媳妇从屋里出来给他披了件薄外套,“早点休息吧,别多想了,想做就去做吧。”说完转身进了屋。
张保全又独坐了一会儿,待烟卷燃尽,他扔掉烟屁股,自语道:“好,那就这样决定吧。”
说完也转身也进了屋。
只剩下地上的烟屁股在风吹下一闪一闪。